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河，你現在有空嗎？”
張子濤的臉皮倒是挺厚，昨晚被扇了好幾巴掌今天竟然沒什麼印記，這一點是讓施清河感覺比較意外的。
默默看着他，施清河沒有說話。
他對小晚螢把握不住，但對着毛都沒長齊的班長大人，施清河可以說是一抓一個準。
看着張子濤走到施清河面前，班級上的同學都情不自禁地轉移目光，紛紛看向這邊。
對他們來說，班級裡的張子濤與施清河屬於“死對頭”的那種，在過去一直是張子濤佔據上風，畢竟作爲班長，總是能夠與同學多打交道，而且他還有錢。
可這幾天不知爲何，張子濤卻開始屢屢吃癟，有時候還會當衆失態。
“跟我出去一趟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感受到周圍同學目光，張子濤臉色有些尷尬。
在褪去以往的趾高氣昂後，他發現自己並不能用平靜的姿態來面對施清河。
因爲今天是陰天，外面還細雨綿綿的，沒有開燈的教室讓張子濤腳上那雙大勾耐克非常耀眼。
“行吧。”
施清河大致知道張子濤要跟自己說什麼， 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在班級裡當衆說這件事，不僅會讓張子濤更加難堪，同時也會暴露出施清河昨晚去酒吧的事情，這樣他在林晚螢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張子濤鬆了口氣，默默跟在施清河後面。
帶着張子濤走到教學樓後邊的小院子裡，施清河剛想拿煙抽，張子濤就拿出一包軟中，自己拿了一根，剩下全部遞給了施清河。
“給，給你抽。”
或許是從來沒有這樣送東西過，張子濤臉色清晰可見的緊張，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嗯，謝謝。”
華子好，抽華子不會咳嗽。
施清河剛想抽菸，突然想到這是在學校裡，於是他默默把煙又放了進去。
嗯，學校不能抽菸，這不是大學，我求生慾望一直都是很好的。施清河在心裡默默地說。
張子濤驚訝地看了施清河一眼，不明白爲什麼他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咳咳咳！施清河，昨晚的事情，謝謝了。”
用力抽了兩口煙，全部過肺再吐出來，張子濤用力咳嗽了好幾聲，臉龐因爲血壓升高變得通紅。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對施清河說謝謝一樣。
“舉手之勞，我也是剛好認識他。”
施清河笑了笑，並沒有過多地解釋什麼。
在客觀結果上來說，他確實幫助了張子濤，不然昨晚可愛的班長大人少說也得脫層皮。
聽着施清河的話，張子濤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裡感到奇怪。
不過在看到施清河的笑容後，張子濤原本糾結的內心總算自在了不少。
“嗯，總之就是非常感謝，我昨晚遇到那樣的事情，以爲我要死在那邊了，至少也得斷根腿……”
提起這件事情，張子濤還是一臉後怕，他又用力地吸了口煙，道：“回去之後，我覺得很慚愧，一直以來，我處處針對你，總感覺看你這不爽，那也不爽。”
施清河靜靜地聆聽，並沒有說什麼。
他意識到，張子濤要說的絕對不止這些。
“至於我們的矛盾，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我，我也喜歡林晚螢嘛！”
說到這裡，張子濤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道：“只是看起來晚螢好像被你捷足先登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喜歡上你，你最多長得好看點，之外什麼也沒有，成績差，性格也一般般，家庭條件更不用說了，我們完全沒得比……”
施清河默然不語，從這個年紀的張子濤看來，他確實是這樣子的。
人性的狹隘在於，在事關重要的事情上，他們很少會看到自己的缺點。
許多成年人都是如此，更別說是張子濤這個還沒有出社會的乖乖學生了。
“不過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了，我清楚這一點。”
張子濤沉重地嘆了口氣，以往摸着法拉的頭髮此時垂頭喪氣耷拉着，一如他此時的心情，他小聲地說：“我其實挺不甘心的，即便知道改變不了結果，但就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碎碎唸了一陣子，擡頭，緊緊攥着拳頭：“施清河，你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照顧她，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施清河皺眉，道：“班長，我後面會跟林晚螢怎麼樣，結果究竟會如何，那已經屬於是我們的私事，你沒有任何權利來干涉我們。”
對於這樣如此不成熟的發言，施清河沒有任何寬容心，盯着張子濤，道：“別把你的任何情緒加在我身上，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這一點。當然，如果你要是想報復我，我也隨時接着。”
若不是剛纔他的真情吐露，對張子濤這樣的狗皮發言，施清河一句話都懶得說。
“我……”
接觸到施清河那壓迫性十足的目光，張子濤臉色變得蒼白，青少年的遮羞布被毫不留情地掀開，退場時的狠話又被輕易推了回去，讓他一時間難以適應。
“嗯，我知道。”
張子濤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
施清河看了他一會，轉身就要離開。
只要張子濤不再騷擾林晚螢或針對刁難他，施清河也不會去主動報復什麼。
“等等！”
就在這時，張子濤出聲叫住他了。
“怎麼了？”
施清河回頭，疑惑地看着他。
“……”
張子濤像是釋然般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臺嶄新的iphone 4s，遞給施清河，道：“我這人不想欠別人人情，你昨晚幫了我大忙，我肯定是要將這個人情還回去的。不是爲了討好你或者什麼，你儘可放心。”
“昨天是我生日，我表姐偷偷送給了我一支手機，我現在已經有手機了，就不需要。”
“拿走吧。”
2012年這個年代，iphone的4s可以說是手機鏈的最頂端了，四千多大洋！
這時候，四千多的手機已經是手機價格的天花板了，除開那些8848或者土豪鑲鑽石的。
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已經發生了有人愚蠢到爲了iphone手機去賣腎的事情。
蘋果手機也因此被網友戲稱爲腎4s，腎5，腎6。
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別說是四千多的手機，就算是四百多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而眼下，張子濤竟然送給自己這麼貴的一件禮物。
施清河略帶深意看了他一眼，家裡不愧是做生意的，肯定是有跟他爸爸學到一些。
“行，謝謝了。”
接過手機，施清河當着面將盒子拆開，隨後將充電器、三包說明書與耳機放在口袋裡，把手機放在另一個口袋裡，最後再把盒子扔進垃圾桶裡。
這一系列操作把張子濤看的目瞪口呆。
“你，你，這是你第一次用蘋果手機嗎？”
張子濤說話都結巴了，施清河這如此不在意的態度讓他感到無比震驚。
施清河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對，怎麼了？”
“我第一次用蘋果手機的時候，哪像你這麼隨意，那盒子你不覺得很酷嗎？”
張子濤指了指被丟到垃圾桶的盒子，臉色無比複雜。
施清河灑然一笑：“手機就是消耗品，這麼鄭重幹嘛？”
“……”
轉身離開，施清河的步伐無比瀟灑。
“哎喲！”
只是路還沒走到一半，施清河就被花園旁邊一隻潔白的手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