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賣了?”
“這人沒事兒吧?剛剛還看他們吵架呢,好像有些恩怨,劃車啊什麼的,談,怎麼一轉眼還要把這麼好的石頭賣他?”
“我也聽見了,是啊,這石料只要花上些時間和心思,賺個幾十萬不成問題,萬一最後一面成色極好。賺個百萬也是有可能的,呃,搞不懂那小夥子在想什麼
不僅他們搞不明白,韋斌和涼子也早都傻眼了,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弄懵了。
我裝作一臉平靜的模樣,愛答不理地瞅瞅他倆:“說話呢,三百七十五萬,要不要?”
韋斌神色愕然道:“你真要賣我們?”
我不耐煩道:“不要算了,我賣別人
“別,要,我要!”韋斌急不可耐地把方纔我給他的二百萬元遞了過來,再從懷中摸出一個支票本,生怕我反悔似的,寫了張一百七十五萬的支票,匆匆忙忙塞進我手裡:“三百七十五萬齊了,石頭歸我們了啊。”
錢是我給出去的,當然不會有問題,隨便數了數就夥了,但支票我看不太懂,就很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走到怔怔呆的蓮蓮幾人面前。摸摸鼻子,將支票給晏婉如看了一眼:“晏姐,這票子對麼?。
晏婉如瞧了我好半天,沒多問。低頭瞄了下支票:“嗯,支票沒問題,到銀行就能取
“死顧靖!你還好意思問我媽!”蓮蓮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你腦子進水了麼!那傢伙跟你那麼大仇怨!又把我媽媽的好劃了口子!你居然還把賺錢的好事兒給他?我了個乖乖!快被你氣瘋了!我”我,,我撓死你!”
見蓮蓮要抓我,晏婉如一把拉住她:“東西。不許胡鬧
蓮蓮氣憤地指着我:“媽媽!是他太欠揍了!這叫什麼事兒呀!先並他還管你借錢來着呢!這個忘恩負義的玩意兒!我算看透他了”。
晏婉如搖搖腦袋,沒說話。
柳老師也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小夥子,我實在有點不理解,如果那人給出的價格最高,你賣給他也無可厚非,可他只給了三百七十五萬啊。婉如不是說要出三百七十七萬嗎?你幹嘛不賣婉如?”
嚴老闆苦笑道:“對啊,我也納悶着呢,這麼好一賺錢機會,唉,可惜了。”
賺錢機會?我輕輕一搖頭:“大家看韋斌怎麼切吧。”
蓮蓮怒道:“媽媽都說了!怎麼切也是三方大紅袍!你讓我們眼睜睜看着他財麼?顧靖!你太可惡了!”
我心裡話說,我要是真把石頭賣了你母親,你到時纔會罵我呢!
那邊,許是也想不通我爲何這麼做的韋斌特意上去把雞血石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見沒貓膩,他和涼子相互看了眼對方,呵呵笑了起來。沒有急着解石,而是意氣風的先走到了我們面前,韋斌笑道:“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把石頭賣我。但這份大禮我收下了,謝謝啊。”
涼子怪聲怪氣道:“真沒見過你這麼愚蠢的人,到手的錢不賺,也不賣給你朋友,偏偏要讓我倆大賺一筆,呵呵,除了笨蛋這個,詞,我想不出其他詞彙來形容你了
我冷笑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倆怎麼大賺一筆吧。”
韋斌一拉涼子的手:“走吧,瞧瞧出不出的了第四方大紅袍,咱們可不能辜負他的好意
人越聚越多,不少國石村村民也出來看熱鬧。
韋斌走上臺子,也不用村民幫忙。自己搓搓手,撿起地上的較大些的切割機,看了涼子一眸子,他笑着點點頭,轉起齒輪,先從離四片雞血最遠的尾端下刀。
吱啦吱啦!
