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白天都在讀書,也幸好這時候的施清河還年輕,身體扛得住,等到放學的時候都神采奕奕,精神飽滿。
這種獲取知識所取到的成就感,也可以讓身體分泌出鉅額的多巴胺,增加人的幸福感、愉悅感。
傍晚的林晚螢似乎是有事情,並沒有打算跟施清河在一起回家,等到下課鈴響了之後,她站起身對施清河微笑着揮手告別,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於此同時,口袋裡傳來一聲輕微的震動,應該是林晚螢發消息過來了。
不過施清河沒去看。
因爲他注意到身邊小胖子的情緒好像不太對。
“怎麼了嗎?”
施清河問道,他下午一直都在認真讀書,也不知道鄭泓旬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挫折。
“小施,我們晚上去喝酒吧。”
鄭泓旬擡頭,沉重地嘆了口氣,道。
“喝酒?可以啊,但你首先先告訴我你怎麼了。”
施清河眉梢一挑,盯着鄭泓旬。
“我,我失戀了……”
鄭泓旬搖了搖頭,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討論,從書包最裡面的隔層拿出二十張嶄新的一百塊,道:“晚上我們去赫蓮吧,兩千塊兩個人應該夠了,我晚上就想酩酊大醉一場。”
赫蓮,全名赫蓮酒吧,是泉城一家比較出名的酒吧,消費適中,主要是學生妹很多。
前世的施清河沒少在那邊豔遇。
“小施,你別誤會,這錢是正經的,我去年的壓歲錢,我去年過年的時候一分錢都沒花,自己存下來了。”
鄭泓旬的家庭條件比較普通,兩千塊對於他來說確實是一筆鉅款了。
“我知道。”
施清河看了鄭泓旬好一會,道:“酒吧不是什麼好地方,不過你要去,晚上就陪你去喝喝。”
“嘿嘿,行。”
鄭泓旬難得恢復了少許笑容,給施清河胸口來了一拳:“好兄弟,等這一次之後我就專心讀書了,爭取考上個本一,不然這樣混吃等死也不是事。”
“嗯,你知道就好。”
收起書包,施清河道:“你回家換一身好看的衣服,但別被家長注意到了,煙的話我買,晚上你去買酒。”
既然鄭泓旬要請客,那施清海就沒有反客爲主的道理。
鄭泓旬點了點頭,又變得有些遲疑:“小施,你說兩千塊夠嗎?”
“夠,兩個人一千塊就夠了,你不知道點什麼酒就點野格,記得位置連音箱遠一點。”
“好。”
想到可以去酒吧,亦或者是施清河答應的乾脆,此時的鄭泓旬臉上終於浮現出少許笑容,踩着山地車飛快地回家。
一路慢慢走着,施清河眼中有着淺淺的追憶。
關於鄭泓旬,施清河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絕對是因爲林清月的事情了。
這年頭的學生沒吃幾次虧是長不住記性的,人出生後哪有不吃虧的道理,施清河也並沒有打算在林清月身上下什麼功夫。
魯迅說過,吃一次虧不行,那就吃兩次虧。
從口袋裡拿出那一支老舊的三星手機,施清河查看消息,有小晚螢發過來的,也有一條吳夢月發過來的。
小晚螢的消息言簡意賅,大致意思就是晚上家裡來客人,來不及晚自習了,讓施清河好好讀書,明天要對施清河進行考覈,如果考覈不過關會有懲罰。
施清河笑了笑,沒有問是什麼懲罰,發送消息:“那要是全部考對了,有沒有什麼獎勵?”
“你要什麼獎勵?”
小晚螢回覆信息的速度很快,讓施清河再度認爲她是一個網癮少女了。
“親親嘴😗”
施清河發送得也很快。
“我把你頭打歪!”
女孩一點都不客氣,對施清河做出了嚴峻的警告。
施清河失笑,看着快要到家了,就沒有再跟她聊天,而是把手機收回書包裡,確保手機安全。
至於吳夢月發送的消息……
施清河懶得看,也懶得回。
對於自己這一位莫須有的表妹,施清河一直保持的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下午怎麼就沒回家吃飯啦?”
剛走進門,陳月繫着圍裙在廚房來回忙活,聲音很大聲,讓施清河聽得很清楚。
“跟同學討論問題,太晚了就不回家了。”
施清河將書包扔在沙發上,葛優躺地下去,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yin。
“蕪湖~茉莉~”
他現在其實是有兩支手機,一支是爸媽給他配的磚頭機,另一隻是自己偷偷買的三星手機。
在外面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施清河都會用磚頭機給慈祥的老母親發送消息,進行聯絡。
“行吧。”
廚房裡又傳來了噼裡啪啦的響聲,好像是武則天開大一樣。
陳月雷厲風行的風格一直如此。
“趕緊來吃飯,晚上做了你最喜歡的東坡肉,快點快點!”
剛躺下沒多久,施清河就又受到了老母親的催促。
父親施大壯這幾天又出差了,不知道在搞什麼動作。
對於他們大人來說,這時候的施清河雖然成年了,但也還算是“小孩子”,他們並不會在生活的事情上跟孩子多做溝通。
“等一下,我先洗個澡。”
沙發這東西不能碰,一躺下就想睡覺。
施清河掙扎着起牀,一頭扎進衛生間裡。
晚上要去酒吧呢,雖然不泡妹,但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自身形象。
對於施清河這種舉動,陳月倒是沒有任何疑心。
晚上的泉州五中穿校服與否本來就是個人自由,管理會相對寬鬆,施清河以前也經常在晚上穿自己的衣服去讀書。
“我愛洗澡,洗澡好好。”
“你已經遠遠離開,我也會慢慢走開,爲什麼還要我用微笑來帶過。”
“靜止了,所有的花開。”
“遙遠了,清晰的愛……”
在浴室裡唱歌,是施清河生活的一個習慣。
洗完頭洗完澡,對着鏡子,總能感覺自己變帥了很多。
施清河覺得,這可能是腦子進水的原因。
之後——
男人一條帕,從頭擦到胯。
一身李寧施清河從衛生間走出來,之後又去門口換上了一雙阿迪達斯的貝殼頭。
對於這時候的施清河來說,這是他最貴的一雙鞋了。
“快來,別擱那臭美了!”
陳月皺眉,看着兒子又在玄關的鏡子上照來照去,她終於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