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蘇澄看不懂姚冠英爲什麼會露出這種僵硬的表情。
姚冠英馬上回過神來,恢復笑臉,搖了搖頭:“沒事兒,就是剛纔有點愣神,我得跟爸媽先回家,不聊了,白白。”
“哦,好,再見。”蘇澄衝着姚冠英擺了擺手,跟哥哥一塊目送一家三口的身影走遠。
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路口,蘇澈才緩緩開口道:“你這朋友,好像有點怪。”
“哪裡怪?我覺得挺好啊,平時在學校我們就經常在一起的,別的女生都不怎麼跟我說話。”蘇澄說的時候,語氣中透着一絲感激。
如果不是姚冠英,自己恐怕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她接着說道:“有好幾個平時沒怎麼說過話的女生,現在都跟着姚冠英一塊和我玩了。”
“有機會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班的女生小團體。”蘇澈臉上笑着,心裡想的卻是見識一下這羣女生到底是一羣什麼樣的牛鬼蛇神。
雖然重生前也沒上過學,但他身體裡的靈魂畢竟是一個經歷過婚姻的成年人。學校裡小女生那點簡單的心思,他稍微注意點就能看穿。
這個姚冠英,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友好。
只是蘇澈也沒着急提醒妹妹,畢竟這世界上很多道理,都要人親身經歷過纔會明白。別人講的再多,也只是煩人的說教而已。
“小團體?”蘇澄向哥哥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蘇澈搖了搖頭,告訴妹妹這只是隨口一說,然後兩個人就回家了。
…………
時間過得很快,朱自清的匆匆描寫的很到位,蘇澈這個沒什麼文化的人也很喜歡。
就是開頭的一句話他不太認同。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但再來的燕子,應該不是同一只了。
說了點廢話。
總之就是一晃,日子就來到了7月7日這天。
因爲蘇澄被停了課,所以兄妹倆個提早來到了京城,先去看了城門上的偉人像,又去長城當了一把好漢。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太巧妙了,期間遇到了姚冠英一家,雙方再次熱情的打了招呼,然後擦肩而過各玩各的。
或許如果蘇澈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家長,姚冠英的父母應該會熱情的邀請他們一塊遊玩。畢竟是異地,他們是老鄉,又有着相同的目的。
但蘇澈只是個比她們女兒大兩歲的男生,卻又是蘇澄的家長。
身份上跟他們持平,年齡卻是晚輩。
就很尷尬。
所以爲了避免尷尬,雙方都很識趣的沒有提出通行的建議。
長城上偶遇之後,蘇澈又帶着蘇澄見識了京城的小衚衕,體驗了一次豆汁兒,吃了著名的臭豆腐,奢侈的享受了一把京城烤鴨。
“你怎麼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體驗了一圈下來,蘇澄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兒。
蘇澈好笑的回答道:“我說我在這生活了很長時間,你信嗎?”
“我又不是小孩兒,咱倆從小就一塊兒,你去過哪我還能不知道?”蘇澄哼哼着表示不滿:“不說實話就算了。”
蘇澈也很無奈啊,自己說實話總是沒人信。
他只好編了一個謊言:“來之前上網查了攻略。”
“我就覺得你肯定是做準備了,要不然不能這麼熟悉。”蘇澄馬上接受了哥哥第二次的說法。
蘇澈心裡默默的呵呵一笑。
這座城市,曾經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記,因爲他在這裡遇到了一個人。
現在說的話,叫‘未來的妻子’?
嗯,很形象。
這會兒她應該還在念高中,蘇澈記得是京城一中,是個地地道道的學霸。
可惜的是高中都是封閉式的,外人不讓進,所以蘇澈剛升起的想去看看的念頭,馬上就被打消了。
7月8號,蘇澈在蘇澄的強烈要求下,也去給自己買了一身像樣的衣服。用蘇澄的話說,兩個人是挨着的,如果到時候幸運觀衆真的選中了自己,哥哥肯定要跟着一塊上鏡啊。
所以哥哥也得重新收拾一番。
蘇澈只能恭敬不如從命,讓妹妹幫忙爲自己挑選了一身衣服,穿起來看上去很不錯,顏值確實提升了不少。
然後7月9號這天晚上,兩人都換上了新衣服,蘇澄對着鏡子轉了個圈,心裡美滋滋。
蘇澈也對着鏡子照了照,當着蘇澄的面,一臉驚歎的衝鏡子問道:“嚯!帥哥你誰啊?”
