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澤少嗎?馮某有眼無珠,這位秦小姐是您朋友?”
成澤傲離開包廂的時候門沒有關攏,聽到走廊的動靜,裡面的三人都走了出來,朝陽一眼就看見了秦香香,視線最終落在她死死抓住成澤傲手腕的那隻手上。
夏柒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太理解朝陽的眉頭爲什麼是皺着的,但赫連暢知道啊,當初這傢伙抑鬱了一年,差點死了,不就是這女人搞出來的嗎?他看了一眼朝陽,見她視線落在兩人的手上,太陽穴就突突地亂跳,這下槽糕了!
成澤傲若無其事地伸手提着秦香香手腕上的衣服,把她的手拿開,然後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襯衫的袖口,這翻細小的動作,看在秦香香眼裡心裡就像刀割一樣,疼的差點窒息。
她擡頭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雖然她一直關注他,也在報紙雜誌上看過他的照片,但近距離見本人卻還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見。他變的成熟穩重了很多,而且更加有魅力,那種由內散發的成功氣息自信十足,一成不變的冷傲高貴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疏離感,只是看她的眼光不再像當初那樣充滿深情,而是一種冷漠的,沒有溫度的,就像他的耳鑽一樣,泛着冷冰冰的光芒。
赫連暢看着他的動作暗自鬆了口氣,他可不希望再因爲這個女人搞得兩個城市都不得安寧,再加上朝陽這個小丫頭要是跟他鬧,到時候只怕連他自己都得挨折騰,夏柒又跟這丫頭關係那麼好,不定就要找他麻煩,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成澤傲淡淡瞄了一眼對面的矮胖男,邪笑說道,“馮老大想玩就接着玩,不用顧慮那麼多,只是有一點我想提醒一下,這裡不是酒吧,是私人會所,想玩兒是不是該換個地方?”
男人說完擡腿就走,也不管身後人是什麼反應,朝陽從後面追上來,抓住他的胳膊,埋怨道,“你衣服都髒死了,我不理你了。”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推開他,結果被成澤傲一把摟進懷裡,就聽他寵溺地說道,“回去就扔掉,這下你滿意了吧?”
這邊幾人面面相覷,抓着秦香香手臂的兩人看了眼他們的老大,好像是在詢問要不要把這女人抓進去,矮胖男看了赫連暢一眼,愣是把嘴裡想罵人的話給嚥了回去,衝着赫連暢點頭哈腰地打招呼,“喲,二爺也這麼有雅興出來喝茶,今天真是巧了。”
赫連暢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看了一眼狼狽的秦香香,摟着夏柒返回了包廂。
“老大?”
矮胖男眯着眼,憤恨地說了一句,“放人!”然後幾人就陸續回去了,咣噹一聲撞上門。
秦香香看着走廊盡頭消失的一對,忍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來,然後小跑着快速離開了會所。想玩就繼續玩?把她當成了什麼?她沒想到成澤傲對她會這麼絕情,她以爲至少他對她是不一樣的,就算沒有愛,那恨總該有吧?可是她錯了,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是冷冰冰的,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她寧願他恨她也不要這樣對她,她心裡真的很痛很痛。他明知道剛纔那個矮胖男想對她做什麼,但是他卻笑的不動聲色,就那樣嫌棄地拿開了她的手,
要是以前,誰敢碰她,他絕對會跟對方拼命,但現在,他再也不會那樣對她了,有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成澤傲擁着朝陽走到轉彎的地方,低頭就吻住她的脣,一下下的,每個角落都不放過,朝陽嗯嗯地叫着,想說話卻沒有機會,男人的大手就抵在她的腦後,霸道地壓着她,絲毫不給她退縮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感覺這輩子有可能會死在接吻上的時候,成澤傲這才放開她,喘着粗氣說,“丫頭,剛纔你吃醋的樣子可真好看,我喜歡。”
身體虛軟地抵在牆上,朝陽怒目洶洶地瞪着他,“你剛纔跟她牽手是什麼意思?我生氣了!”
現在天氣挺熱,穿的本來就少,會所裡開着中央空調,溫度挺低,朝陽抵在冰冷的磁磚上,感覺後背傳來寒氣逼人的涼意,她動了動身子,結果整個人被男人堵的死死的,根本動不了。
成澤傲直接掐住她的小腰,摟進自己懷裡,然後就勢翻了個身,讓自己貼着牆,而她貼着自己,這樣就不冷了。男人挑起她耳邊的髮絲,放到鼻前細細地聞着,“什麼牽手,你沒看見那是她一廂情願嗎?小丫頭,盡在那胡說八道,我現在對她沒有一點興趣,以後也不會有,不過找個時間我可能會去見她一面,這個你沒意見吧?”
