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癡傻的齊玄宸從掀開蓋頭的第一眼開始,便認定了寧薇是他唯一的娘子。
那時的他癡傻呆滯,不會思考任何問題,活的像個單純的孩子。
他會惹寧薇生氣,他會讓寧薇受累。可在寧薇落淚時,他也會設法安慰。
雖說他安慰人的做法,有時候會令寧薇哭笑不得,但寧薇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在癡傻之時,齊玄宸也是給過她許多溫暖的。
後來,他更是爲寧薇和澈兒以身擋劍,在落霞坡淒涼身死。
傻子或許不懂愛是什麼,但寧薇依舊能感覺到,那時候的齊玄宸,對她一直是特別的。
她想,或許這就是傻子的愛吧!
這一世,寧薇與齊玄宸如宿命一般,再次相遇,只是緣分提前到來了。
齊玄宸再次愛上了寧薇,沒有前世的記憶之時,他便徹底的愛上了。
他早早將寧薇納入他的保護圈之中,默默護她周全。
在寧薇力有未逮之時,他總是會出現在她身邊,爲她解憂。
不止如此,他還會護着所有寧薇想要護着的人,他不容許寧薇受到傷害,哪怕是一點點也不行。
有了前世的記憶之後,齊玄宸陪着她,爲她寬心,努力爲她解開心結。
他爲寧薇所做的,每一件都足矣讓寧薇動容!
齊玄宸的存在,早已默默地滲透了寧薇的生命,也早已開啓了寧薇深埋的愛情。
她沉迷其中,滿心依戀,齊玄宸的一切都令她心醉無比,自甘沉淪。
她對齊玄宸的愛,並不比齊玄宸對她的淺。
這個事實,在齊玄宸去皇陵那幾日,寧薇便深刻的意識到了。
寧薇這一世,註定要嫁給齊玄宸,因爲她的心早已歸屬於他,且執迷不悟,無法更改!
以前寧薇遲遲不願與齊玄宸訂下親事,是因爲她年紀尚小,且想要多陪家人一些時日。
可每每看到齊玄宸期待的眼神之時,她的心動搖了。
當齊文帝問起之時,寧薇在齊玄宸緊盯的眼神中,微微低頭,低聲羞澀的說道:“臣女的婚事全憑家中長輩做主。”
“寧六,你…”
齊玄宸乍一聽,沒聽到同意的字眼,還以爲寧薇拒絕了。
正想質問幾句,腦中突然想到,全憑家中長輩做主?寧府之中,還有誰不知道他倆是一對?
齊玄宸反應過來,狂喜之意在桃花眸中迅速蔓延。
他笑了,笑得無比燦爛,如春日繁花盛開的剎那,如冬日暖陽傾瀉的時刻。
他如同得到了全世界!
齊玄宸不顧此時的情形,也不顧不遠處的齊文帝和李康年,他驚心動魄的笑着,眼中只看得見寧薇。
他摟住寧薇的腰身,興奮的將她抱離地面,又如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小心翼翼的輕聲問向寧薇:“寧六,爺沒有聽錯,對吧?”
寧薇摟住他的脖子,眼神專注的注視着他,輕笑着點點頭,“阿宸,你沒有聽錯。”
“寧六,爺就知道你是有眼光的!”
齊玄宸得意極了。
齊文帝看着眼前的場景,忍不住擡手扶額。
要不是齊玄宸方纔還在和他對話,他甚至還以爲他這個兒子真的傻了!
不過,看着他們兩個如此開心的模樣,齊文帝又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經歷。
他悄悄地嘆了一口氣。
那時候,朕也如宸兒一般,有了她便有了所有。
滄海桑田,世事變幻,終是錯過了。
只希望,宸兒不要再走朕的老路。
‘咳 ̄’齊文帝收起思緒,輕咳了一聲,示意兩人注意場合。
只是,正在傻樂的兩人,哪裡聽得到他這點微小的聲音?
齊文帝無奈,只得提高了聲音說道:“你們兩個是來幹什麼的?”
