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立刻會意。
但是她很聰明的沒有立刻轉身離開,而是觀看了一會兒歌舞之後,佯裝給柳清瑤去取食物,藉機離開大明宮,往御膳房方向走去。
路過長廊邊上的草叢時,依雲拿出事先藏好的酒釀,看四下無人,小心翼翼的按照柳清瑤的吩咐,將兩種不同的藥分別下到不同的酒罈之中。
隨後探頭探腦的觀望一番,這才端着走向御膳房。
計算縝密的行動,殊不知被化妝成上菜侍女的蕭肅雅看到了。
她自然識得依雲是柳清瑤的貼身婢女,奇怪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更奇怪她剛剛那怪異的舉動。
便調轉方向,跟了上去。
躲在御膳房門外,雖然聽不清依雲在跟裡邊的兩個侍女說些什麼,但是很快,蕭肅雅就看到依雲將自己手中端着的兩個酒罈分別交到兩個侍女的手中,看神情,似乎還在很不放心的交代着什麼。
兩個侍女不時的點頭,緊接着就端着酒罈往門口方向走來了。
躲在門外偷瞧的蕭肅雅趕緊躲了起來。看到三人都離開了以後才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抓緊跟上三人。
跟着她們,蕭肅雅來到了宴會舉辦的地方,大明宮。
混跡在衆多侍女當中,蕭肅雅的目光一直緊盯着那兩個端着酒罈的侍女。
發現她們兩個進門以後徑直往雨自靈和冷冕的方向走去。
看着侍女分別站在雨自靈和冷冕的身側,打開酒罈,倒出酒水。蕭肅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遲遲沒有動靜,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兩人將侍女倒出來的酒水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雨自靈又繼續看着臺下,欣賞起歌舞來。
纔看了一會兒,雨自靈就感覺到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甚至還出現了重影。
用力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看到的東西更模糊了,甚至已經開始東倒西歪了起來。
雨自靈閉上眼睛,擡手輕揉額角。
察覺到雨自靈的動作,冷晹關切的回頭,“怎麼了,是不是酒喝多了?”
雨自靈搖了搖手,“我也沒喝多少。”
“要不你到後殿休息一會兒?”說着,冷晹就想起身扶着雨自靈過去。
雨自靈的確也覺得自己該好好休息一會兒,可是她制止了冷晹的動作,“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你是一國之君,這麼輕易離席有違禮節。”
“鳳竹,你帶娘娘到後殿休息,好生照看着!”見雨自靈不讓自己護送,冷晹轉而又去吩咐鳳竹。
“不必了,我自己能過去!鳳竹,你替本宮看着皇上,不能讓他多喝酒!”說着,就獨自起身,步履有些漂浮的離開,往後殿走去。
自從依雲回來以後,柳清瑤就一直注意着雨自靈和冷冕兩人的情況,當她發現雨自靈已經抵抗不住藥力悄然離席的時候,嘴角悄悄揚起一抹陰狠笑容。
另一邊,冷冕毫無防備的喝着身邊侍女爲他倒的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幾杯之後,頭腦有種眩暈的感覺。
冷冕用力的甩了甩頭,只當是這酒後勁強烈,不甚在意。
“王爺,再來一杯嗎?”侍女掩面嬌笑,端着酒壺微微搖晃。
“倒滿。”對於美酒,冷冕向來是來者不拒,更何況這般無聊的宴會,也只有美酒能夠緩解他的煩悶了。
說着,就將酒杯推到一旁,任由侍女將之倒滿。
又接着兩杯下肚,冷冕忽然感覺到口舌乾燥,身體悶熱。
只當是大殿內的氣氛高漲,隨手將外邊的大衣脫下,又把胸前的衣襟拉開了一些,不再去碰酒杯。
對面的柳清瑤察覺到冷冕的動作,會心一笑,端起酒杯,掩飾自己滿眼的笑意。
隨着時間的推移,燥熱之感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漸甚,意識都有些模糊渙散了。
冷冕撐着腦袋,臉上泛起莫名的潮紅,身體也燥熱得緊。
“王爺……”
侍女推了推冷冕,女子陰柔的氣息靠近冷冕,冷冕身上的燥熱得到了絲毫的舒緩,不由自主的往侍女方向靠攏過去。
“王爺,您醉了!”侍女羞紅着臉,在這麼多人面前不敢逾矩,只能裝裝樣子,推開了冷冕。
冷冕睜開朦朧的雙眼,看着面前的侍女,恍然間,出現了雨自靈的模樣。
他輕聲呢喃了兩句,伸出手想要撫上侍女的臉頰。
侍女欲拒還迎,“王爺,別這樣,您喝醉了!”
“醉了嗎?我沒醉!”冷冕自言自語一般。“我沒醉!”
