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梅被幹掉了
週迴坐在輪椅上,四肢都沒了,臉上一片死灰,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挺悽慘。蔣梅倒是正常,只是表情有些扭曲,看到周繁木,她眼神瞬間變得兇狠,毫不掩飾對周繁木的怨毒。
曲堯澤不怎麼喜歡蔣梅的這種眼神,擋在周繁木身前。
周繁木心下好笑又感動,攬住他肩膀,低聲道:“沒事,寶貝。”
曲堯澤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蔣梅,這才退到他身後。
周繁木也沒理蔣梅和週迴,而是回身望着墓碑上週母淺笑的容顏,輕聲道:“母親,抱歉,把這兩個人帶到您面前,我知道您肯定不願意看到他們,但我……”他頓了下,“但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請您原諒。”
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想打擾他母親的安寧。只是蔣梅曾經害過他母親,而前世他又被蔣梅謀害,他相信他母親在天上看着也會替他感到心疼。所以他一直想着,要讓他母親知道,這一世他不會再讓蔣梅得逞,並且會讓蔣梅受到相應的懲罰。如今有這個機會,他又怎麼可能放過。
蔣梅臉上戾氣畢現,她瞧着周母的陵墓,突然大笑起來。她不能發聲,那桀桀的笑聲聽起來不知多古怪,墓園裡本就陰森,她這麼一笑,更添了許多恐怖。
周繁木看向她,眸光一沉,對押着她的保鏢道:“帶過來。”
蔣梅直接被壓着跪在墓碑前,她當然不願意,掙動得厲害,但她哪裡敵得過保鏢的力氣,最後只能朝着墓碑雙膝屈地。她惡狠狠盯着周繁木,神色猙獰,就好像要把周繁木。
想想也是,前半生蔣梅一直是佔據上風的,即便是周母未去世之前,她也未曾怕過周母半分,甚至還能給周母下藥,用周母來威脅周老爺子。沒想到今時今日卻要給周母下跪,蔣梅怎能嚥下這口氣。可週繁木就是爲了這一幕,否則也不會花費周章,把蔣梅帶來這裡。
“母親,這是蔣梅。”周繁木立在冬日的風中,神情肅穆,緩緩開口,“這個人做了那麼多壞事,您想怎麼處罰她?”
其實周母的性格是溫婉的,必然不願意看到周繁木暴力的一面。
周繁木想了想,道:“當年您懷着我的時候,她給您下藥……我也不想動她,就拿她的孩子動刀吧,母親您說好不好?”
他聲音不小,蔣梅聽到後,又開始掙扎。週迴已經失去四肢,若是再被周繁木折磨,還不知道會被摧殘成什麼樣子。蔣梅嘶聲力竭,那眼裡既藏着怨恨,又帶着隱隱的祈求。
到底是她兒子,她一生恐怕沒這樣低過頭,尤其還是在周繁木面前。
周繁木冷冷看着她,心裡說不出的快意。其實週迴已經被廢了,再怎麼折磨週迴,他心裡也不會更快活。而且這是周母的安息之地,周繁木並不想弄得太血腥。他故意那樣說,就是爲了看蔣梅向他求饒的樣子。
前世蔣梅害了他,這一世如果他沒有重生,肯定仍舊會被蔣梅謀害。或許他父親的確有錯,不該招惹蔣梅,但蔣梅的野心又何嘗不是她作惡的本源?
一個女人,找上一個已婚男人,總歸有她的目的。要麼是爲了錢,要麼是爲了所謂的愛情——可是破壞別人的家庭,這真的是愛情?前世蔣梅能扳倒周繁木,入主周家,確實運氣不錯。但那並不是最終的結局,連老天都看不過去,所以讓周繁木重活一次,讓他報仇雪恨。
如今蔣梅得到這樣的懲罰,並非因爲周繁木心狠手辣,而是她自己把自己逼到這一步。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如果她不那些貪心,也沒有破壞別人的家庭,更沒有藏着歹毒的心思,又怎麼會被周繁木抓住不放,她的兒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蔣梅好幾次想掙扎着站起來,但保鏢一直按着她,讓她不得不繼續跪在周母的墓前。
週迴看着這一幕,神情依舊恍惚,就好像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而曲堯澤整個過程都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抓住周繁木的手。周繁木原本有些暴戾的心情,漸漸被他安撫。兩人並肩而站,周繁木一直沉默地望着他母親的照片。前世的許多場景,還有這兩輩子關於他母親的記憶,都在他腦海中掠過。幸而有曲堯澤在身邊,他心緒平穩了很多。
他沒打算對蔣梅和週迴動手,只讓蔣梅一直跪在那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開口,對保鏢道:“押着他們下去吧。”
他和周母道別,牽着曲堯澤,率先往山下走去。
這一片都是周家的墓園,四周寧靜,兩人踏着石階,一步一步。快到墓園門口時,周繁木忽然停住腳,低聲對曲堯澤道:“阿堯,你先回車上。”
曲堯澤詫異,下意識問:“你呢?”
