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薇和巧竹說了會子話,覺得口乾舌燥,遂吩咐巧竹出去讓下人沏壺茶水過來。
然,左等右等沒有等來茶水,寧薇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巧竹極爲不虞。
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麼?小姐爲他們主子治病,這會子連茶都喝不上一口。巧竹爲寧薇感覺不值,神情不滿的站起身來,想要找人問上幾句。
寧薇見狀,拉了巧竹一把,道:“算了,許是有事耽擱了,屋子裡待久了悶的慌,咱們出去走走吧。”
“小姐,這樣的待客之道,奴婢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你可是來他們府裡看診的,哪有受這些委屈的道理?”
巧竹是寧府的家生子,自小長在寧府,自然是不曾見過這樣待客的。
寧薇輕笑道:“好了,看你氣鼓鼓的模樣,活像只蛤蟆似的。走吧,隨我四處走動走動。”
“就屬你心最寬了!”巧竹嘟囔了一句,便扶着寧薇起身。
寧薇此時還在裝病,是以巧竹一直扶着她,主僕倆走到渤襄王妃的院子外頭,見到文氏身邊的肖嬤嬤和一個王府婢女站在不遠處,寧薇看了巧竹一眼,巧竹便會意扶着寧薇往肖嬤嬤身邊走去。
早前星海派人去肖鎮查過肖嬤嬤的底細,前兩日已經給寧薇送來了消息。
鎮上的人說,肖嬤嬤是肖鎮所屬村落的村民,她早年喪夫,年輕之時生活悽慘,相公死後,她帶着襁褓中的兒子,靠着鄉鄰救濟艱難度日。
後來,她從雪地裡撿來一個女嬰,女嬰的襁褓中塞有一張數額不小的銀票。
至此,肖嬤嬤便鹹魚翻身,成爲了鎮上頗有家底之人,她帶着孩子離開村子,在鎮上買了間屋子。
來到鎮上之後,她鮮少與人來往,帶着兩個孩子深居簡出,在肖鎮那種鄉里鄉親走的極近之處,顯得格外突兀。
只不過,她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身上又有些銀錢,害怕人家惦記也是正常的,是以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直到幾年之前,肖嬤嬤突然帶着撿來的女兒,跟着肖鎮進城的隊伍來了渤襄城。
據說,那次進城之人在猛鬼峽遇上了寇賊。
他們死的死,傷的傷,幸好有一隊駐軍經過,趕走了寇賊,救下了一小部分人。
這次之後,肖鎮人再也沒有見過肖嬤嬤和她的養女。
然,這些消息肖鎮人都知道,寧家影衛自然不會滿足,他們藉故接近肖嬤嬤留在肖鎮的兒子。
許是肖嬤嬤將心力都投注在了養女文氏身上,以至於她的這個兒子變成了一個神憎鬼厭的存在。
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年紀一把了還未娶妻,是肖鎮出名的浪蕩子,要不是有肖嬤嬤時常讓人給他送些銀兩,約莫他早就餓死街頭了。
寧家影衛略施小計,威逼利誘之下,便從他口中,套出了許多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原來,文氏並不是肖嬤嬤從雪地裡撿來的,而是有人送到肖嬤嬤家裡的,那些人每隔一段時日便會給肖嬤嬤送銀子。
肖嬤嬤的兒子曾多次無意中聽見文氏和肖嬤嬤談話時,說起‘父王’二字,他早就知道文氏是渤襄王的女兒。
只不過,肖嬤嬤的兒子雖是個浪蕩子,卻也知道自己惹不起王爺,是以從來不敢對旁人提起。
走到肖嬤嬤面前,寧薇收回了思緒,肖嬤嬤見到她,立即揚起笑臉開口搭話道:“王神醫怎麼不在屋裡多歇歇?今日風大,吹傷了可就不好了。”
寧薇向她點頭示意,輕聲道:“在屋裡待久了難免有些氣悶,特地出來走走,只是不知道王府之中可有方便走動之處?”
聽到這話,肖嬤嬤下意識的往文氏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寧薇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隨後又漫不經心的收回了視線。
“回神醫話,老奴並非王府中人,對王府不甚瞭解,不若讓這位姑娘給神醫說說可好?”
