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外,一晴看到文一鳴渾身溢出無形的高溫氣息,緊咬下脣,美眸中盡是憂色。
片刻後,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被小馬咬着衣襟給拖走了。
“天火引動的居然是身欲,他危險了!”
一晴站在城牆的崗哨處,望着遠處喃喃道。
小馬打了個響鼻,甩甩飄逸的長鬃,甕聲甕氣的道:“身欲對他來說也不一定兇險,恣意享受的人倒是最怕過這一關,老文什麼苦沒吃過,對於享樂他從不會留戀,你應該對他有信心。”
“但願吧!”
一晴雙手合十,默默閉目。
良久,小馬吧唧着大嘴,悶聲道:“身欲引動,人火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引動意欲,你不救他,恐怕他是走到盡頭了。”
一晴唉了一聲,臉上閃過紅暈,狠狠的白了小馬一眼,朝城堡下走去,道:“等他度過天火引發的身欲之火再說吧,這個沒人能幫得了。”
一晴說得輕鬆,小馬眨動着大大眼珠子,卻看到一晴緊握的拳頭,那指甲已經陷入掌心。
一晃數日過去,那房中一直不斷溢出的無形高溫終於降了下來,小馬這才從城牆崗哨離開,直到此刻它才發覺自己輕鬆下來後,四蹄有些痠軟,原來自己比一晴還要緊張。
“我緊張了嗎?有嗎?哼哼——!”
小馬昂頭打着響鼻,十分傲慢的撞在城牆轉角上,一陣眼冒金星中,看到不遠處的一晴笑得前仰後合。
“哼哼,調節氣氛而已。”小馬強自保持嚴肅,遂壓低聲音道:“天火已過,老文福緣不淺啊,人火的爆發也不遠了,最多今晚就會出現,你可想好了?”
“滾!”
一聲笑罵,一晴擡腿一腳踢在小馬後腿,後者咧着嘴一路小跑的遠離,不忘回頭悻悻道:“咱是識相的馬,知道退避三舍,哼哼!”
文一鳴並不知道這一切,剛剛度過身欲之火的他幾乎休克虛脫,渾身好似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超重的傷勢加上毫無真元和精神力,全憑意志力強撐,他能睜開雙眼看到灰暗的光明,已經十分激動了。
軟軟的躺在牀榻上,而後一晴扶着他到另一個房間中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等再次回到房間時,被他弄得一團糟的房間再次整理得乾淨整潔。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他倒牀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眼下的狀態和沒有修爲等同,比之普通人都有所不如,沉睡中自然失去了時間觀念。
本來在爆發天火時,竊魂卷就反饋了信息,第三道人火留給他的休息時間不多,最多夜間子時便會爆發。
他的確是銘記在心,卻是無法控制生理上的疲憊,根本無法自動醒來。
三道六慾之火,他並不知道第三道人火將引發什麼,因爲沒有固定性,致使他不清楚最後一道人火將引發何種六慾之火。
睡夢中,鼻翼中鑽入淡淡的香味,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睜眼之際看到的是一張絕美的容顏,還沒反應過來,便覺脣上溼熱,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環繞而上,在那一刻,他不知自制力爲何物,只知道順從最原始的慾望。
溫香軟玉入懷,他猛覺心臟砰然一跳,小腹一股火熱竄起,直鑽心臟而去。
心臟在自動的收縮,好似在恐懼中躲避什麼一樣。
忽然,懷中人好似與他融爲了一體,一種無法言喻的舒爽流遍全身,好似最原始的慾望得到了滿足一般,令他渾身爆發出最野性的力量。
他不知自己重傷的身軀何時有了這等力量,讓他興奮得無以復加,彷彿是在縱馬馳騁,恣意狂奔一樣,唯有如此,他才能感覺心臟放鬆下來,好似那股讓心臟恐懼的異樣被分散了一般,令他完全能夠承受下來。
耳中,似乎聽到了熟悉的喘息,是那般的嬌柔,火熱的傾吐在自己的肌膚之上,彷彿在爲他分擔那種來自心臟的恐懼,同時又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好像是一晴......
他朦朧中感覺自己如在夢中,又仿似真實,卻抓不住那霎那間清醒過來的片段,再次沉浸在方纔的情境中,不可自拔。
這場夢好似持續了很久,文一鳴唯一能記得的就是那恐懼的氣息一次又一次的襲擊而來,每次都是從丹田小腹竄起,令心臟無法承受。
每一次來襲都間隔頗久,他清晰的感覺那不是夢境,因爲擁入懷中的人兒的體溫是那般的真實,每當他想要從這如夢似幻中掙扎而出時,那襲擊心臟的恐懼又再次降臨,頃刻之間便進入了朦朧之中,水乳交融的沉醉令他忘記了所有......
而後他便重複的做着同一個夢,就像循環的幻境一樣,只不過這次的幻境並非如地火和天火那般痛苦,從精神上來摧殘,這次的幻境令他前所未有的享受,彷彿肉體上的愉悅都十分的真實,就更別說精神上的享受了。
當他從睡夢中驚醒時,竟然發覺自己有股意猶未盡的感覺,緊接着便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因爲在夢中他記憶雖然不多,但那夢境他還是略有所知,至少那個無數次分擔自己心臟痛苦的女子他知道是誰。
一晴!
“是真的還是夢?”
文一鳴狠狠的甩甩頭,摸着被自己拍得生痛的臉頰,竟然有些懷疑,那夢境實在太真實了。
掀開被子,文一鳴跳下牀來,環目四顧的在頗爲寬敞的房間中走動,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還如當初他首次醒來一般無異,連氣息都沒變過。
文一鳴微微鬆了口氣,暗道:看來還真是幻覺,夢中的幻覺?這算是六慾中的哪一欲?
意欲吧,沒這麼輕鬆度過吧?他雖然睡過了時辰,不知人火爆發所引發的何種慾火,但卻清楚的知道六慾中的意欲是最難度過的。
如果說不是意欲,那自己在幻境中對一晴那樣,還不止一次,這作何解釋。
想着,文一鳴閉目沉靜下來,以專注母體沉入軀體,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身體狀況,大喜之中,發現‘三火焚心’之毒已經了無蹤影,反而是鍛體強度提高了,尤其是臟腑的強度,其強度足足是以前的兩倍。
文一鳴百思不得其解,只可惜當時沒有修爲,還身負重傷,度過天火後根本沒恢復過來,懵懵懂懂的就過了一劫,雖然記憶不多,但總的來說是好事。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文一鳴是相信的,他此刻便立即應驗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