白幻幽從不知道顧家在蘇格蘭也有房產,好吧,顧氏二十多年來一直在歐洲發展,就算父親在各地置辦房產,只要他有能力維持,她這個做女兒的又能說什麼?
“你的話很少。”淺啜着紅酒的顧漢卿終於打破這份瀰漫了許久的沉默“只是,沉默並不能解決問題。”“什麼問題?”白幻幽反問着,將交談的主動權握於手中。
顧漢卿細長的眸子露出寒冷的精光,脣角浮現一抹譏笑,他度步到白幻幽身邊,淡定地入坐“你心知肚明。”“抱歉,我很笨。”鼻幻幽知道自己不該避開他鷹隼般的眼,只是,父親眼中冷冽的光芒叫她陡地一顫。
“打算不吃不喝麼?”顧漢卿看着白幻幽對於面前的*啡一點都沒動,也不惱,低沉的嗓音帶着強而有力的威壓。“還是怕我在裡面給你下藥?”這種對話……
白幻幽撓了撓頭,她還真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面對父親,更重要的是,一個父親會對自己女兒暗示,也許我會給你下藥對了,他並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
“按照原定計劃…,我應該是在火車上吃午餐。”白幻幽並不介意回答顧漢卿這個問題,反正她提前買好了火車票,他就算是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
“新年的假期,從一個地方匆匆趕到另一個地方,看起來,梅耶家很刻薄呢。”顧漢卿說着話,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後進來一名中年男子,在顧漢卿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交給他一張明信片。
“寄給自己的明信片,很有趣的想法。”顧漢卿欣賞了一下正面的圖卒,然後又看了眼背後的字跡“筆力柔弱,和你的性子不符。”“抱歉,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練字。
”白幻幽無所謂的說道,人的一生是由許多無奈所組成,有時候構成無奈不需要理由。只是,她爲什麼要傻呼呼的道歉呢,好像真得很對不起他一樣。“如果顧先生沒有其他疑問,我就先告辭了。”雖然已經趕不上鼻定那班火車,索性,下午還有一趟,倒也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
只是她忘了,蘇格蘭多雨,窗外的雨絲像是銳利的刀片,一道一道劃上玻璃1從一條斜直線開始,快速的擴張到整個版面。白幻幽看着窗外的情形,短短時間之內外面的雨已經不能用滴落來形容,只能用像是有人拿着水桶用倒的畫面來解釋。
顧漢卿微微一笑“看起來,就算我想任由白小姐離去,老天也不願意寬容我如此沒有風度的行爲。”
“阿嚏。”白幻幽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也許是她的錯覺,似乎房間的溫度在不斷的降低。
“來人,爲白小姐換杯熱*啡。”顧漢卿如此說道。
白幻幽不是不敢喝,她只是不想在這個地方停留太久。父親的身上總是瀰漫着一種讓她感到恐懼的威壓,這種感覺讓她很不習慣。如果可選擇,她寧願待在柔弱的母親身旁,也不要和父親進行這種類似啞謎一般的對話。
所以,白幻幽握着被*啡燙熱的瓷杯,希望能以此溫暖她冰冷的指尖,依舊沉默,是的,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我很好奇,你偷拍的那一本相片,被你收到何處。”顧漢卿似乎也厭煩了這樣的試探,直接說道“畢竟,那是完全不屬於你的記憶,所以,不適合被你或是其他人擁有。”看起來,那本相冊真得很重要。
心中疑問從那個小小的口子中流出,甚至,將那個裂縫越撕越大。
母親口中含糊不清的往事,以及父親急於隱瞞的往事,到底是什麼?
白幻幽眨眨眼,然後很老實的將褲子兜裡小巧的U盤放到桌上“現在,可以放我離去了吧?”
“很可惜。”顧漢卿俯身拿起U盤,在指尖把玩着,他的聲音冰冷冷的,敘述一切單薄字音的聲音卻直直刺入人心,沒有預警,只是單純的滲透,單純的滲透就已經可以吸引所有的東西。“你有很好的油畫功底,想來,人物速寫也絕非難事。”
白幻幽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啜了一口*啡,想要藉此鎮定一下情緒“這是一個死扣,顧先生,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辦法解決。”“所以,在得到確切的〖答〗案前,我只能勉爲其難地收下你這個緊張又敏感的玩具。”顧漢卿擡起頭,撫摸着她光潔細緻的臉龐“不要想着逃離,乖乖的留在房間裡,也許我會記得給你餵食。”說完,他站起身,緩步離去。
……,
白幻幽嘆了口氣,難道她是某種寵物麼?