朝陽不情願了,嚷着說,“那你帶上我,我要去監視你們,萬一那女人又對你動手動腳的,我也好保護你是不是?”
成澤傲真是無語了,虧她想得出來,還保護他?只要她不要給自己找氣受就萬事大吉了,還想着要保護別人。
暑假在嬌陽似火中到來,期末考試結束以後,朝陽開始一心撲在工作上,如今南方城市越來越炎熱,去北方避暑的遊客開始慢慢增多,她把旅遊聖地重點放在北方和西南,還讓明巖做了一份詳細的計劃以及旅遊價目表,並讓範科做了大量宣傳,還別說,這招還挺管用,報名的人數在不斷增加,當然,以老年人爲主,年輕人需要上班沒時間,這也是她事先定位的消費羣體,和預想的不謀而合。
當時國內的旅行社採用的是傳統的方式,像她這樣超前的消費觀念還是比較新鮮的,價格還挺便宜,範科和明巖兩人在第一天就接到了一百多個報名電話,兩人剛開始還不太贊同小丫頭所提出的新式做法,此刻兩人在忙的焦頭爛額地情況下放下電話,同時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地往身後的辦公室看了看,又同時豎起了大拇指。
導遊和後勤等工作人員已經基本到位,離預計出遊時間僅剩十天,原先與暢享旅行社合作的運輸公司突然要求擡高價格,朝陽看着明巖送來的傳真,氣的往桌子上一拍,“當初簽定的合同呢?上面是怎麼說的?”
現在整個青陽旅行社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總經理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單純,更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兒,而且是個說一不二的貨。
明巖隨手又遞了一份合同到她面前,並在最後一項做了標記,“東順汽運很狡猾,當初給暢享做合同的時候留了一手,說價格可能會隨着季節和石油的價格變化而變化,並在合同中說明,會提前十天通知,不過據我所知,大多數汽運公司都會添加這條附加條件,主要是因爲石油價格不穩定導致,只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短短的十天再想簽約其他公司可能會比較麻煩。”
朝陽瞄了一眼桌面上的合同,騰地一下站起來走到窗邊往外看,過了片刻才冷哼一聲,“石油價格不穩定?哼,石油降價的時候他們沒一個降價的,漲價的時候一個個嚷的比誰都兇,這樣,你先別管姓胡的怎麼說,先去聯繫另外一家客運公司,我給你三天時間,運輸成本我給你提高五個百分點,明經理,五個百分點我們要多出多少成本,相信你比我還清楚,當初那份價目表可是你親自做的,但是東順汽運我不想再跟他們合作,另尋出路,這次的事情咱們也得到了教訓,下次再簽約的話,這一條一定給我把死了,我們的業務量那麼大,我就不信誰有錢了還不想賺,除非他是傻子。”
明巖暗暗擦了下額頭,看來他們老總這是生氣了,“那胡總那邊還等着回覆呢?”
朝陽兩手環胸,扭頭看了他一眼,笑着哼道,“就說我出差,一個星期後再給他答覆。”
明巖點點頭,如今也只能這樣先拖着,在沒有找到下一家汽運公司之前,東順那邊也不好一口回絕。明巖想說什麼的,又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出去,三天,其實他想說三天時間太短了,可不可以再多寬限幾天啊?但是他聰明地選擇閉嘴,因爲他知道他要是說了,老總肯定會說,她給他時間,那誰給她時間啊?
明巖剛離開辦公室,桌上的手機就響了,朝陽跑過去看了一眼,結果是她爸的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齊嶺,學校都放假了怎麼還不回去。
朝陽就說了,“爸,我這兩天就回去,好不容易放假,我玩兩天…”然後就說了一長串的好聽話,連向勝這才鬆口。電話剛掛,又響了起來,朝陽看也沒看就接通直接放在耳朵上,語氣有些無奈,“又怎麼了?”
成澤傲看了眼手機屏幕,笑着哼了兩聲,“誰得罪你了,看你不奈煩的樣子。”
朝陽本來還在揉眉心的,結果一聽到成澤傲的聲音,眼睛立馬睜開,兩隻黑溜溜的瞳仁也在發光,“是你啊,打電話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我還以爲是我爸呢!”
