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許母說話,許可兒馬上說:“媽,你先出去吧,我和她們單獨說兩句話。”
“你這個死丫頭,她們這麼罵我,你聽不到嗎?林佳只是嘴巴缺德,她身邊的這個退婚女是最缺德的一個!不是她的話,林鵬飛當初會對你這樣嗎?”
我翻了她一眼,許可兒也微微蹙眉。
林佳的眼睛都紅了:“你有病吧?我哥早就和妮子分開了!她如今孩子都要生了,你幹嘛一直糾結在以前!我哥和你女兒的日子過的本來挺好,可是因爲你這個多事兒的丈母孃一直攪合着,他們的日子才過不下去的,好多事我都不願意說,你把我哥當成一條狗一樣看待,是一個男人都受不了!不信你問問你姑娘。你這個該死的老妖婆知道我哥哥多恨你嗎!”
我看了一眼林佳。看來當初倆人離婚的內幕,還挺複雜的。不過林鵬飛始終揹負着一個罵名,卻不曾爭辯什麼,人品還是不錯的。
許母頓時氣的要暈過去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敢和我這麼說話?你看我不……”
咣噹!許可兒把沒吃完的粥重重的摔在一邊:“媽!你讓我清靜清靜行不行?你每天都在吵啊吵。我真的頭都大了,這是我和林佳之間的事,別再牽扯旁人,你幫我買一點豆漿上來,我想喝那個了。”
許母沒辦法,只能站起來,氣呼呼的走了。
等到她人走了,許可兒才低頭啜泣道:“是我沒用,保不住那段婚姻。林鵬飛也是被逼的纔要脫離我的,對不起。”
林佳也後悔了:“不是的。是我太沖動了,我哥也說過,以往的事情不讓我再說了。是我嘴巴賤。可你媽太沒素質了!”
許可兒哽咽道:“我媽以前並不是這樣的。她可是村裡面考出去的第一批大學生呢。”
許母家裡窮的要命,七八個兄弟姐妹,可她還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考上了大學。
而許江山是她的同學。風度翩翩,又是大城市出來的,倆人根本不般配。
可因爲許父的家裡親戚有在國外,被打壓的很厲害,還曾經差點被冤枉進了監牢死了,但是許母都不離不棄,支持着他。
兩人就這樣結了婚,可是婚後不久,他的問題突然解決了,地位也扶搖直上。
許母這樣農村出來沒有根基的,長相又一般,他也根本不喜歡她,當初結婚,不過是權宜之計,她的成分好,起碼讓自己吃飽飯,可現在不需要了,她自然也就不入他的眼了。
許江山無數次的提出離婚,想要找個有背景的女人,幫忙他的事業。
他全家齊上陣,給錢,給地位,甚至可以把她弄出國。可是許母骨子裡還是傳統女人,絕對不能接受離婚,她寫信找上級,絕食抗議,就是不鬆口離婚,愣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現如今我爸已經到了這個地位,離婚是不可能了。我媽守住了這個婚姻,可是你們也應該能知道她過的日子是什麼樣的。家裡冷冰冰的。我一半繼承的是父親的自負,一半是母親的瘋狂和自卑。經過林鵬飛這件事,我也算是徹底明白,我還是和母親更像,都是被拋棄的命運。”
她如此坦白。弄得我和林佳都不知道怎麼說她了。
許可兒擦了擦眼淚:“我的事不用提了,你們來這裡是有事兒吧?”
林佳道:“我的店被燒了。應該是你爸讓康東東做的。”
許可兒一愣,然後無奈道:“這樣啊,可我如今是什麼事情都管不了,真的很抱歉。”
“你父親要做什麼事情你也不知道嗎?”
“我管不了。其實我已經申請了去海外留學了。我做不到助紂爲虐,同流合污,只能離開這裡。我知道我父親的下場可能會比卓穎父親的下場更慘。但是誰能聽我的?他甚至還想讓康東東和我結婚呢,我又沒有瘋癲,怎麼可能會答應。”
“康東東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父親如此重用他!”
許可兒皺眉道:“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
“你父親可能會傷害很多人,而且他現在正在覬覦我丈夫的事業。”我也不瞞着了,直接和她說出來。
“對不起,早知道會成這樣,我一定不會和林鵬飛離婚。哪怕是貌合神離一輩子,最起碼不會傷害到你們。”許可兒嘆了口氣。
我看着她的憔悴的神色,就知道她過的一點也不開心。
林佳急得說道:“你們家惹出來這麼多事情,你就這麼走了,我們怎麼辦?”
