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你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啊？”
林晚螢連忙恢復到之前端莊嚴肅的模樣，一本正經給了施清河一拳，臉蛋微紅。
“糟了，我受了大傷！”
施清河臉色一變，捂着胸口連連後退。
“沒個正經！”
女孩撲哧一笑，翻了個白眼，又趕緊招手：“你快來，我們得去買早餐了。”
“好。”
施清河跟了上去，對剛纔林晚螢那一蹦一跳的快樂腳閉口不談，道：“昨天不是說今天要請你吃早餐嗎？所以就提前了些。”
男追女，隔重山。
女追男，隔層紗。
林晚螢當然沒有追求施清河，但僅僅是這樣日復一日的陪伴上學，就如同春風細雨一點點滋潤着施清河內心土地。
特別是小晚螢還這麼好看。
“請你喝豆漿，吃油條。”
施清河又說，他絕對沒有任何邪惡的想法。
“你不會挑食吧？”
施清河試探性地說道，上次林晚螢吃腸粉倒好像沒看出來什麼。
“不會，吃什麼都可以。”
女孩檀口輕啓，眼睛發光得像是在搜尋獵物的老虎似的，待走到其中一個路口後，她忽然大喊：“吃這邊！”
看得出來，小姑娘對於路邊攤的早餐還是抱有很大的興趣。
那是道路對面的一個攤位，老闆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頭上裹着白紗頭巾，一張臉蛋還有些好看，頗有一些後幾年的網紅美女那樣。
現在網絡已經是3G時代，要是一番炒作，這邊的攤位絕對生意爆滿。
“好，你不要這麼一驚一乍，很不符合你身上的人設。”
施清河拍拍對方肩膀，示意不要激動。
“我身上有什麼人設嗎？”
女孩回頭，像是領導視察的目光看着施清河，眼神竟露出幾分壓迫，與剛纔所展現出來的氣質顯得格格不入。
“有啊。”
施清河用手比劃了一下，做了一個自己都看不懂的手勢，說：“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嘁！”
林晚螢傲嬌地表示不認同，她身高一米七，女孩子又顯高，所以與施清河並列或者對立站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難有那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不對……”
早餐還沒買，她突然蹙起眉頭，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施清河：“人設，現在有人設這種東西嗎？”
施清河愣了下，解釋道：“這不是一個詞語嗎？很早之前就有了吧，不信你去新華字典看一下。”
“喔……”
她遲疑着點頭，扯着施清河衣袖，一起走過馬路。
或許是因爲出神的原因，她這一次沒有再如往日一樣戒備了。
“滴滴滴！”
“找死啊你！”
就在這時，前面路口衝出來一輛三輪車，三輪車上裝着厚重的擺攤器具，前面是一個擰着油門、一臉暴躁的中年大叔。
“小心！”
在林晚螢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施清河已經抱着林晚螢，用盡了力氣向後退去。
兩人沒保持住平衡，雙雙倒在街邊草坪裡。
去世那段慘重車禍恍如再現，讓施清河心跳加快，臉色蒼白！
而林晚螢的反應更加誇張了，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淚如雨下。
“小施，清河，施清河……”
“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女孩的聲音帶着恐懼的顫抖，雙手在施清河身上胡亂摸着，淚水如透明的水晶一顆顆灑在施清河臉上。
“臥……我應該沒事吧。”
施清河不斷深呼吸，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便重生了亦是如此。那一次車禍給他留下了尤爲深刻的陰影，而這種類似慘狀重現的情景讓施清河一時間難以平靜，陷入恐懼之中。
“小夥子，你沒事吧？”
“有沒有哪磕到啊？”
“報警，一定要報警！剛纔那人是怎麼開車的！”
四周圍過來了不少人，而正是四周清晰切實的聲音將施清河再度拉回現實，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驚慌失措、淚眼汪汪的林晚螢，施清河趕緊將她扶起來。
也就是這時候，施清河才發現女孩白皙的手腕被劃傷了一條口子，殷紅的鮮血不斷滲出來，看樣子很是猙獰，而女孩卻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只是緊緊盯着他，生怕他突然就給跑了一樣。
施清河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一刻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晚螢，我沒事，咱們先起來。”
將女孩扶起來，施清河先是跟周圍人們表示感謝，隨後拉着她跑到附近公共衛生間，用涼水清理傷口。
……
“不好意思啊，這兩天跟我出來一直給你添傷口。”
“不會。”
任由施清河拉着手臂清晰，林晚螢卻好像沒有任何痛感，她先是發呆了會，然後竟然用另一隻手放到施清河鼻子下面，好像是要看施清河是不是還活着。
“你幹嘛呢？”
施清河沒好氣地把女孩另一隻手也摁下，從書包拿出紙巾，將傷口暫且先清理乾淨，才道：“現在校醫還沒有來，等待會早讀的時候再陪你過去消毒。”
“好……”
林晚螢下意識點頭，那帶着迷茫渙散的目光在施清河身上游離，最後說：“你真的沒事嗎？”
“一點事情都沒有！”
施清河又心疼又憤怒，抓起林晚螢受傷的手放在她眼前：“你能不能先關心你自己？你流了這麼多血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知道呀。”
林晚螢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手，只是怔怔看着施清河，欲言又止。
“我們去上學吧，不然吃早餐的時間就不夠了，待會還得看校醫。”
“嗯……”
經過這一次車禍，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沉重許多。
施清河注意到，女孩另一隻手牢牢攥着他衣角，好像怕他跑了一樣。
見此，施清河心中暗歎一聲，只覺得女孩是被嚇到了。
沒有說什麼，兩人從公共衛生間走了出去。
肇事司機給跑掉了，這邊又沒有監控，想要抓住對方的難度極大。施清河與林晚螢並沒有報警的打算，因爲這樣一來無形中會浪費許多時間，他們兩人的關係也會被老師或者家長重點觀察照顧。
之後，施清河打包好了兩份早餐，跟女孩一起去學校食堂。
等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女孩悄悄放下了手，默默走在他後面。
當後背若有若無的拉扯感消失後，不知道爲何，施清河的心裡竟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