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和你廢話了,趕緊把地掃了!”衣秀豔怒氣衝衝的走出去了。
我們幾個女孩一起互相笑了笑,我也跟着她們學會了,要是她找茬要扣工資,我直接頂回去,她大部分的時候也只是罵兩句,並不會發火,因爲她也知道,把我們開除了,在找一個能這樣聽話會幹活麼,而且還能忍受低工資的也不容易。
陳建從上次來過之後來了兩次,一次是和王大寶一起來的,點了兩個小菜,另外一次是和幾個老闆模樣的人在這裡吃的。衣秀豔對他們很熱情。陳建多給了幾塊錢的小費。讓她照顧一下我,衣秀豔滿口答應下來了。
王大寶笑道:“劉姐經常問你的事兒呢,你的人緣還真好,就接觸了一天,可是她對你的印象可好了。”
我笑道:“她乾的挺好吧?”
“還行。現在那些正式工都敢偷懶了。”
“那就好。”犧牲我一個人,換得以後的工人的利益,也挺好的。
陳建低着頭也不說話,自帶一種氣場。
我心道,周靜果然是很有眼光,他是個不錯的人。不過從他們走了之後,衣秀豔對我倒是沒有那麼刻薄了,大概是害怕我告狀,她就會失去這個回頭客。
陳建擡頭看着我:“你幹嘛一直盯着我?”
我急忙笑道:“沒有。”
王大寶嘿嘿一笑:“那當然是看到陳主任長得帥。你看上他了吧?”
“胡說什麼!”陳建拍了他的後腦勺一巴掌。
我乾脆就裝聽不到的,去後廚去了。我和他可是完全不搭的。
陳建出去的時候,我站的遠遠的,被王大寶開了玩笑,不好意思說啥了。
可是陳建臨出門到時候,突然說道:“何音。你好像白了一些。”
我頓時一愣,詫異的看着他。想不到他會對我這麼說話。
陳建拍拍我的肩膀:“你不要多想,好好幹。”
我笑着看着他:“你和我堂姐何靜,是不是……好朋友?”
陳建一愣,然後說道:“我們只是同事,她很能幹。我走了,你忙吧!”他說完大步的離開了。王大寶也趕忙追出去了。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心裡有點好奇,他和我堂姐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這時候一隻手按在我的腰上:“何音,收桌子吧!”
嚇了我一跳,回頭一看,趙金庫正一臉猥瑣的湊過來,距離很近。我厭惡的站在一邊,不要臉的東西!很想一巴掌打死他,可是這樣我這麼多天也就白乾了,只能忍着。
幾乎是一個瞬間,我就決定了一個月後就辭職。
趙金庫像是沒發現我生氣了,笑呵呵的看着我:“你咋了?”
“沒什麼。”我收拾了碗筷去了廚房。
從此後,一直很留意趙金庫對我的態度,他對我們很熱情,揹着老闆娘,總是給些麪包和饅頭之類的。偶爾會和我說幾句話,我都是低着頭不怎麼理會他,他倒是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我就是不舒服,儘量避開他。
中午飯我來做,基本上也就是白菜土豆,但是我做的認真點,所以味道還不錯。衣秀豔盯着我,不敢讓我多放油。
我把白菜和土豆切成片。放上幹辣椒,一點點的油直接炒出來,主要秘訣就是少放水,勤翻炒,味道就好多了。再把玉米餅子放在裡面。
衣秀豔看到菜的味道不錯。也經常一起吃。
程雪又幹了將近十天,就辭工回去結婚了。
我和林佳也沒錢,只能從老闆那邊偷了一點麪粉,給她單獨包了個素餡餃子給她吃,算是我們給她的慶祝。畢竟老闆娘對肉看的緊。菜葉子我們倒是可以攢下來一些。
程雪吃得很香:“賣油的姑娘水梳頭,誰能想到我們在餃子館上班,卻一口餃子都吃不上?”
我笑道:“等我們有錢了,隨便吃。”
“嗯!我不會忘了你們的。”程雪笑道。
說起她的對象,她就說和自己家境差不多。人很厚道,她一臉的幸福感覺。
我也很羨慕,什麼時候我也能有自己的愛情?兩輩子都沒有經歷過被愛的感覺。
算工資的時候,衣秀豔找了很多借口,就是不想給她開五十,想要扣下十塊。
程雪氣的和她對罵起來,最後只討回來五塊錢,臨走的時候,她詛咒道:“你說這人怎麼這麼缺德,你的生意要是能做下去就怪了!”
