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沛容張嘴欲罵,杜飄飄連忙制止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四皇子妃,修牙齒要緊,莫要爲區區小事壞了大事呀!”
寧沛容聽言,不甘心的咬了咬脣,吩咐道:“你去跟他說好!”
杜飄飄點頭應下,轉眼看向匠人,揚着笑臉,柔聲道:“這位大哥,我家主子不小心磕掉了牙齒,心情不佳,還望你能夠諒解。”
“你這姑娘說話倒還是中聽,不像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匠人說着話,還不忘輕蔑的看了寧沛容一眼。
爲了不至於一直豁着牙,寧沛容閉緊了嘴巴,忍了又忍。
杜飄飄看了她一眼,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又對匠人說道:“大哥您看,這些牲口的牙齒,我家主子見都見不得,怎麼能將它放進嘴裡呢!大哥你技藝高超,肯定還有別的法子對吧?”
匠人聽言,得意的笑開了,“這是當然。”
寧沛容面上一喜,神情急切的問道:“還有什麼法子?”
“哼!”匠人傲嬌的冷哼了一聲,看着杜飄飄說道:“姑娘有沒有聽過,美人如玉兮。這美人如玉,美人的牙齒自然也如玉,若是用上好的白玉,打磨成牙齒的形狀,必定能做出美人的牙齒。”
“好,就用白玉!”寧沛容大喜,立刻拍板決定。
杜飄飄慢慢的眨了眨眼,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匠人見寧沛容有了決定,便走了過來,一把扯下她的帷帽,“張嘴?”
“做什麼?”寧沛容嚇了一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匠人不耐煩的解釋道:“不看看你的牙齒,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做?”
寧沛容只得屈辱的長大了嘴巴,匠人湊近仔細看了看她的牙齒,退後了兩步,連連搖頭。
道:“我勸你還是不要選白石了,還是將就用豬牙吧。”
寧沛容自然不同意,她連聲要求一定要用白玉。
杜飄飄再次軟磨硬泡了許久,匠人終於說出了原因。
他道:“你覺得你的牙齒有白玉那麼白嗎?我要是給你補上一顆白玉牙,別人一眼就看透了,這不就成了一個笑話嗎?我勸你還是用豬牙吧!”
寧沛容聽言,覺得頗有道理,她的牙雖白,卻也怎麼都比不上白玉的。
頓時,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看着杜飄飄求助。
杜飄飄笑了笑,又讓匠人出主意。
匠人倒是真的給她們出了一個主意,這個主意十分不靠譜,寧沛容聽了之後,嚇得汗毛豎立。可是爲了美麗,她最終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個辦法就是,把所有的門牙都拔掉,全部換上白玉牙!
嘶 ̄
活生生拔去全部牙齒,想想都讓人瘮得慌,寧沛容還真是拼了呢!
