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夏和端木乘坐着竹筏穿過漆黑的洞穴,除了船伕划槳的聲音,只聽的見竹筏上三個人的呼吸,夏夏不由得摟緊了身邊的男人。
忽然之間,溶洞裡豁然開朗,廣闊的洞頂閃爍着炫目的金色,燦若繁星,熠熠生輝,夏夏定睛一看,那光亮竟然來自成千上萬的螢火蟲!
這裡就是被譽爲“世界第九大奇蹟”的懷託摩螢火蟲洞,在毛利語中,懷託摩是“綠水環繞”的意思,溶洞的四周青山巍巍,小溪潺潺,真是一處世外桃源。
就在這時,沉默良久的船伕開始爲他們講解:“溶洞的石灰岩是由無數海洋生物的化石形成的,這裡在三千萬年前是深海的海底。洞穴上下都有通風口,所以有許多昆蟲到洞裡繁殖,其中就包括螢火蟲。螢火蟲吐出一粒接一粒如同珠子般的粘絲,尾部也出藍色的螢光,就形成了這般滿天星斗的景象。因爲這裡是毛利人的聖地,所以不允許拍照。”
“它們纔是真正的精靈啊!”夏夏用漢語發出了驚歎。
“也許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精靈,並不是耳朵尖尖的那種。”端木調侃的是《魔境》系列中高大美貌的精靈族,他們的耳朵都是尖尖的。
“怎麼會有那麼多螢火蟲聚在一起呢?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夏夏目不轉睛地看着頭頂的“星空”,眼眸中也是一片幽藍。
“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風水這回事。”端木頓了一頓,“這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些地方,可以集天地之精華,發生一些匪夷所思的奇蹟。”
“謝謝你帶我來這裡見證奇蹟。”夏夏爽朗地笑了。
“你纔是我的奇蹟。”端木溫煦地說。
“不知道爲什麼,我想起咱們倆一起抓小螃蟹的那晚。”夏夏甜甜地笑着,這回憶令她十分愉快,“那時候我剛認識你,對你有很多誤解,一起在海邊抓小螃蟹讓我知道,你原來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冷酷霸道,你的心裡其實充滿了孩子氣。 ”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在想什麼嗎?”端木邪魅一笑。
“什麼?”夏夏眨眨眼睛。
“我當時在想,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爲什麼還不對我投懷送抱?”端木壞笑着說,“你以爲我真的要抓小螃蟹嗎?我想要抓住的,是你的心!”
“不要破壞我的唯美記憶!”夏夏的反應有點激烈。
“我那天很想在沙灘上把你就地正法,但是又不忍心破壞那種美好的氣氛。”端木認真說道,“清塵,你真的太特別了,和你在一起,我的心也會變得乾淨。”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夏夏心中觸動。
“你比我想得還好。”端木確定無疑地說。
“你抓過螢火蟲嗎?”夏夏輕聲問道。
“小時候在田野上抓過,還把幾隻螢火蟲做成了一盞小燈。”端木頓了一頓,“是我和江泓一起抓的,小凱是我們的小尾巴……”說到這裡,端木陷入了落寞。在他的少年時代,小凱非常崇拜他這個哥哥,他也待弟弟十分親厚,可爲什麼他們在長大之後卻成了仇敵?
“端木……”夏夏輕輕地摸了摸端木的臉,給他安慰。
“放心,我不是個婆婆媽媽的男人。”端木早就學會了接受現實。
“,給我們講講螢火蟲的一生,好嗎?”夏夏轉換了話題,用英語向船伕發問。
“我們新西蘭的螢火蟲,生命週期是一年。幼蟲會發光吐絲,年紀越大螢光越亮,幼蟲經過6到9個月變爲成蟲。”船伕十分認真地講道,“成蟲是個怪胎,它們有翅膀,沒嘴巴,不能吃,也不會飛,只能瘋狂的交-配產卵,直到精疲力竭……兩到三天後,它們會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撞向幼蟲的絲網,把自己的身體貢獻給後代做食物……”
“啊?這麼殘忍?”夏夏驚得長大了嘴巴。
“螳螂丈夫還在新婚之夜把自己獻給螳螂妻子吃掉呢!”端木提醒道,“爲了保證妻子和後代得到足夠的營養,昆蟲們也是夠拼的!”
夏夏的小臉皺了起來:“螳螂的故事我知道的,螢火蟲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總有很奇特的自然法則。”船伕如此評點。
端木用漢語對夏夏耳語:“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兩三天,真是抵死浪漫啊!”
“其實想想那畫面挺悲壯的,都已經殘廢了,還在堅持那啥……”夏夏苦着臉說。
“繁衍是生命的第一要務。”端木給出解讀,“我們已經完成了一小半任務。”
“接下來就是給他們覓食,保護他們的安全。”夏夏知道剩下的任務有多艱鉅。
他們的溶洞之旅接近尾聲,竹筏路過一處洞口,觸手可及的岸邊有一堆堆圓形的石頭。
“要是能拿走一塊作紀念就好了,可惜不能。”夏夏自言自語。
“如果每個遊客都拿走一塊,這裡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石頭?”端木微笑着說。
“是我想多了,不該惦記着從這片聖地帶走一些什麼。”夏夏有些汗顏。
“咱們是不是應該在牆上刻個‘到此一遊’?”端木打趣道。
“除了一串腳印,什麼都不要留下。 ”夏夏笑盈盈作答。
“把記憶原封不動地帶走就好,還有當下這種幸福的感覺。”端木吻了吻她的額頭。
布拉德·芬奇趕回劇組,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了。他的模樣看上去十分憔悴,歐美男人原本就老得比亞洲男人要快,布拉德臉上的皺紋似乎都加深了不少。
“你是怎麼把他叫回來的?”夏夏悄悄去問凱文·沃克。
“給了他一個《白宮保鏢》的角色。”凱文·沃克淡淡地說。
“Brad感激涕零了吧?”夏夏苦笑着說。
“我喜歡做這種雪中送炭的事。”凱文·沃克得意一笑。
“他和的離婚辦得怎麼樣了?我不好意思問他……”夏夏伸出了八卦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