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夏夏能聽得見窗外的鳥語花香,能感受到吹進來的和煦春風。在醫生的許可下,她已經能坐着輪椅在醫院的樓道和花園裡活動,只是,她的視力沒有任何進步。
端木滿足了夏夏的要求,給她請了一位老師,教她如何應對失明後的生活。確切地說,夏夏現在並沒有失明,只能算是弱視,可她卻弱視到了什麼都看不見的程度。
四月底,傷筋動骨一百天的期限到了,夏夏開始進行艱苦的腿部恢復訓練,孤島和端木陪伴着她。夏夏原本就是個很能吃苦的,所以訓練的進展十分迅速,很快她就能扶着欄杆慢慢走動,只是她看不見,世界對於她來說都是未知而危險的,令她的心理陰影面積無限大。
五月中旬,夏夏出院,回到立端大廈的家中。
一回到家,端木就開始給她介紹房子各處全新的設施,原來在她住院的這段時間,端木已經將這裡重新裝修過,房子不再一覽無餘,而是隔斷成了幾個房間,房間的設施也十分適合盲人使用,就是爲了給夏夏之後的生活提供便利。夏夏的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就丈量出了每個房間的大小,也能順利地使用各種生活設施。
夏夏摸索着走到孩子們的房間,小九和鍾鈺正在照顧兩個寶寶,她們也會輪流在這裡留宿。
夏夏熟稔地抱起小冰,親了親她肉鼓鼓的小臉,小九和鍾鈺正在爲小寒加油,因爲小寒已經能爬得很好,而小冰還不會爬。
“小冰,你也要向哥哥學習,像個蝸牛一樣爬哦!”夏夏真的很希望能看到在地上爬行的小寒,她心中想着,那小東西一定像只小熊一樣可愛。
“媽媽!”小冰突然奶聲奶氣地張口叫道,一邊叫着還一邊用小拳頭捶打夏夏的肩頭。此言一出,本來還在爲小寒助威的小九和鍾鈺都愣住了,小冰纔剛剛8個月大,就已經開口叫“媽媽”了!
“端木!”夏夏聲音顫抖着喚道。
“什麼事?”端木立刻從另一個房間趕了過來。
“你女兒會叫‘媽媽’了!”夏夏喜極而泣。
“真的?乖女兒,再叫一聲‘媽媽’!”端木驚喜萬分地說。
“媽媽!”小冰就像是聽懂了爸爸的話一樣,又叫了一聲。
“果然是兒子的運動能力強,女兒的語言能力強啊!”端木得出結論。
“小冰,你真是太棒了!”夏夏激動得揉了揉小冰的小腦袋瓜。
“小冰,爸爸嫉妒了,也叫聲‘爸爸’好不好?”端木發嗲說道。
“媽媽!”小冰對着端木拍了拍手,把所有人都逗得捧腹大笑。
這天夜裡,夏夏親了親女兒、兒子,就摸索着回到自己的臥室。
“我先去洗漱。”夏夏聽到端木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一起去。”端木想要幫她的忙。
他爲她擠好了牙膏,兩個人一起刷牙。他還將毛巾遞給了她,幫她脫掉衣服,兩個人一起到淋浴房裡沐浴。“現在終於有隱私了。”夏夏笑着說,以前這套超大公寓是沒有任何隔斷的,一個人洗澡,就會被另一個人看光。
“你在我面前,早就沒有隱私了。”端木非常溫柔地把洗髮露擠在她的頭上,夏夏的頭髮很短,洗起來十分方便,吹吹就幹,不像以前吹乾要花好長時間。
“我的頭髮比你的還短。”夏夏其實對這件事並不滿意。
“可以再留長點。”端木這樣說道,他其實也挺懷念她長髮及腰的樣子,可是那樣太不容易打理,“現在不是很流行bobo頭嗎?”
“我不喜歡。”夏夏幽幽地說,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右側胸膛上彈孔結好的傷疤。她知道自己的腿上也留下了多處刀疤,她都能摸得到。
“那就把頭髮慢慢留長。”端木的潛臺詞是,他願意每天爲她梳頭。
“想想以後的日子就好無聊,不能拍戲,不能看電影,也不能旅行。”夏夏傷感地說,“我一個人這樣也就罷了,你也要陪我困在這個監牢裡。”她看不見東西,就是一種坐牢。
“和你在一起,我不會覺得無聊。”端木認真地說。
他們從浴室出來,端木給她吹乾頭髮,又給自己吹乾頭髮,就把她打橫抱到了牀上。夏夏能感覺到他的悸動,他們已經有四個月沒有過夫妻生活了。
“清塵,可以嗎?”端木需要得到她的許可。
“可以。”夏夏輕輕地點了點頭,她不可能對他說“不”,在這段婚姻裡,她還能做些什麼?如果連滿足老公需求這件事都做不到,那她真是這世界上最沒用的老婆!
夏夏萬萬沒有想到,失明的自己卻從歡-愛中得到了更多的樂趣,因爲看不見,一切都需要用心去感受,她的身體變得比以前更加敏感,每一次觸碰都令她十分意外。她已經把主動權完完整整地交給了端木,他要怎樣,她就怎樣,她是他的牽線木偶。
端木的動作很輕很柔,她是個剛剛摔碎又修復了的瓷娃娃,他必須小心翼翼,生怕又把她給碰壞了。雖然說她的身上多了一些令他心疼的傷口,但她的身材卻和以前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魔鬼身材,令他如夢似幻、如癡如狂。
當他們都攀上了衝動的高峰,夏夏開始哭泣,她越哭越兇,令端木不知所措,只能把她擁在懷裡好好安慰。她哭得那麼厲害,一方面是因爲剛纔的終極交流真的十分完美,令她感覺到活着的美好,另一方面是因爲她真的非常難過,她不想做一個瞎子。
“清塵,我是不是太粗暴了?”端木惶恐地問。
“粗暴不粗暴,你自己不知道?”夏夏反問道。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端木連忙賠禮道歉。
“你一點也不粗暴啊!”夏夏啜泣着說,“是我自己覺得傷心,我好久都沒看見你了……”
“清塵,醫生說過,你看不見並不是視網膜的問題,而是腦部受創的關係,要有耐心,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恢復了呢?就像我那時候找回記憶一樣。”端木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