我勸道:“算了程雪。你都要結婚了,別影響心情。”
程雪點點頭:“只能是不能和她一般計較,不然要被氣死了。”
她走的時候還瞪了衣秀豔一眼,直接走了。
衣秀豔道:“何音,你可不能和她學。好好幹活,別像她這樣,將來也成不了啥事兒!”
我笑了笑,也不說話。
晚上我和林佳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便笑道:“程雪說了等到結完婚,準備用那個彩禮開一個小吃部,還問我們願意不願意跟着合作呢。”
我笑着說:“她這麼有志向!”
“是啊,對方給了獎金六百塊的禮金,應該能辦起來一個小型的小吃部了。咱們要是能一起去的話,不是挺好的嗎?她說了。我們兩個一個人出二百,到時候一起幹。”她的眼裡面閃動着激動的光芒,她想要成爲老闆,不想一直給衣秀豔做事情了。
我說道:“要是你聽我的,就不要這麼幹,不然以後可能就做不成朋友了。”
“可是……”
“你想想,她出六百,我們一家兩百,到時候得了錢三家怎麼分?她永遠管着我們做老闆,我們是員工嗎,那幹嘛還要出錢呢?我覺得時間長了你也不會願意吧?要麼就是讓她僱傭我們,我們不出錢,要麼就是我們經營不同的方面,把得到的好處分攤一下,總之,要把這個事情商量好了。不然以後朋友都成了敵人了。”
“嗯,妮子你說得對,我就沒你想象的單純。”
我笑着拍拍她肩膀:“睡吧,我們倆現在加一起估計都不到十塊錢,哪裡會這麼容易?”
林佳無奈的笑了笑,靠在我身邊道:“是啊!啥時候我們才能發大財?”
“會的,你相信我。”
程雪走了,一開始有點傷感和不習慣,可是不久我們又恢復了平靜繁忙的生活。衣秀豔當然不會捨得再僱傭一個人,我們倆的擔子更重了。
眼看一個月就要過去了,我也有些期待我發工資的日子了。
村裡面那邊我也沒啥消息,倒是有一次跟着衣秀豔買菜,碰到了村裡的王嫂。
她告訴我,白蘭和劉木匠結婚,辦的挺熱鬧的。流水席辦了三天。
我點點頭:“這樣啊。”當着衣秀豔的面我也不好說什麼。
王嫂笑道:“你放心,你媽挺好,幫着裁縫衣服,在院子裡面開了一塊菜地。你大伯來了幾次說是讓去田裡幹活,她都沒有過去。”
我求王嫂給我媽帶個信:“我一切都好,讓她放心。”
“放心,我看你倒是變好看了。”她笑眯眯地說道。
我剛要說話,衣秀豔已經開始不耐煩的催促起來,我對王嫂點點頭直接走了。
吃飯的這屋有一塊鏡子,顯的的面積可以大點。我走過去的時候看了自己一眼,的確是比以前在村裡的時候白了也胖了一些,心裡很高興,前世結婚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好看過。
而因爲見了王嫂,我在城裡飯館打工的事也傳出去了。我根本不在乎,隨便說去吧。
這天下午,店裡面來了人,我正在收拾桌子上面的碗筷,見到這兩個人,便皺起了眉頭來了,幸好那兩個沒見我,我急忙鑽到後廚去了。
正是杜三壯和何香,天氣轉暖了,何香穿着一件粉紅色的呢絨外套,下面是和褲子。小皮鞋,看上去很精神。杜三壯穿着黑大衣,他似乎又胖了一些。他們點了兩個饅頭和一條青魚吃,花了不到一塊錢。
林佳見到我的臉色不對勁,急忙問怎麼了。
我低聲的說:“我不是說過有一個壞透了的堂姐嗎?就在外面呢。”
林佳急忙探頭往外看。我拉住她:“我不出去了,你幫着我聽聽倆人說什麼。”
“放心吧,我知道了。”
她直接走出去了,過了不多時,她就進來了。
我問林佳:“咋樣?聽出來什麼了?”
“嗯,我聽倆人的意思要結婚呢。這是出來領結婚證的。”
我眉頭一挑,不管那個李婉雲的孩子了?
林佳道:“我聽着像是女的不咋高興,牽扯到別的事,男的一直哄着,反正我也沒聽清楚。”
看着上次那個李婉雲的肚子,應該是還沒生下來呢。難不成她真的妥協了,當後媽了?
我是不想出去的,可是誰知道衣秀豔竟然喊我:“何音出來收拾桌子!我去買菜!”
我心裡罵了一句,可是也只能走出去了。
何香和杜三壯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我的名字,明顯一愣,全都回頭看我。
我走過去收拾餐具,反正打工也不丟人。
何香仰着下巴走過來了,聲音充滿了嘲諷:“我當是誰,這不是我的堂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