“臭不要臉。”蘇澄好笑的輕輕打了一下哥哥的肩膀。
蘇澈也不甘示弱的捏了一下妹妹的臉蛋:“走了,演唱會要開始了,咱們得提前入場。”
“哦!”蘇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一路小跑走在了哥哥前面。
…………
偶像的力量總是強大的。
他不能給予人生活上的實際幫助,比如你餓了他不會讓你變飽,你冷了他不會讓你變暖。
但他能夠成爲人們精神上的支柱,或許你難過的時候聽了一首歌找到了共鳴,就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孤獨的人。感覺自己要撐不住的時候看到了一篇文章,你就會覺得,其實自己受到的那點挫折其實也算不了什麼。
蘇澄還年輕,沒有經歷過人生的酸甜苦辣,但有一個偶像站在前方,她就會感覺自己漫無目的的人生多了一份追求。
偶像不是戀人,把偶像當暗戀對象的人屬於腦子有病。
對於蘇澄來說,偶像是榜樣。
在跟哥哥一塊來到工人體育館錢,看到門口人山人海的景象時,她的心裡便隱隱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想要成爲跟偶像一樣的人的種子。
“好多人啊。”蘇澄忍不住發出一陣感嘆。
“沒事兒,前場票跟後場票走的通道不一樣,不用擔心跟人擠。”蘇澈一臉淡定的說道。
蘇澄也放心的點了點頭。
突然,兄妹倆邊上湊過來一個面相猥瑣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朋友,要票子伐?”
“什麼票子?”蘇澄亮眼瞪圓,化身好奇寶寶。
蘇澈解釋道:“演唱會的門票啊,很多人之前買不到票,都會到現場來買。”
“爲什麼之前買不到票的,現場就能買到啊?不是都賣光了麼?”蘇澄問道。
“對啊,因爲賣光的票都在他們手裡。”蘇澈指了指身邊的中年男人,然後轉過頭來,對後者說道:“我們有票了,謝謝,你去問問別人吧。”
“我這可是前場票,就在舞臺下面的,能近距離看到周杰倫,還有機會握手!”中年男人不死心,繼續推銷着自己手裡的票。
蘇澄越來越不懂了,前場票現在還能買到?不會是假的吧!
而且話說回來,誰會把好不容易買來的前場票賣出去?腦子不好使嗎?
蘇澈爲了擺脫這位中年黃牛的糾纏,只好把兩張前場票亮出來給對方看了一眼:“我們有前場票了,真的不用。”
黃牛愣了一下,旋即面無表情的走開,尋找下一個目標。
然後蘇澄把自己的疑惑說給了哥哥聽。
蘇澈就把黃牛這個職業詳細的給蘇澄介紹了一番,蘇澄當即義憤填膺,雙目含怒,言辭激烈的指着剛剛黃牛離去的方向:“這種人就應該報警抓起來!”