韋斌看來是有一定經驗,操作切割機的手法比我熟練多了,每刀間距一釐米左右,不過多一會兒,整個毛料又被切下了三分之一,石料裡依舊是乾巴巴的葉臘石,沒有見到什麼血跡。
蓮蓮歡呼一聲:“噢!沒見血!沒見血!”
晏婉如無奈對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前端的四片雞血已經固定住範圍了,後面基本也不會有血的。現在關鍵是那四片血下頭,看能沁進石料裡多少血頭了,如果能深一些,四方大紅袍是有可能切出的,那石頭的價值就高了。”
嚴老闆道:“是啊,四方有的看。所以我才勸小夥子別賣,自己開多好。”
蓮蓮兇巴巴地瞪我一下,嘀嘀咕咕地哼哼兩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吱吱轉動的切割機上,只見韋斌擦了把汗,繼續用機器切割着石料尾端,一釐米,五釐米,十釐米,十五釐米,二十釐米,直到把雞血石切成一本雜誌大小見方的小塊後,韋斌才停下刀,拿着聚光手電趴在地上照了照。
上百公斤的廢石廢料堆了滿地,幾個村民見狀,紛紛上來清理石頭。
玉巖山的好幾十個礦洞,主要目的其實並不是專門爲了挖雞血石,而是開採葉臘石的,它也屬礦石。能賣錢的。所以。即便是廢料,也不能說他完全沒有價值。
待場地乾淨後,韋斌和涼子商討了下一步落刀的位置,不久,有了主意的韋斌換了那個手握式的切
川枷,打開開關,伸年對準了第四片凹陷下去的雞血。往旁”川漆,開始磨着周圍無血的原石層。
一秒鐘二”
兩秒鐘,,
三秒鐘”
僅僅過了片刻,在一票人的驚呼聲下,一抹一毫米左右的新血猛然跳了出來!
第四片雞血又被擴大了痕跡;這一下,第四方大紅袍竟能看到四分之一苗頭了!
“有戲!有戲啊!”韋斌哈哈一笑,表情十分興奮。
涼子喜笑顏開:“要是真有第四方。咱們可得好好謝謝姓郜的賤人。”
蓮蓮抱着腦袋啊啊了兩嗓子,那腳用力踩了我鞋子一下:“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讓你賣呀!我看你上哪哭去!天!要是賣我媽媽該多好!一方大紅袍就百多萬了!四方?那得多少錢啊!能給我買兩套大房子了!”
我沒吱聲,平平靜靜地望着那邊。
吱啦啦!韋斌激動着打着了切割器。不着急把石頭切開,只是很有耐心地磨着雞血的邊角:“再擴大點!再大點!”沒過兩分鐘,第三片雞血旁也出了一抹一毫米大小的血點。紅得通透,與前三面雞血融合到一起,連上了。雖然斑點不大。但至少是個好兆頭,說明血色還連着。沒斷,仍有繼續擴展的可能。
“第四方越來越棄楚了……韋斌手有些抖,笑着掃了我這邊一眼,“現在就看血沁進石料裡多深了,嗯,換個位置。”
地上的這塊雞血石此刻也就十幾斤重,大致呈現一種不是很規則的正方形,正方形側面的一半多幾乎都被密密麻麻的鮮濃血色覆蓋,只有後端的一小部分是土黃色的葉臘石。韋斌挽了挽袖口,仰天一呼氣。操刀壓上了無血的石料,一點、一點往裡擦。這是最關鍵的時候,另邊的幾片雞血尚無法確定開出雞血石的大需要這頭的側面加以確認。倘若切割機越早切到血,就證明雞血石也越大。
涼子滿臉期盼地等在一旁,雙手合十地自言自語道:“血血,”血!”
蓮蓮悲憤地捂住眼睛,沒有再看。“完了完了,他們要財了!”
一分鐘,,
五分鐘,,
八分鐘”,
尾端已被挖出一個兩釐米深的小坑,可偏偏,切割面卻依舊是雜質重重,沒血!