“你找我也是白找啊。難道你們覺得我會幫你們出賣我的父親嗎?你刺傷了我,我不會追究。你的店燒了,我可以給你點賠償,但是別的事我真的管不了。我甚至連我自己的未來都沒辦法控制。”
林佳急的不行,可是我知道她根本做不了什麼,說了兩句話就告辭了。
“妮子!你咋變得這麼軟弱了呢?”
“不是軟弱。你沒看到她都那麼慘了,再逼她也沒用。”
誰知道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一箇中年男人走過來,穿着中山裝,身材消瘦,他的頭髮有些花白,眼睛是凹進去的那種,眼神銳利,嘴角一直帶着微笑,不知道爲什麼。他明明長得不錯,可卻給人一種很陰厲的感覺。他的身後跟着一個小年輕,正是李慕周,他見到我急忙笑着點點頭,一臉歡欣。
我見到他卻沒什麼高興的,他低頭對他說了幾句話,李慕周就走了。
林佳抓了我一把,低聲道:“是許江山!”
我馬上站在原地,咬着嘴脣,我已經猜到是他了,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好鳥,可是他是想幹啥,一直朝着我的這邊來。似乎是要和我說話?
我的心跳碰碰的,扶着腰挺着肚子一步步的走過去了。
許江山對我們笑着點點頭:“你們來看我的女兒了?辛苦你們了。”
林佳雖然脾氣暴躁,可是在他的面前,卻有點緊張,老實的說:“是我用叉子不小心戳到了她的胳膊,我是來道歉的。”
“都不是故意的,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別往心裡去。”許江山又看向了我:“你就是何音吧?小姑娘長得不錯,腦子也靈,生意聽說發展的也很好。”
“嗯,長官你過獎了,我就是賺點過河錢,用來防老。”我故作忸怩的笑了笑,一副沒見識的樣子。
“你好像很怕我,不過你放心,我這樣當官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也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不要給自己增加心理負擔。”
我心道,真能吹牛逼,我什麼時候覺得你高高在上了,我不和你來往,純粹就是因爲膈應你好不好?
心裡罵着他,嘴上卻笑着說:“我什麼都不懂,和你說話也是丟人現眼,不如你有啥事兒就找我丈夫吧。家裡的事兒我做不了主。”
他笑着說:“其實,市裡面想要做一個美食大廈,讓市民可以參與進來。促進經濟繁榮和市民的就業。你也算是做這一行的先驅了,想要找你商量商量,你來應承下這個項目如何?這個美食大廈會是我們這裡的重點計劃,從選址,到投資,貸款,我們一定會全程開綠燈,保證你成爲全市聞名的女企業家。”
林佳瞪大眼睛看着我,有些激動的說:“妮子,你要做大老闆了?”
我按住她的手,對他笑道:“不成,我根本不會弄這個事兒,我丈夫說了,我沒文化是硬傷,一直讓我讀書進步呢。我還要照顧孩子,真的做不成,多謝您的厚愛,我做不了。”
“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還是等我那口子回來你和他說。”我笑着說:“我身子這樣。估計啥事兒都做不了。”
“這樣啊,好,我回頭和肖瑞說。對了,這些日子你見過卓穎嗎?”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我擡頭看着他。
許江山的眼角眉梢都是笑:“兩口子幹仗,她竟然跑了,康東東也找不到她,看來是沒找你啊。這女孩子也是,和丈夫吵架,到處跑什麼啊,不知道他現在多擔心嗎?”
他這是在試探我嗎?她到底是失蹤了還是被這個傢伙給……我真的希望她只是藏起來了,不然的話,那就是意味着,卓穎對他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她只會凶多吉少!
“怎麼,你好像挺害怕的?也不是你把她給藏起來的,你怕什麼?”他笑呵呵的說。
“她該不會是和丈夫過得不好,回孃家去了?”林佳道。
“不會。康東東已經去過了,可並沒有在家,如今老兩口現在都生病了,女兒也沒有來看,非常淒涼啊!”
“是嗎?太不幸了,這個卓穎到底在搞什麼啊,爹媽都不管了。”我心道,他們淒涼還不是你害的,你在這裡裝什麼好人。
許江山走進了幾步道:“你一直低着頭,我覺得你好像是挺害怕我的。”
我急忙說道:“長官,我沒有害怕你,我那是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