她的聲音很大,好在現場聲音嘈雜,沒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蘇澈不禁老臉一紅,突然感覺面對妹妹正義的面容有點心虛。
畢竟自己現在最賺錢的營生就跟黃牛差不多,都是挖人商家的牆角。唯一不同的是黃牛把人的票網貴了賣,自己是把人的遊戲幣往便宜了賣。
當然這也是市場決定的。
遊戲幣沒有成本,不限量隨時都能買到,所以要便宜才行。而門票的話,那真是一票難求,物以稀爲貴自然要賣的貴一些。
況且成本擺在那,不貴也不賺錢。
反正二者本質上沒什麼區別,所以蘇澈有點沒勇氣看妹妹的臉。
好在妹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因爲演唱會已經開始進場了。
上萬人的進場,可是一項大工程。費時費力,一場幾個小時的演唱會,誇張點說可能光進場就要用去一半的時間。
“前場票在那邊。”蘇澈指着一個人比較少的入口說道。
蘇澄看了一眼,心裡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幸好前場票人少,不然自己穿的這件連衣裙怕是要被擠爛了。
一方面是心疼錢,500塊呢。另一方面她怕萬一幸運觀衆真的是自己,穿着一身被擠爛的連衣裙可不好意思上臺。
兄妹兩人很快走到門口,蘇澈把其中一張票遞給妹妹:“你先拿着進去,我有點事情馬上就回來。”
“啊?”蘇澄有點懵。
“沒事兒,你就跟着工作人員的指引走到自己位置就行了。”蘇澈囑咐道:“別亂走啊,找到自己位置就別亂動了,要不這麼多人我找不到你。”
“哦好。”蘇澄雖然還是很猛,但已經輪到自己進場了,就沒多問,只是按照哥哥說的老老實實進場,然後找到自己的位置,立正站好。
至於蘇澈幹嘛去了………
只見他走到一邊,從衣服口袋裡翻出一個工作人員的胸牌,掛在脖子上又回到了入口處,在其他工作人員的注視下,大大方方的走向了工作人員專用通道。
這胸牌是他之前託張弛幫忙弄的。
當然以張弛的能力肯定弄不來真的,蘇澈只是要來了工作人員胸牌的樣式,然後仿製了一張,貼上了自己的照片。
有了假證,他在後臺一路暢通無阻,趁着別人不注意走進了控制室。
控制室裡有很多屏幕,雖然他的專業不再攝像攝影上,但操控這些屏幕的本質都還是計算機,而計算機正是他的強項。
於是他很輕易的就入侵了控制室的後臺系統,開始修改裡面的小程序。
控制室裡很安靜,門外的卻熙熙攘攘的很嘈雜。時不時的會有腳步聲傳來,蘇澈一直警惕着有人開門。但好消息是,那些腳步聲沒有一個是衝着控制室來的。
連蘇澈自己都覺得被歐神眷顧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修改程序的完成度越來越高,而他面臨的風險也隨着時間變得越來越高。
十分鐘過去,門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多了。
十五分鐘過去,他聽到有人喊導演,讓相關工作人員儘快來到控制室。
二十分鐘的時候,他聽到有人讓造型師趕快幫周杰倫做造型。
等到了二十五分鐘的時候,他的程序終於搞定,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控制室的門卻響起了鎖頭被打開的聲音。
咔嚓。
一道光線照進昏暗的控制室,蘇澈急忙關掉控制室的後臺,站起來屏住呼吸。
只見門緩緩被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再輕輕的把門關上。
伴隨着門鎖聲音再次響起,那個嬌小的身影如釋重負的靠在門上,鬆了口氣,小聲的自言自語道:“總算溜進來了。”
啪!
蘇澈突然把控制室的燈打開,出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提問的同時,他看清了眼前嬌小身影的模樣。瞪圓的大眼睛,帶着微微嬰兒肥的臉蛋,配上那張因爲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小嘴,一張精緻的娃娃臉就呈現在的蘇澈的眼前。
這是一位少女,黑長直的頭髮紮成馬尾,穿着一身乾淨的阿迪達斯運動服。胸前有着不符合年齡的規模,伴隨着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蘇澈甚至感覺這麼宏偉的山峰會不會影響少女的呼吸。
“你是誰!!”
沉默了片刻,少女爆發出了一聲尖叫,彷彿見了鬼似的整個身子拼命往角落裡擠。
蘇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牌:“我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你是誰?爲什麼要到這裡來?”
少女也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除了兩座山之外並沒有所謂的工牌。於是她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避開蘇澈直視的目光,乾笑着說道:“呵……呵呵,那個……我說我迷路了……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