說起來,這還是寧薇留情了,要不是怕她疼死,估計她一整口牙都沒有了。
商量好之後,匠人二話不說開始幫寧沛容拔牙。
他採用的是射箭拔牙法。
顧名思義,就是利用箭矢射出時的力度,將牙齒拔下來。
杜飄飄將寧沛容的牙齒上綁上魚線,匠人則將魚線另一頭綁在箭上,確定兩頭綁牢了,匠人便拉弓射箭。
“啊…”只聽一聲慘叫。
一顆帶血的門牙跟着箭矢飛出老遠。
杜飄飄瞪大了眼睛,拼命抿緊了嘴脣,忍住想要大笑的衝動。
“好痛啊,痛死我了,不拔了,不拔了…”寧沛容崩潰大哭。
杜飄飄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柔聲勸道:“再忍忍,只需再忍一會兒便可以的,你想想白玉做成的牙齒該多美啊,皇子殿下看了肯定會移不開眼的。”
最後一句話給了寧沛容勇氣,她張開嘴巴,任由杜飄飄綁上第二顆牙。
拔完第二顆,還有五顆…
……
寧沛容在外城拔牙之時,寧薇也帶着劍眉來到了外城。
只不過她不是去拔牙,也不是去看熱鬧,而是來與伍夫子會面。
前幾日,幾名宵小打架,將之前會面的茶樓給弄得七零八落,這幾日在整修當中,不曾開門做生意。
不得已之下,伍夫子只好把會面地點改到了一間戲院。
這間戲院並不是伍夫子的產業,卻也是他的地盤,十分穩妥。
寧薇聽着咿咿呀呀的唱戲聲,跟着杜康上了二樓。
伍夫子有事在身,已經到過了招呼,會遲些纔來。
寧薇閒來無事,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往樓下看。
樓下在唱的,是一出‘錯點鴛鴦’,講的是一對門不當戶不對的男女相戀,卻又不得不按照父母意願,各自與他人婚配的故事。
此時正演到大戶小姐被迫出嫁,與君訣別,場面十分感人。
樓下的女客哭得稀里嘩啦。
寧薇抿了抿顫抖的脣,終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好在她此時是在二樓雅間,不然還真怕被正哭得傷心的看客們打死!
劍眉原本被訣別的場面感動得不行,見寧薇發笑,不解的問道:“公子,你在笑什麼呢?”
寧薇指着臺上扮演富家小姐的戲子,笑道:“我在笑那位富家小姐長鬍子了!”
“…”劍眉無語了,小姐眼力也太好了,這麼遠居然連鬍子都看得見。
“若是齊玄宸做女子打扮,那模樣肯定萬分美豔,比這人強多了。”寧薇想像着齊玄宸做女子打扮的模樣,忍不住笑開了花。
劍眉:“…”
‘阿嚏’‘阿嚏’‘阿嚏’
皇家獵場中,正在獵場巡視的齊玄宸,突然連打三個噴嚏。
惹得身邊的侍衛頻頻側目。
寧薇不愛看戲,目光無所事事的到處遊蕩,不經意間,看到戲臺子旁邊的柱子後面,有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連忙指着那人,問劍眉道:“那人是不是侯府之人?”
那人半邊身子被柱子擋着,劍眉看得不是很清楚,她搖了搖頭道:“要不要下去查看一番?”
“去吧,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寧薇嚴肅的點點頭,她有預感,這次她無意中撞破了一件好事。
柱子後頭的人,還不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一直頻頻看向戲臺上的戲子,眼神焦灼。
“怎麼?你也喜歡看戲麼?”伍夫子坐到寧薇對面,順着寧薇的目光望去,“原來不是在看戲呀!”
寧薇收回眼神,問道:“臺上那位青衣是這裡的名角麼?”
伍夫子點點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怎麼了?”
他可不會認爲寧薇會對區區一個戲子敢興趣。
雖說那個戲子長得俊俏,但是和六皇子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這人看着有些面熟,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寧薇看到侯府的人之後,才仔細打量了那個戲子的模樣。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他很是面熟。
伍夫子不解的說道:“此人人稱春公子,因青衣扮相嬌俏,大受看客歡迎。”
突然伍夫子頓住了,他仔細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在京兆衙門見過他?這人素來與很多女子糾纏不清,前些日子還因此起了糾紛,在京兆衙門關了好些天。”
“不是,我最近沒去過京兆衙門。”寧薇搖了搖頭,怎麼都想不起來再哪裡見過。
不過,寧薇可以確定,她這一世並未見過此人。
一場戲唱罷,劍眉也回來了。
“如何?是侯府之人嗎?”寧薇問道。
劍眉點點頭,“的確是侯府中的一位婢女,奴婢打聽過了,聽說這位婢女是春公子的遠親。哦,對了,春公子就是方纔那位青衣。”
“我知道了,”寧薇微微皺眉,總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她想了想,道:“讓人多注意方纔的婢女,深挖下去,說不定有什麼意外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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