肖嬤嬤邊說話邊拽了拽身邊的婢女,這個婢女是王府的下人,讓她說肯定是不會有錯的。
寧薇再次看了一眼怪石林方向,轉而看向婢女,輕聲問道:“這位姑娘,我看着那邊的怪石頗爲奇巧,不知我可不可以去那裡走走?”
肖嬤嬤聽言,心中咯噔一響,她低下頭一言不發。
婢女見神醫在與她說話,興奮得臉色通紅,她連忙點了點頭,道:“神醫是府中貴客,自然是可以去的,要不奴婢領神醫去走走如何?”
不等寧薇回答,肖嬤嬤便插嘴道:“怪石林的確是奇巧了些,只不過那裡路不好走,神醫身子不適,只怕不方便走那裡的石子路呢!”
婢女頗爲贊同的點點頭,看向寧薇繼續說道:“肖嬤嬤說的不錯,要不奴婢領神醫去怪石林旁邊的花園如何?”
“這個時節哪有花可賞?”巧竹不滿的看了婢女一眼。
婢女也不在意,依然一臉笑容的回道:“如今雖說鮮少有花盛開,卻也有些長了花苞的,含苞待放的倒也值得一瞧。”
巧竹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寧薇輕笑了一下,聲音輕柔的說道:“你倒是挺會說的,被你一說,我倒是真的想去看看了。”
婢女聽言,眼睛一亮,她笑眯眯的向寧薇行了一禮,道:“那就請神醫隨奴婢來吧。”
寧薇點了點頭,她便立即走到寧薇身邊,給她帶路。
……
怪石林中,文氏和沛姨娘在拐角處遇上,兩人環顧四周,確定沒有旁人在,這纔開口說話。
文氏看着沛姨娘頭上的帷帽,皺了皺眉頭,輕聲問道:“你真的見鬼了麼?我前些日子也見鬼了,要不咱們做場法事吧?”
帷帽下沛姨娘深吸了一口氣,耐下性子回道:“見鬼?虧你想得出來,世上從來只有裝神弄鬼的人,誰見過真正的鬼?”
“我那晚是真的遇到勾嘴鬼了。”文氏連忙辯解道。
“呵~”
沛姨娘冷笑了一聲,道:“你該想想你府中到底是誰要捉弄你,而不是在這裡疑神疑鬼!”
“賀良都失蹤這麼久了,你還沒有把賀府治服帖,難不成你就這點本事?你若是這般不濟,你叫我如何在王爺面前爲你說好話?”
“姨娘說的是。”文氏在比她小上許多的沛姨娘面前,態度竟然無比乖順。
沛姨娘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提醒道:“回去之後,好好查上一番,這些裝神弄鬼之事,必定有所出處,莫要自己嚇自己。”
她想了想,又道:“就像我的臉,你以爲真是被鬼摸的麼?哼~依我看,就是那富家之人見不得我好,在我的香粉之中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
“啊?”文氏擡手捂住嘴巴,驚疑的問道:“他們不過是父…王爺手下的一條狗,爲何敢如此大膽?”
沛姨娘也想不明白這一點,只不過她這人認定是誰幹的,就不需要想理由。
她冷哼了一聲,道:“不管他們的狗膽是如何養大的,我很快就會讓他們好看,當初他們是如何欺負我的,我記得牢着呢!”
她此時說話的語氣凌厲異常,與在渤襄王面前時的嬌嗔可人,簡直判若兩人!
文氏的心臟沒來由的猛跳了幾下。
眼前這個女子有多狠毒,她是最清楚的,原以爲自己早已習以爲常,可每每聽她說話還是忍不住心驚不已!
文氏舔了舔乾澀的嘴脣,低聲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呵~”沛姨娘掩帕輕笑,繼而從容說道:“王爺讓人將香粉拿去了,這事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文氏:“…”
有時候,她覺得父王就是沛姨娘手中的利劍,無往而不利。
而沛姨娘自身永遠一副置身事外,嬌嬌怯怯,楚楚可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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