成澤傲真是無語了,他要打電話還要提前通知她?怎麼通知?發短信?qq?真是服了她了,“你爸怎麼你了?讓你做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朝陽躺在沙發上唉聲嘆氣,“不是,讓我快點回去,我這邊事情還沒處理完呢。”然後她就把運輸公司的事情告訴了成澤傲,最後還罵了姓胡的是奸商。
成澤傲欲哭無淚,這丫頭自己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他伸手按太陽穴,看了一眼從外面輕手輕腳走進來的阿桑,然後捂着手機問他什麼事,阿桑就小聲把事情說了一遍,成澤傲揮了揮手錶示知道了,阿桑很快又退了出去。
成澤傲這邊打發完阿桑,把手機放到耳朵上,結果那邊小丫頭還在罵呢,他不得不出聲打住,“妞,咱不跟他一般見識,好嗎?你爸不是讓你回來嗎?你正好回來玩幾天,就當是出差,你說是吧?”
朝陽想想也是,不過前一段時間成澤傲還不願意她回齊嶺的,說什麼一回去兩人就要分居,還不如住在景湖灣,雖然離公司遠了一點,但至少每天晚上還可以抱着她睡覺,這會馬上又改口了,不知這傢伙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的。
朝陽離開青陽旅行社的時候對外說是出差,剛好應了她對明巖說的話,所有員工都暗暗鬆了口氣,雖然老闆平時看起來挺和藹可親,而且比他們年紀還小,就像個小妹妹似的,但她坐鎮公司的時候,大家心裡還是會不自覺得有點緊張的。
下午回景湖灣小區收拾東西,成澤傲親自過來接她,看着她又想帶這又想帶那的,他頓時覺得無比頭疼,怡景苑什麼沒有啊?是缺她穿了還是缺她用了?
但人連小姐就是要帶,反正放車上又不累人,成澤傲也懶得跟她嘰歪,把大包小包扔給阿桑和柿子,他空手摟着美人輕輕鬆鬆地下了樓。
柿子看着地上那麼多東西有點頭疼,無比鬱悶地看着一臉冷霜的阿桑,“哥,你說連小姐這裡都裝什麼了?怎麼這麼多東西?”
阿桑只是看着客廳中央的大包小包乾瞪眼,什麼也沒說,拎着包就往外走,柿子無趣地抓頭髮,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要不打開看看?”
阿桑剛走出去的身體猛然退回來,冷冷說道,“不想死的趕緊了,還嫌你麻煩惹的少啊?”
柿子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趕緊拎了東西帶上門,在電梯門還沒併攏之前擠了進去,阿桑看着他笑嘻嘻的樣子都覺得眼疼,真不知道這傢伙給人家動刀子的時候下手那麼準,怎麼看臉色就不行了呢?
下樓後,阿桑把東西一股惱地丟給了柿子,自己則跑去最前面的那輛黑色法拉利上,坐上車以後,就聽後面在那喘粗氣,結果人家兩人正旁若無人的膩歪着呢。
阿桑伸手按了個鍵,直接將車子一分爲二,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沒有老大的同意下擅作主張,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險的,但他寧願冒這個險,也不願意被後面兩人給噁心死。
朝陽氣喘虛虛地推開成澤傲,轉臉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玻璃,不解地問道,“阿桑大叔怎麼了?爲什麼要把玻璃放下來?”
成澤傲手有點不老實了,擡着她的下巴就猛親,一邊吻一邊含糊不清地說,“管他,我們來做我們的,他是憋的時間太長了,怕受不了。”
阿桑在前面模模糊糊地聽到這句,差點被氣死,他們老大可真夠八婆的,連他晚上睡覺有沒有女人陪都知道,管得可真寬啊!
