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鬥牛服,腰間挎着繡春刀,身份已然不言而明。
“魏大人卻是客氣!”
面對着眼前之人,瞿式耜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原來陛下果真是有一支神秘力量的存在,鐵血營,帝國當真是需要鐵血方能圖存啊!
與此同時,魏大龍自報自己鐵血營身份,對於瞿式耜而言無疑是感動的,因爲這代表着皇帝對他的絕對信任!
其實作爲鐵血執行任務,一般是用代號的,而今日魏大龍自報身份,的確也是朱建反覆交代,其目的也正是爲了讓瞿式耜心存感動。
“大人,魏某率鐵血營二十位弟兄,全聽大人安排!”
“嗯,魏大人,卻是可否安排弟兄們爲我這不爭氣的書童安排一匹快馬!”
“但憑大人吩咐!”
魏大龍拱了拱手,卻是道。
“貪狼,你速速帶着兩個弟兄護送這位小兄弟前去!”
“得令!”
隨着門外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之後卻是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見此狀,瞿式耜卻是道。
“魏大人,時間緊迫,你當是召集弟兄,你我房中議事!”
而隨着一聲‘進來吧!’
此刻本就不大的房中,卻是明顯有些擁擠,而此時此刻,從未見過大場面的老漢更是張大了嘴,卻是以爲自己此刻卻在夢裡。
直到瞿式耜一聲‘老人家’,這纔將其從癡迷中驚醒,而清醒過來的老漢顯然嚇得不輕,不僅僅是因爲聞聽到了話語之中的‘錦衣衛’,更是因爲此刻房中那一個個身着黑色錦袍,揹負閃着寒光的十字弓弩,腰間挎着利刃,掛着短銃的漢子,顯然比起之前的那些衙役而言,更是讓人畏懼,畢竟這些都是常年在血雨腥風中走過來的人!
透露出的自然是股子血煞之氣!
“大人,小老兒不......不打擾大人們了!”
“卻是叨擾了。”
瞿式耜笑了笑卻是道。
“諸位,此番事態緊急,瞿某也不客氣了!”
待老漢離去,瞿式耜卻是沉聲道。
“我等全憑大人差遣!”
聞聽此言,瞿式耜卻是立馬做出一系列安排,十八名鐵血衛士,三人爲一小組,奉命在村莊四周分別佈下三道防線,以待一場暴風雨的到來!
卻說此間瞿式耜之所以有些眉目緊蹙,自然不是擔心那班頭回去告知知縣,知縣派人前來緝拿自己,卻是因爲之前老漢與之說起這些日子衙門已是先後徵過三次稅,其目的則是爲了供養駐紮當地的一隻駐軍。
軍隊隨意徵收糧餉,在晚明已然形成一個風潮,要說放在以前,瞿式耜卻也不會有什麼疑問,然而此間卻是不同。
一來,按照軍隊駐防,此間是沒有軍隊駐紮的,二來,則是瞿式耜之前得到過消息,說是福王曾是買通過一些叛軍,雖然接到洛陽的消息,說是大部分叛軍已被瓦解,而且福王朱常洵已然下了大獄,但是並不代表所有的叛軍全部瓦解。
就比如說此間的一支軍隊,卻正是來自三邊潰散的一支叛軍,根據老漢提及,瞿式耜卻是大概估計了一下,當是少說也有八百之衆。
而此間由縣衙爲其徵收糧食,卻是也只有兩個可能性,一則,縣令矇在鼓裡,不知此爲叛軍,當然偌大的一個縣若是連叛軍也分不清楚,卻是不可能的,畢竟叛軍前來,那是不可能有任何兵部換防文書的。
那麼這樣一來,卻是隻剩下唯一一個解釋,那便是說此間縣令已然與這叛軍有所勾結,至於其目的到底爲何?
瞿式耜一時間卻是不甚清楚,但是此間情勢危急,他卻是心中明白。
“大人,兄弟們剛剛得一情報,說是此間縣令曾是在洛陽福王府中做一個賬房先生,前朝魏閹時,福王爲其捐募銀兩,打通有司,捐了這麼一個縣太爺,末將卻是不知此事是否有利於大人。”
就在瞿式耜遣散衆人,暗自思忖之際,鐵血隊正魏大龍離去間,卻是道了句。
“哦,竟有此等事?”
其實要說捐納之事,對於瞿式耜來說,雖是不削,但是卻並不感到有什麼過多驚訝之處,畢竟捐納之風卻是始於秦漢,所謂‘秦得天下,始令民納粟,賜以爵之’,說的便是此事。
然而對於瞿式耜而言,真正讓其感到驚訝卻是在於此間縣令曾是福王府賬房先生,乃是由福王爲其捐納爲官!
此刻,對於瞿式耜而來,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魏大人,此事可能關係重大,還望弟兄們勿要掉以輕心!”
明白了前因後果,瞿式耜卻是道。
見瞿式耜一臉沉重,那魏大龍亦是拱了拱手。
“大人放心,弟兄們絕不敢鬆懈分毫,對了,大人,這支火銃乃是臨行前陛下託下官交予大人用以防身之用!”
說罷,魏大人卻是翻手取過一支精巧的火銃遞與瞿式耜,此物卻是皇家兵工廠製造的新式燧發短銃,但因爲製作工藝繁瑣,卻是僅僅只是製造了不到二十支。
“微臣謝過陛下厚賜!”
接過火銃,瞿式耜卻是有些唏噓不已,多年不受重用,今朝卻是多蒙聖恩,又豈能不感恩戴謝。
夜愈發的有些深了,這數九寒冬裡,此刻的瞿式耜卻是感受不到一絲寒意,心中卻是熱血澎湃不已。
而此刻,不遠處的荒野之中,已然出現了數百隻火把,將整個荒野卻是照的燈火通明。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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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此處,瞿式耜面色一沉,心中卻是有些隱隱約約的擔心,畢竟對方人數要遠多於自己數倍。
而此刻,眼見着火光離村子愈發的有些近了,瞿式耜卻是驚奇的發現,此間竟是隻有十數根火把進了村莊中來。
見此處,瞿式耜卻是面色有些大喜。
“想來此間縣令不想鬧得太大,先讓衙役前來試試水。”
其實對於瞿式耜來說,怎樣拖延時間,卻是他根本的目的,他自然明白鐵血雖強,但畢竟人數太少,而此間只有十數人進來,卻正是與他最初的想法不謀而合。
當對方真正出現在瞿式耜面前時,瞿式耜也終於看清了那個縣令的模樣,此人卻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膘肥體胖,卻是一精瘦的中年人,只不過那翹起的小鬍子卻煞是有些性感,至於那雙眼睛卻是軲轆軲轆轉個不停。
“此人當是一個厲害角色!”
這是瞿式耜最初的想法,不過想來福王那等貪婪吝嗇之人竟是會捨得爲一個賬房買官,不難想象此人卻是也有些能耐的。
“兀那書生,公然毆打衙役催糧,卻是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