大約做了一刻鐘的時間,有女僕帶她到了樓上的臥房。旖旎的紫色讓白幻幽覺得頗有些奇怪的意味,沒有電話,沒有無線,沒有電源接口,沒有書籍,甚至連紙筆都沒有。更重要的是,她出不去了。因爲窗戶太高,所以被人從外面鎖死,否則,從高聳的古堡塔尖墜落,結果必然很悽慘。
而房門,雖然沒有上鎖,但是,門口站着的保鏢,以及從此處到門口的距離,讓白幻幽暫時放棄了逃離的想法。
梅耶家麼?
看起來,她只能等埃裡維斯救她了,可她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爲?
這時候,再想起禱告,似乎有點晚。但是,白幻幽還是默默祈禱“我呼求的日子,你就應允我,鼓勵我,使我魂裡有能力。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哎呀,逃家的貓咪居然被人抓住了。”埃裡維斯掛下電話,然後對書案前的歐陽聿修說道“看起來,我只能去一趟蘇格蘭,將不聽話的貓咪接回來。”
歐陽聿修闔上手裡的書“我有個訪問要做,臨時回國幾天,事情你就看着辦吧,最低限是將人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帶回來並不是問題,那個男人只要能夠得到等價的東西,這世上幾乎沒有什麼是不能交換的,當然,除了他自己以外。”埃裡維斯打了幾個電話,然後笑嘻嘻地坐在歐陽聿修的對面,打量着他身上那件扎眼又礙眼的毛衣“你不會打算穿着它上節目吧。”
“不可以麼?”查收郵件的歐陽聿修眉尖微蹙,放在鼠標上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滾輪“葉氏的股票最近波動異常,看起來他應該是籌措到了資金。”
“要不要趁機吃進一些。另外,最近駱氏的有幾個小股東打算脫手手裡的股票,雖然難以和他對抗,但是,聊勝於無。”埃裡維斯眼珠一轉,輕笑道“最近有部電影在尋求投資商,而且希望加入東方的元素,以〖中〗國國內各個經紀公司的實力來看,恐怕最後還是會huā落駱氏。
但是,如果鳴天爭一爭,也許還有希望。
“一句話的事情非要放到檯面上去爭”歐陽聿修將身體往椅背上一靠,輕笑道“與其說是駱氏傳媒和鳴天的爭鬥,不如說是駱氏與風雲國際的暗鬥,否則,顧天熙又何必將姜承影下放到鳴天,並且讓蘭納注資鳴天,成爲第二大股東。何況,本身就有着與好萊塢深度合作背景的鳴天,實力並不比駱氏傳媒差。”
“哎呀呀,這倒是件矛盾的事情。一方面,希望可以藉此讓駱氏凍結大筆流動資金:另一方面,又想提升鳴天在圈中的地位,但是,世上豈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埃裡維斯自顧自地說着,突然,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你知道麼,angee在臨去蘇格蘭之前,遞交了休學申請。”
歐陽聿修眯起眼睛看着鬱件,口中卻說道“她不過想自己去查那些事情,不過,經過這次的教訓,她應該會選擇專業人士去調查。所以,直接讓系裡拒絕她就可以了。何況,她的身體也不允許她如此折騰。”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比較在意的是,你爲何要給顧漢卿機會。”
“我只是想給她一個警告。”埃裡維斯走到窗邊默默地看着夜色,低聲道“我知道你經歷過生離死別,但是,白日裡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沒了鼻息,再想到她的身體,以及那些瓶瓶罐罐的藥生命美好而又短暫,何況,我還沒有看過專屬於angee的時裝發佈會呢。”
“所以,我很理解顧天熙的心情。想給她〖自〗由,同時也想給她安穩富足的生活,希望她飛翔在天之最高處,同時又想做爲她遮風蔽日的雲。”歐陽聿修苦笑着“或許,這本身就是矛盾的。”
“對了,那部現代戲你打算接麼?”
“爲什麼不?”歐陽聿修反問着。
“吻戲那麼多,你不怕有人誤會麼?”
“我是那種利用緋聞炒作的人?”
“這麼說,你是要順着投資方的意思爆些小道消息出來?”
“出道這麼多年都沒有做過的事情,你覺得我會破例?”
“破例倒不一定,但是,會讓某人小小的緊張一下,我沒想錯吧。”
“這只是你的想法。”
“好吧,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你可以從我眼前消失了。”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