兩人在後面膩歪了一會兒然後就睡着了,成澤傲習慣性地抱着她的身體,直到車子堵在齊嶺市的鬧市區,聽到外面的嘀嘀聲兩人這才醒來。
朝陽打開車窗看了一眼熟悉的街道,語氣中還帶着牀氣,“終於到了,成澤傲我要先去福滿樓,你自己先回去吧。”
男人長腿一伸,踹了下前方的駕駛座,中間的玻璃立刻升了起來,成澤傲淡淡說了一句,“去福滿樓。”接着又和身邊的小丫頭膩歪,就跟幾百年沒見了似的。
車子停在福滿樓門口,朝陽伸手推門,成澤傲犯賤地又把她往懷裡摟,又是親又是吻的,阿桑都要長針眼了,結果後面人才聲音沙啞地說,“去吧,晚上我來找你。”
朝陽下車之後才說,“我那些行李還在你車上,記得讓人送到我爸媽那兒,不要被人發現哦。”說完還向男人眨了下眼睛,然後笑眯眯地走進了福滿樓。
成澤傲都被氣笑了,跟他先斬後奏是吧?他就知道一回來就要分居,真是煩死她了。
等男人這邊鬧騰夠了,阿桑這才面無表情地說道,“老大,查出來了,前一段時間確實是姓王的找人搞的鬼。還有,秦香香和王智在七年前就已經登記結婚,兩人感情並不好,好像一直在鬧離婚,但王智一直沒同意,兩人就這樣僵着,直到現在。”
阿桑說完也不敢看反光鏡,他知道秦香香在七年前就登記結婚這意味着什麼,果然,他聽到了男人自嘲的冷哼一聲,秦香香不僅僅背叛他,而且還欺騙了他,七年前就登記結婚,七年前不正是她剛剛離開他的時候嗎?
成澤傲什麼也沒說,只是笑了兩聲,當初心裡有多憎恨,估計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沖刷,所有的恨意都慢慢變淡了,和當初滿腹仇恨的心情相比,他覺得現在的自己釋然了很多,有什麼比現在的幸福來的更重要?
成澤傲看了一眼福滿樓,嘴角勾了勾,“阿暢那邊收購的怎麼樣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王智最近經常去賭場,二爺說找個機會直接讓他一無所有,他爸媽現在已經被停職待查,就等您發話呢。”
成澤傲捏着眉心,過了一會兒才說,“去星海市,我去會會他。”
阿桑猶豫了一下,“老大,小姐這邊……”
阿桑等了幾秒後面的人也沒說話,於是只能發動車子向來時的方向返回。
成澤傲之所以讓那丫頭回來,一是考慮她工作忙,想讓她回齊嶺市散散心,第二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不想讓她看見血腥,更不想讓她置身於險境。從幾次的調查來看,王智好像早就盯上了她,運輸公司的事情顯而易見的,是王智在裡面搞的鬼,他不說,是因爲不想讓她知道暢享的收購跟他有關係,但即便這樣,估計那個鬼精的小丫頭也猜出了*分,王智是什麼樣的鳥她還能不清楚?
而阿桑的顧慮是另外一層,老大剛纔才答應那丫頭說晚上來找她的,這要是去了星海市,晚上肯定回不來了,那丫頭還不要折騰死人?再說了,老大去星海市會王智,很有可能跟那個秦香香碰面,到時候家裡的那隻小母老虎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
但阿桑也不好明說,老大自然有老大的想法,他只需要服從就行。
車子到達星海市以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成澤傲剛到下榻的酒店,朝陽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小澤澤,快點過來,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成澤傲站在窗口,無比頭疼地看向齊嶺市的方向,“妞,我有點事,人現在在星海,等這邊忙完了,我就回去找你行嗎?”
朝陽的小臉立馬耷拉下來,身體也軟綿綿地倒在了牀上,四仰八叉的,“你怎麼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說,是不是準備去見你的初戀情人?”
成澤傲都無語了,她想象力怎麼就這麼豐富呢?他站在頂層,看着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討好地說道,“不是不告訴你,而是你剛回齊嶺市,肯定有很多話要跟你爸你媽說,所以我纔沒敢打擾的,還有,什麼初戀情人,老子沒有情人只有老婆,那就是你,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去,嗯?”
朝陽雖然對他擅自去星海市這件事耿耿於懷,但鑑於他說了這麼多好聽話的份上,也就不難爲他了,囑咐幾句就掛了。她翻了個身,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包裝盒裡絳紅色的男士襯衫,腦子裡在勾勒成澤傲穿上這件衣服時的樣子,想着他帥氣十足精神抖擻的樣,心裡就特別有成就感。
成澤傲仰躺在沙發上,手機被扔到了一邊,他休息了一會兒,然後給阿桑打了個電話,“給我約王智。”
阿桑坐在車裡擡頭看向頂層,“他現在在二爺的賭場,已經輸的眼紅了,這個時候估計想見他會很難。”
阿桑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凱拉經營數百處地下賭場,他對人心早就看的透透的,贏了的還想繼續贏,輸了的想翻本,如此惡性循環,所以賭場生意纔會火爆,而且經久不衰。
成澤傲笑着哼了一聲說,“那我現在過去看他,看他怎麼個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