兩人微微一怔,隨即想到此行的來意。
寧薇連忙拍了拍齊玄宸的肩膀,示意他將自己放下。
齊玄宸萬般不樂意,幽怨的看了齊文帝一眼,繼而慢吞吞的將寧薇放下。
齊文帝打趣的看了兩人一眼,寧薇立即漲紅了臉色。
齊玄宸則毫無反應,理直氣壯的提出有求:“父皇,那三人兒臣要了。”
齊文帝斟酌了片刻,道:“除了霞妃,其餘兩人暫時不能給你。”
說實在的,自從知道霞妃是這等惡毒的女子之後,齊文帝想起她的臉,都覺得異常反胃。
其實近些年,齊文帝鮮少寵幸嬪妃,偶然去後宮,也只是坐坐就走。
後宮嬪妃,不過是他當年用來制衡朝中局面的工具罷了。
同樣的,那些嬪妃入宮,又有幾個是因爲愛慕齊文帝而來?
若是嬪妃安於本分,齊文帝定會讓她們此生無憂,可如霞妃這般不安分的,齊文帝也就不會心軟了。
是以,將霞妃交給齊玄宸,齊文帝絲毫沒有猶豫。
只是,齊玄宇和齊英卻是不一樣的。
齊英是渤襄王之子,齊文帝處置他,必定要考慮渤襄王的因素。
而齊玄宇,他再怎麼說也是齊文帝的兒子。
且如今他罪名未定,齊文帝還想再思慮一番,再做處置。
齊玄宸自然明白齊文帝的想法。
只見他挑了挑眉,雲淡風輕的說道:“齊玄宇就先留在父皇這裡,齊英父皇還是交給兒臣吧!”
不等齊文帝說話,齊玄宸又道:“大不了,兒臣暫時留着他的性命就是。”
大不了爺不將他玩死不就好了麼?
齊文帝無奈的搖了搖頭,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繼而又道:“千萬不能弄死咯!”
齊玄宸勾了勾脣,一本正經的回道:“兒臣遵旨。”
隨後,便拉着寧薇行禮,便要退下。
這時,一名小太監敲推開門,低頭走進。
向齊文帝行過禮後,小太監稟告道:“皇上,祥皇孫手執長劍,在暴室門口大鬧,奴才等不知該如何應對。”
齊文帝眉頭緊蹙,沉聲問道:“是誰帶他去的?”
“是…是辰妃娘娘。”
小太監下意識的看了齊玄宸一眼。
齊玄宸聽到‘辰妃’二字,停下了腳步。
“不過一個五歲稚童,爲何無人制得住?”齊文帝問道。
小太監連忙應聲:“回皇上話,祥皇孫將劍抵在脖頸處,奴才們不敢上前。”
齊文帝聽言,臉上劃過不滿之色,沉聲道:“這也是辰妃教他的?”
小太監見齊文帝語氣不佳,立即緊張到額頭冒汗。
他嚥了咽口水,硬着頭皮回道:“回皇上話,奴才不知。”
齊玄宸與寧薇對視一眼,神色不解。
他們想不明白,辰妃爲何無端趟上這攤渾水?
齊文帝此刻不想見到齊玄宇,也不想見到齊玄宇的兒子,他看了看一旁的李康年,對他說道:“你去瞧一瞧。”
“老奴這就去。”李康年甩了甩拂塵,行了一禮,便退出了御書房。
齊玄宸與寧薇立即默契的邁步跟上。
走出御書房,李康年見他們跟在自己身後,回頭對他們笑了笑。
“六皇子和寧六小姐也要去瞧瞧麼?”
出了御書房,齊玄宸便不再開口說話了,是以寧薇笑着回道:“左不過是時辰尚早,不着急出宮,去看上一看也無妨。”
李康年點點頭,轉身走在前面爲兩人帶路。
往暴室而去的途中,寧薇想到丁海說過的話,嘴角泛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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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丁海所說不錯的話,祥皇孫的親生母親,便是被齊玄宇害死。
他日祥皇孫得知真相,只怕他是無法自處了。
畢竟,自己的父親殺害了自己的母親,這樣的事發生在誰身上,只怕都會難以接受吧?
“要說這祥皇孫還真是命途坎坷,幼時喪母,如今又遭遇此等大事,他小小年紀,哪裡受得住這個。”李康年頗爲感慨的說道。
齊玄宸聽到他的話,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出聲問道:“三皇嫂當年到底是如何死的?可曾驗過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