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外的前來參加婚宴的人都好奇的伸長了脖子,他們被攔在外邊,只能看到幾個人影,卻根本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晉皇顧忌到今日來到不僅有當朝的文武百官,還有掌握着國家經濟命脈的幾大家族,這個面子萬萬丟不得!
“朕不管你對雨自靈什麼感情,總之現在,你不可以去找她,必須給朕將這場婚禮進行到底了才能出這個門!”晉皇不留一點餘地的命令着。
柳生不理,沉默着。
“今日,你要是敢你完成這場婚禮,朕就廢了你的太子之位!”晉皇放出最後的狠話。
“皇上!”皇后大驚,睜大了眼睛注視着晉皇,“萬萬不可呀!”
皇后轉頭勸說柳生,“你快答應你父皇!不要爲了一個女人,葬送了你的前程呀……”
皇后說着,不由得哽咽,萬萬沒想到因爲一個女人,兩父子會鬧到這個地步。
柳生低垂着頭,雙手緊握,烏黑的眸子裡滿是隱忍。
“生兒,你快答應你父皇啊!”皇后哭喊着撲到柳生身上。
晉皇也陰沉着臉不說話,靜靜等待着柳生做決定。
“父皇……”
柳生慢慢擡起頭,“兒臣答應你!”
聽到柳生這句話,皇后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胸口。
晉皇這才舒緩了臉色,滿意的看着柳生。
“華榮月,你和雨自靈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偷樑換柱,利用這場婚禮來換取逃跑的機會!”柳生不急着進行婚禮,轉向一旁安靜站着的華榮月,逼問她。
“太子殿下,臣妾……”華榮月欲言又止,想坦白但是又擔心自己會被連累,不坦白又害怕面對這樣的柳生。
“說,你們密謀了多久了?是不是還串通好了冷晹過來接應?”柳生逐漸恢復了理智,一點一點的推敲出事情的可能性。
“生兒!”晉皇突然呵斥道。
“時辰不早了,趕緊行禮拜堂吧,別讓客人們等急了。”晉皇看了一眼華榮月,走回大堂上的高席坐下。
早已等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喜婆見皇上都發話了,大着膽子走上前來,“太子殿下,吉時已到,我們請客人們坐下觀禮吧。”
柳生深深的看了一眼華榮月,不再說話,聽從喜婆的話在自己新郎原定的位置站好。
喜婆趕緊幫着華榮月將蓋頭重新戴好,確保萬無一失之後,纔敢吩咐下人,將賓客們請到大堂內坐下。
賓客們雖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幾人的肢體動作上還是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誰也不敢過問,各自寒暄着,聲聲道喜恭賀。
喜婆扶着華榮月站在柳生身邊,將捧花的兩端遞到兩人的手裡讓他們牽着。
柳生看也不看華榮月,整個人極其敷衍的配合着喜婆的指令。
晉皇和皇后紛紛在賓客面前發言,柳生也不理不睬,目光空洞。
終於到了,拜堂的環節。
喜婆站在兩人的斜前方,朗聲說道,“一拜天地!”
雖然計劃已經被識破,華榮月是帶着委屈和驚慌跟柳生拜堂的,但是還是不免有些心悸,對柳生還是存在着一點幻想。
華榮月施施然的轉身,把自己真的當做新娘子一樣。
柳生卻屹立着不動,靜靜的站着,面無表情。
喜婆不禁有些着急,小聲提醒着,“太子殿下,轉身拜天地了!太子殿下?”
“生兒!”晉皇知道柳生心中的不滿和不倔強,沉聲叫道,聲音裡瀰漫着威脅的語氣。
柳生這纔有了動靜,緩緩的轉過身,面對着天地。
喜婆終於鬆了一口氣,繼續揚起一副喜氣洋洋的神情,“一拜天地!”
柳生和華榮月緩緩鞠躬,對着天地行了一禮。
“二拜高堂!”喜婆又說。
柳生配合的轉過來,對着晉皇和皇后,恭敬的行了一禮。
衆人面前,晉皇和皇后擺出了一副其樂融融闔家歡樂的和藹神情,連連點頭。
“夫妻對拜!”最後的一拜,一旦拜了,華榮月以後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了。
柳生明顯又猶豫了,自己千算萬算,到最後竟然還是功虧一簣敗給了冷晹,原先打算給雨自靈的太子妃之位,如今也是爲她人做了嫁衣。柳生憤恨的轉頭,看向造成這一切事情的幫兇。
華榮月不知道柳生此刻正用着想要殺人的眼光看着自己,滿心期待的轉過身,要和柳生行最後一禮。
柳生慢慢的轉過身。
“夫妻對拜!”