韋斌一皺眉,但神色也沒太過陰鬱,大概是預料之中的事兒。
休息了片刻,他再次開動切割器,吱啦吱啦地向裡挖着。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韋斌和涼子的額頭已漸漸印出冷汗,表情愈加難看起來,“出血啊!快出啊!”
四方大紅袍的幻想已然破滅!
側面的坑越挖越深,裡面一片雜質,不多時,三方大紅袍也沒了!
韋斌的情緒稍微有些失控,急迫的一刀一刀下着切割器,喃喃道:“不能啊,怎麼還沒有,出啊,快點!”
涼子急道:“斌,這”
“別吵我!”韋斌吼了一聲。
切割器漸漸陷入了八釐米深的地方。正是第二第三片雞血的正下方,沒血!
第二方夫紅袍也看不到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韋斌沒有放棄,瘋狂地按壓着切割器。
半晌過後,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原石被掏到了底,只留下了四片僅僅一毫米厚度的血片!
空的!
裡面什麼也沒有!!
別說四方大紅袍了!那薄得可憐的四層雞血片連一個整章也做不了!!
在場衆人全部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一方印都沒了?太誇張了吧?”
“誰說不是呢。”
我早知道會出現這種驚天動地畫面,呵呵一笑,報復般地拍了蓮蓮腦袋一把:“瞧見了吧,外表的成色並不能說明一切,雖然這類情況在雞血石賭石上很少出現,但也不是絕對的,像翡翠賭石,出綠卻空的鏡頭幾乎天天都有上演,不稀奇說罷,我看向還在愣的晏婉如。“晏姐,我真不是對您有意見啊,剛剛我是看那石頭有些危險,纔不想賣您而給了韋斌的
蓮蓮怪叫道:“我了今天!靖哥哥!你太厲害啦!你怎麼知道石頭裡面什麼也沒有?”
我含糊道:“蒙的。”
蓮蓮心有餘悸地砸砸嘴巴:“幸虧媽媽沒買,不然就賠大了媽媽。剩下的幾層雞血還值錢嗎?”
晏婉如回過神來,驚疑不定地看看我,嘴裡答道:“幾乎一文不值,小靖,你
嚴老闆比她更詫異,馬上道:小夥子。你能看出石頭危險?用的什麼方法?”
利刷刷,許多人齊齊看向我。
我呃了一聲,訕笑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嗯,大家不都說口號礦的石頭不太好嗎?開空了兩次,我想這次說不準也是一樣的場面
“這樣啊”嚴老闆嘖嘖稱奇道:“那你運氣真是太好了,其實說口號礦邪門,主要是說的單面見血的石頭,那個容易擦空,可剛剛這塊石料表皮的表現,已是立體範圍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機率是可以開出三方大紅袍的,呵,誰能想到,它外面就
俊蔣薄的血皮啊。我懷是頭回毋到這麼驚心動魄的場面囑,※
那邊方纔參與競爭的瘸子老闆和幾個南方人眼神很是慶幸:”幸好沒拍到。”
“不可能,不可能”韋斌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雙眼無神地盯着空空如也的石料,“有三方大紅袍的”三方怎麼會是空的”怎麼今,不可能啊,,大紅袍呢,,血呢,”
涼子臉色慘白地咬着嘴脣:“賠了,全賠了那是咱們全部存款啊,,怎麼辦,,以後怎麼辦”
他先花了二百二十八萬買石頭。二百萬賣,又三百七十五萬買。等手裡外裡賠進去了四百多萬,昨天在國石村街上他倆說過,瑞麗賭石輸了四百萬,只剩四百萬積蓄,看來這一回,倆人真是傾家蕩產了。
這就是所謂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吧。
“混蛋!”韋斌突然滿臉陰沉地瞪向我:“你知道石頭裡有貓膩!”
涼子精神有些崩潰道:“對!還我們錢!還我們錢!”
晏婉如一皺眉:“石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兩廂情願,誰也沒逼誰。再說了小靖又沒有透視眼,如何知道石料會開空呢?”
