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高學城把遊戲當成了工作,沒有了熱情的理想,那他必然不可能成爲後來的微笑。
後來職業圈子的選手有很多,但除了幾個特別厲害的選手之外,其他選手就算能被叫出名字,可如果他們退役了,那也就退役了,不會有人覺得可惜,只會有人感嘆——啊,他都退役了,我的青春又沒了一個。
這樣的選手,對於他們來說,電競就真的只是一個工作,每天打好卡,比賽的時候不掉鏈子,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至於說CARRY全場,那是有夢想的人該做的事情。
很多人都以爲電競圈子不會有人沒有夢想,但凡能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人,都是有野心的。
可現實卻不是這樣。
所以爲了讓高學城保持野心,蘇澈選擇了引導,而非強制。
另一邊澄海3C的比賽還在繼續,這邊蘇澈一直看着高學城在玩DOTA。打了一局又一局,賬號的等級也越來越高,遇到的對手也越來越強。
終於有一局,高學城被人用極限的操作給碾壓了,一局遊戲結束之後,他表情呆滯的雙手離開鍵盤,顯然是陷入了沉思。
蘇澈笑着問道:“怎麼,終於知道,DOTA也需要操作了吧?”
高學城看着蘇澈,眼睛裡寫滿了不解兩個字。
蘇澈解釋道:“一個人如果不玩遊戲,他的操作就是零。也就是說,操作爲零,就是遊戲行業的最低檔次了。沒有任何操作,這是遊戲的下限。
那麼反過來說,一個人只要玩遊戲了,那他肯定就是有操作的。可能這個人的操作是一,是二,厲害一點的是十,甚至是一百。總之不管怎麼說,只要有操作了,就比零強。
然後我們來具體說說某一款遊戲。
就拿澄海3C舉例。
不玩遊戲的人操作是零,有一天他突然接觸了澄海3C,從零開始,他有了操作。但澄海3C的操作難度高,我們假設一個門檻是一百。一個人的操作要達到一百,才能正常流暢的玩這個地圖。於是澄海3C的入門級別就成了操作一百。
接着我們再說DOTA,一個新人也是從零開始接觸的。但可能因爲DOTA的入門難度比澄海低,大概在五十左右…………”
“撐死只有十。”高學城突然強調道。
蘇澈笑着說:“好,那就只有十。相比於澄海的一百的入門水準,DOTA的操作十入門,確實是低了很多。
但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我玩澄海時的操作可以達到一百,那麼我玩DOTA的操作也可以達到一百。這個時候你或許會說,操作達到一百玩DOTA,那就已經非常厲害了。而在澄海里面的一百操作才僅僅是入門…………”
“我沒說啊。”高學城怔怔的說道。
蘇澈表情一僵,旋即乾咳了兩聲,越過了這個話題,繼續講解道:“我們繼續……說到哪了?哦,對,澄海的操作一百才僅僅入門。
可你忘了,這只是一百。如果我玩澄海和DOTA的操作分別達到了一千,甚至一萬,十萬呢?這麼一看,是不是其實兩個遊戲的操作雖然存在不同的下限要求,但上限卻都是一樣無窮大的。就像一條包含了所有非負數的數週,一條有起點卻沒有終點的射線。
這下,你明白爲什麼自己玩澄海已經那麼厲害了,反過來玩DOTA卻還是會被人操作碾壓了吧?因爲人家的絕對操作值已經比你高了。”
高學城認真的聽了蘇澈把話說完,沉思了片刻,面色有些凝重的開口:“射線我懂,但……數軸是什麼?”
“???”蘇澈一臉懵逼:“你真不知道?”
“我從初中就沒上了。”高學城認真的說道。
蘇澈:“…………”
雖然有些無語,但後來高學城成爲了微笑,在遊戲裡打出成績以後,學歷自然也受到了一部分人的關注。雖然並沒有具體挖出來他是什麼學歷,但沒有上過大學是肯定的。
另外不只是他,幾乎所有同一批的電競選手都沒上過大學。畢竟這個行業拼的就是反應和手速,越年輕越好。後來宇宙隊WE不行了,也跟隊員年齡偏大了有很大關係。
不過這都不重要。
雖然自己一直強調學歷,爲了不背鍋還特意考上了清華。但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人,他們並不需要靠學歷來武裝自己的。
學歷重要,他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是進入大企業的敲門磚。
但它並非人生的全部,一個社會也不應該以學歷輪成敗。
雖然讀書無用論很可惡,但那些唯學歷至上的人也同樣非常庸俗。
畢竟學歷終歸也只是爲人服務的,是能夠讓人擁有好的生活,甚至獲得成功的。如果一個人已經達到了目標,獲得了好的生活,也成功了。
那學歷………就是一張證書,一張廢紙而已…………
“沒事。”蘇澈拍了拍高學城的肩膀,說道:“打比賽靠的是實力,又不是學歷。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DOTA裡面提升你的操作水平。我們姑且把虐你的那個人的操作定爲一千,你現在的操作爲五百。
那麼你目前的目標,就是讓自己的操作水平達到一千,跟剛剛虐你的人站在同一水平線上。然後下一個階段再超過他。
同時你也不要忘記,你進步的同時別人也在進步。所以你要做的不僅僅是提升操作,還要更快的提升操作,明白嗎?”
高學城依舊面癱的點了點頭。
蘇澈補充道:“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一直留在這間網吧裡,除了隨便上網之外,其他生活上的事情網吧也都承包了。接下來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現在DOTA的等級是3級,在我回來的時候,如果你能達到7級以上,我就可以提前預支你一個月的攻資,暫定實習階段四千塊。”
聽到這個消息,高學城的眼睛跟着亮了起來,但表情仍然還是那副面癱的模樣。
蘇澈突然忍不住感慨了一下,果然這個世界上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