“王爺,您喝多了,醉了!奴婢扶您到後殿休息吧!”兩人的動靜惹到周圍有些人看了過來,侍女情急,不敢亂動,只得將冷冕扶起來,往後殿走去。
靠在侍女的身上,冷冕並不知道扶着自己的人是誰,透過模糊的意識,他還以爲扶着自己的人是雨自靈。
擡起朦朧的眼,迷戀的看着侍女的側臉。
身上的燥熱越發的洶涌澎湃起來,在他體內四處衝撞,卻得不到任何舒緩。
心思不純的侍女看出了冷冕此刻醉酒意識朦朧,將冷冕帶到後殿,正想要趁機行些不軌之事的時候,她恍然看到了遠處大牀上一抹明晃晃的身影。
認出了那抹明黃身影,侍女驚嚇得趕緊將冷冕放到一旁的凳子上,跪下請安,“奴婢參見皇后娘娘。”
此刻近乎昏睡狀態的雨自靈恍惚之間只聽到了聲響,卻連眼皮都擡不起來來,只得懶懶的應了一聲。
侍女處在驚慌失措的狀態中,沒注意到雨自靈的異樣,只擔心雨自靈會看到她剛剛不安本分的舉動,腦中只剩下趕緊逃離的念頭。
“寧王喝醉了,奴婢將他扶到後殿休息,既然娘娘也在此處休息,那奴婢就不在此打擾了,奴婢退下了!”
大牀上,只傳來一聲淡淡的“嗯。”
見雨自靈沒有動靜,以爲她剛剛沒看到那一幕,鬆了口氣,趕緊逃離後殿。
被扔到一旁的冷冕在椅子躺得不舒服,撐起身子往不遠處的大牀走去。
邊走着,邊動手將自己身上的衣衫解開,隨意的散落在地上。
白色的裹衣隱隱顯露出冷冕精壯的身體線條,白皙的肌膚在略顯昏暗的後殿燭光中透露出絲絲熒光。
像是要散熱一般,冷冕大手一揮,扯掉了身上最後的一件裹衣,徑直躺上了牀。
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身邊,雨自靈不舒服的呢喃一聲,動了動身體,又昏睡了過去。
一股好聞的清香從身側傳來,似是澆滅了一些冷冕心中的火。他掙開眼底通紅的雙眼,大手一伸,將身側之人撈到了懷中。
外邊,一直關注着雨自靈和冷冕動靜的簫肅雅,在看到兩人紛紛離席走向後殿的時候,躲開了衆人,悄無聲息的接近後殿。
一眼望去,裡邊空無一人,就在簫肅雅以爲自己找錯了地方的時候,一聲男人的低吼讓簫肅雅停住了腳步。
“靈兒……”
是冷冕!
簫肅雅斷然回頭,看到了牀上已經脫去衣衫的冷冕,和被他壓在身下衣衫不整的雨自靈。
驚愕的捂住嘴,簫肅雅儘量不讓自己驚叫出來。
好一會兒,她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一點點的接近兩人。
雖然很是震驚,但是簫肅雅還是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
此刻的冷冕像是野獸一般,動作粗魯毫不溫柔,而雨自靈卻如同昏迷不醒一般毫無反應。
她想到了之前依雲端去的兩壇酒,一定是她們在搞的鬼,那酒有問題!
眼看着雨自靈身上的衣物就要被冷冕剝乾淨了,簫肅雅一時情急,推了冷冕一把,膽戰心驚。
突然被人打斷的冷冕十分不爽,擡起頭,露出通紅的雙眼,緊盯着簫肅雅。
壯了壯膽子,簫肅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害怕,看着冷冕,“王爺,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誰,被你壓着的人又是誰!”
冷冕已經被情慾衝昏了頭腦,纔看了簫肅雅一會兒,腦海中雨自靈的影像莫名出現,跟簫肅雅的身形重疊在了一起。
“靈兒!”冷冕看着簫肅雅,喃喃自語,叫的卻是別的女人的名字。
怔了一下,簫肅雅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但是,她還是努力揚起笑臉,爲了不讓這兩人因爲藥物的緣故做出什麼不可逆轉的蠢事來,她忍着心疼,笑着迴應冷冕,“是,王爺,我是靈兒!靈兒在這裡,你過來啊!”
簫肅雅步步後退,引誘着冷冕從牀上下來。
果然,聽到“雨自靈”對他發出召喚,冷冕根本沒有遲疑就從牀上下來了,一步步的朝簫肅雅走去。
“靈兒!別走,快到我身邊來!”冷冕追隨着簫肅雅的腳步。
笑容裡滿是淒涼,簫肅雅朝冷冕伸出手,“王爺,靈兒就在這裡!”
冷冕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唯有假裝成雨自靈,她纔有靠近他的機會。
心心念唸的“雨自靈”此刻就在自己面前,冷冕只覺得有股衝動總是驅使着自己向面前之人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