晏婉如說錯了。
我知道石頭裡是空的!
一開始就知道!
否則,我也不會把石料賣給韋斌。也不會想出這麼個能讓他傾家蕩產的主意!
我曾經看過的視頻名字,叫“大喜大悲”演的並不是瘸子老闆擦出一塊極品雞血石的場面,而是他先擦出雞血後開空石頭的全過程!
四百多萬化爲泡影,給韋斌兩人的打擊不他倆幾乎都失了理智。拼了命地朝我大喊大叫着,“是你!肯定是你做了手腳!王八蛋!”
不少人用憐憫的目光看着他倆,紛紛搖頭。
蓮蓮惡狠狠地呸了一口,鼻子一哼。“媽媽,鼻哥哥,別理這倆瘋子。咱們回去,我都困壞啦。”
“好,走吧。”有生以來,今天或許是我心情最好的一天,笑了笑。隨手撿起了錢袋。
在衆人目送下,我們回到了李大哥家門口的奧迪車前,等晏婉如打開後備箱,我把二百萬重新塞回了保險櫃裡,鎖好,轉身上了車子。柳老師和產老闆也都各自開車來的,沒跟我們一路,告了個辭,倆人離開取車去了。
好動,踏着夜色駛出國石村。
經過這次事件,蓮蓮跟我的關係融洽了許多,後座上的她手舞足蹈道:“真痛快呀,我看精神病院又得留出兩個名額啦,嘿嘿,讓你刮我媽媽車子啊,讓你罵我靖哥哥啊。讓你欺負女人啊,活該!”
我笑道:“他倆是咎由自取。”
“沒錯,哼哼,兩個死暴戶!”蓮蓮忽然想起了什麼,壞笑着看看我:“對了靖哥哥,你快算算你這次賺了多少錢嘛。”
我汗了一下,警慢道:“你要幹啥?”
蓮蓮理所當然地揚揚下巴:“我剛剛那麼幫你助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不表示表示,你對得起我這一身臭汗嗎?”她摸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作勢要往我身上抹。
我趕緊躲開,好笑道:“你淨跟我唱反調了,我還給你表示?”
蓮蓮嘟嘟嘴巴:“沒有我咋咋呼呼,怎麼能顯示出你的英明神武呀。這是我事先謀好的,知道不?快點,算算從那傢伙手裡賺了多少!”
方纔我只關注了石料,倒真沒細想收穫如何,我摸出懷裡的支票。沉吟道:“這支票是一百七十五萬,保險櫃網放進去二百萬,之前裡面還有二十六萬,呃”我條件反射地愣了好一會兒,驚道:“總共四百零一萬?賺了將近一百八十萬!?”
蓮蓮大叫一嗓子:“我個乖乖!太沒天理了!我媽媽忙活一年也掙不了一百萬啊!你一天就掙了一百八?啊啊啊,不公平!世界太不公平啦!靖哥哥!你必須給我買輛車子!必須!”
開車的晏婉如笑着一回頭:“貧嘴,小靖,別理她,給她買個棒棒糖她就屁顛屁顛了。”
蓮蓮氣道:“什麼嘛,一個棒棒糖想打我?沒門兒!”
我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四百萬啊,那可是四百萬!!
“對了,拍賣也結束了,咱們什麼時候回去?”晏婉如問。
我一定神,“您趕時間的話,要不先跟蓮蓮回北京吧,我不走呢,等過幾天還得來趟國石村拍賣。”
晏婉知道:“急倒是不急,你還想賭?”
“嗯。”
“那好吧,我再接着找找大紅袍。等幾天咱們一起走。”
“給您添麻煩了。
我當然不能走!
因爲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那巨型石料!
而是一塊將來會震驚收藏界的滿血雞血石!!
沒錯!是聽起來根本不可能的滿血!!
比:月底了,稿費該清算了。求月票、打賞和訂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