兩人面對着,緩緩的彎下腰。
“要是找不到雨自靈的話,你就等着本太子的休書吧。”柳生的聲音輕輕飄進華榮月的耳裡,華榮月身子一僵,整個人怔住了。
“禮成,新娘子送入洞房。”喜婆的聲音適時地傳來,她過來攙扶着華榮月將她送回洞房,而按照禮節,柳生則應該留下來招呼賓客,接受大家的祝福。
柳生見這場婚禮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想要趁機溜走,晉皇早就料到,提前一步叫住了他,“生兒,你過來。”
“父皇。”柳生走到晉皇面前。
“好好招呼賓客,別怠慢了。”晉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你不要以爲朕讓你完成婚禮就是拜個堂而已,要做到善始善終。”
“可是父皇……”柳生着急着要走。
“太子殿下,來來來,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日可要不醉不歸呀!”
忽然,幾名英俊公子圍了上來。
“是啊,你可別想躲過去啊,我們今天是不會放過你的!”
幾名跟柳生一同共事玩耍的公子,嬉笑着柳生拉到酒席裡,一個個輪着送祝福,敬酒。
人羣中,柳生趁機吩咐自己的手下抓緊時間帶人兵分幾路,沿着所有通往楚國的道路查找雨自靈的蹤跡。
礙於晉皇還在一直監視着自己,柳生只好接受賓客的祝福和敬酒,笑臉相迎。
暗衛召集了三隊人馬,火速出城,分頭沿着通往楚國的道路,追趕雨自靈。
雨自靈和冷晹趕了大半天的路,已經離晉國很遠了,爲了防止被柳生追上,他們警惕的牽着馬走近茂密的叢林裡休息,遠離大路。
“爲什麼我們不乾脆從森林裡找路回到楚國?”坐在溪邊,雨自靈浸溼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
“叢林裡的猛獸太多了,會阻礙我們前進的速度,幫助柳生找到我們。”冷晹解釋說。
“可是順着大路走,柳生很快就會找到我們了!”雨自靈給馬兒餵了點草。
“不用擔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冷晹做事向來小心謹慎,“通往楚國的大路。總共有三條,每一條我都安排了人假扮成你的模樣趕往楚國,用來迷惑柳生。”
雨自靈笑了,“路有三條,可是柳生只有一個,他想要一個個確定真假的話,要花的時間可不少啊。”
“是啊,如果柳生今晚洞房的時候才發現新娘是假的,等到他安排人追過來的時候我們也已經回到楚國了。”冷晹和雨自靈並肩站在小溪邊,看着漸漸落下的夕陽。
“華榮月肯定想盡辦法不讓自己暴露太早讓柳生出來找我的。”
“對了,你是怎麼跟華榮月認識的,竟然是她派人到王府通知我過來救你。”
“不算認識,只是合作關係而已,我們各取所需,她不願意我當太子妃,我想逃出太子府,就這樣兩人勉強達成了合作關係。我幫她在成親這天狸貓換太子,將新娘讓給她當;她幫我傳信給你,幫助我逃出太子府。”
“這段日子,柳生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他給我安排了一間院子,很少過來,大多數時候都是下人在看着我。”雨自靈善意的將一部分內容隱了去,不想被冷晹知道。
“靈兒……”冷晹忽然面色鄭重的看着雨自靈。
“怎麼了?”雨自靈不明所以。
“回去以後我們就找個合適的日子成婚吧。”經過柳生這一次鬧出來的事情,冷晹意識到自己忍受不了雨自靈不在身邊的日子,尤其是這段她不知所蹤的這段日子裡,他像是回到了雨自靈被殺的時候,心如死灰,沒有一絲的溫度。
雨自靈聽到這話,整個人怔住了,表情不知所措。
“你,你怎麼突然說這件事?”
一直以來,雨自靈都不敢兩人的婚事當真,沒想到冷晹竟然會主動提出來回到楚國以後兩人完婚。
“我錯過了雨自靈,這一次,我不想再錯過你了!”說完,冷晹將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雨自靈輕輕攬入懷中。
雨自靈的臉貼在冷晹的胸口,感受着他炙熱的體溫,嘴角輕輕揚起一抹笑。
“好啊。”雨自靈小聲的答應。
“什麼?”冷晹聽不清,看着雨自靈問了一遍。
“我說,好啊!”雨自靈看着冷晹,大方的親口對他說。
冷晹大喜,抱起雨自靈旋轉起來,雨自靈摟着冷晹的腰,在空中飛旋着,裙角飛揚。
“王爺,時候不早了,我們今晚是在這裡露宿還是再往前趕一段?”林勁在附近偵查了一圈,確定沒有野獸、敵人之後回到小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