周繁木親親他額頭:“我辦點事,馬上就到。”
曲堯澤想着他大概是要處理蔣梅和週迴,想了想,道:“木哥,這裡是墓園,別……”
周繁木笑着摸摸他腦袋:“我知道的,去吧。”
曲堯澤被保鏢護送着回到車上,其實車隊離門口只有幾十步之遙,曲堯澤只要回頭,便能望見周繁木麼的身影。周繁木也一直看着他,直到他上了車,周繁木才收回視線。可曲堯澤剛坐下,就聽到外面響起密密麻麻的槍聲。他一驚,往車外看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羣手拿槍支的人,正朝周繁木他們靠近。而周繁木被保鏢掩護,瞬間消失在樹林後。
他哪裡還坐得住,正要打開車門出去,卻被保鏢制止住。
“阿堯少爺,大少讓您在車裡等他。”司機也勸他。
曲堯澤心下焦急,問他們:“木哥是不是早就計算好了?”
車裡兩個保鏢和一個司機都沒說話。
曲堯澤追問道:“是不是木哥計劃好的?”
司機支吾道:“……要不等大少回來,您親自問問他吧。”
曲堯澤知道這幾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告知他真相,只能眼睜睜地望着外面。他根本就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既然對方拿着槍,人數還不少……他只要想到周繁木可能會遭遇危險,心裡就怎麼都平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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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巴巴地望了許久,知道自己這會是看不到周繁木的,只好收回視線,問車裡幾個人:“知道那些人的來歷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大約是周繁木吩咐了什麼,他們都沒敢答話。
曲堯澤嘆口氣,又望向車外。
周繁木確實是有意安排了今天這齣戲,他把蔣梅和週迴押到墓園,除了讓他母親看到蔣梅的下場外,另外一個目的,則是爲了引出梁木成。在來之前,他便讓人放出話去,說是今天蔣梅和週迴會在周家的墓園裡現身。
梁木成被一直在找蔣梅和週迴,雖然知道他們在周繁木手裡,可他並不敢明目張膽地向周繁木要人。他只能監控周繁木的行蹤,以此來找線索,但周繁木又豈是能輕易被監控的,所以梁木成一直沒有找到蔣梅和週迴。梁木成也是急了,尤其在被通緝之後,他還要隱藏自己的行蹤,只能在暗地裡搜索,這無疑加大了難度。
徒然聽到蔣梅和週迴現身的消息,依照梁木成的聰明程度,他肯定也猜到其中的詭異之處。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也許錯過這次機會,他就更加沒法救蔣梅和週迴了。所以即便知道是一個陷阱,梁木成也義無反顧地趕了過來。
周繁木等梁木成的人出現,立刻就退到樹林裡。
墓園裡森林茂盛,高大的喬木和茂密的灌木樹叢,恰好能遮擋住視線。
周繁木之所以要把蔣梅和週迴帶到山腳,就是不想打擾他母親的安寧。而周氏墓園最下面葬的都是周家的下人,這些人對周家做出過貢獻,所以周家爲他們養老,爲他們送葬,還爲他們添香火。周氏數百年根基,葬在這裡的下人數不勝數。相信這些對周氏忠心耿耿的人,是不會介意周繁木這番叨擾行爲的。
期間免不了一場激戰,周繁木並沒有打算跟梁木成硬碰硬,他做了充足的準備,最好是把引梁木成到樹林裡,來個甕中捉鱉。不過樑木成帶來的人並不簡單,梁木成又處於暴怒邊緣,出手陰狠,估計不把蔣梅和週迴搶回去不會罷休。
在混戰中,蔣梅被梁木成的人打中胸口。她倒在地上,整張臉露出不可思議又恐懼的表情,看上去可怖極了。
梁木成親眼望見蔣梅倒地,瞬間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可是蔣梅的血怎麼都止不住,梁木成大聲命令他手下去找醫生,可是此地是一片墓園,少有人居住,離城區又太遠,哪裡能找到醫生?
過了很久,就在蔣梅因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在梁木成快要崩潰時,遠處漸漸響起了警笛聲。
梁木成臉色霎時變得陰沉,既然警察來了,那他們不可能在這裡逗留太久。他咬咬牙,抱起蔣梅,帶着手下撤退。
周繁木在不遠處看着,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而後轉身,也領着手下離開了墓園。
他不想親自動手殺害蔣梅,可也不想就這樣放過她。
若是蔣梅被梁木成失手殺掉,相信更能讓蔣梅含恨,更能讓梁木成失控。
對,他便是這樣一個人,做事透着兇狠,手段也毒辣。
可那又怎麼樣?沒有人知道,這是他設的一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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