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肯定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或許,他們是遇見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只有她才能解決,這才找到她,出了這個一個條件,他也想看看一年後她真的會去通仙谷嗎?
他心裡多少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要是到時候她真的離開了怎麼辦?
通仙谷,得快點掌控纔是,只有自己掌控了,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也要知道她過去是什麼樣的人。
“水上漂?”他喃喃道,當年還以爲是她的玩笑話,沒想到居然是她前世。在看見她時自己就應該想到,當年被溺死的人怎麼可能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氣質和那個懦弱的小女孩完全是兩個人。
不管你是白伊還是水上漂,愛上了就是愛上了,這輩子你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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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秦府
雲姨正怡然自得在院子裡修剪枝椏,這樹木葉子已經枯黃,留着只會徒增悲涼,她一看就是這滿院子的枯黃,久感覺自己如同這些枯黃葉子一般,已經禁不起風吹雨打了。
身後跟着幾個婢女,剛開始她們還想着能夠幫忙,可最後雲姨不讓她們插手,她們也不敢多嘴,只得安安靜靜跟着她身後,等待她把樹木枝椏修剪完再去收拾。
忽然遠遠的一個小廝小跑了過來,在雲姨耳邊附耳幾句,雲姨臉上陰晴不定,片刻才朝身後的婢女招招手,把手上剪子遞給她。
“帶我去看看。”她道,隨即跟着小廝一起朝主母院子裡走去,穿過重重建築,最終兩人來到了主母院子昭華院。
二夫人柳飄絮一身滾金拖尾長袍,頭戴金玉珠冠,雪白的面上一絲表情也無,端端正正坐在房裡軟塌上。
雲姨見她如此莊重,不由得一愣,朝旁邊的兩姐妹使了個眼色,兩姐妹搖頭,臉上盡是嚴肅。
雲姨心裡多了一絲計較,看來事情有些難度,要不然她今日怎麼會這般莊重。
她先行了一禮才小心問道:“不知道夫人找我有什麼事?”雲姨雖然是奴才,可一直在二夫人身邊深得信任,又是陪嫁的老人,故二夫人對她的稱呼早習以爲常。
二夫人手一揮,屋裡婢女退得乾乾淨淨,她朝慢條斯理地站起身,道:“找雲姨來自然是有要事要商量,不知道雲姨可否知道,我們安插在秦秋身邊的趙晨死了。
”
雲姨垂下頭,這些她當然知道,在趙晨死的那天晚上就有消息傳來,而且他已經死了五日,要是說不知道,誰也不會相信,要事自己說不知道,就算二夫人及其信任自己,恐怕也會心生芥蒂,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了。
二夫人臉上冷了下來,“我就在想,這趙晨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當初他可是雲姨親自挑選的,現在死了,不知道那些人又要怎麼爲難了。”話剛說完,一雙犀利的眼眸裡已經迸發出怒火來。
雲姨臉上表情僵住,她看了看四周,發現屋子裡只有自己兩個孫女,頓時放下心來,勸道:“夫人稍安勿躁,這裡面恐怕有蹊蹺,據我所知趙晨不是浮躁之人,應該........。”
她話還沒有說完,二夫人已經一掌拍在旁邊桌上,厲聲道:“不是這種浮躁之人,那前段時間他怎麼能光明正大回帝都,連現在主子的允許都沒有就敢如此膽大妄爲,現在他死了,恐怕老爺會對我更加忌憚,到時候不要說什麼夫妻和睦了,恐怕連我在秦家的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雲姨一驚,失聲道:“二夫人何苦這麼想,您在秦家這麼多年,不是一件事就能撼動的。”
二夫人冷冷一笑,道:“一件事?要是真的查下來會是一件事?況且這麼多年我在秦家身份怎麼尷尬,要是有老夫人幫忙,到時候我就真的成爲了下堂婦了。”
“飄絮,你怎麼能這麼想,你背後有柳家,就算老爺再不待見你,可看在兩個女兒和柳家的份上,肯定不會爲難以你。”雲姨焦急勸道
柳飄絮精緻妝容的面容猙獰扭曲着,手指上金光閃閃的鑲翡翠金戒指“刷”的一下劃過桌面,兩道清晰的痕跡徒然印在上面,一如她的憤怒,呼之欲出。
“連雲姨也覺得我應該忍氣吞聲嗎?我要的不是秦家,是他秦淮生。”
她尖叫着舉步朝屏風走出,看着上面花開富貴的圖畫,心裡怒氣橫生,一把把頭上金玉珠冠重重往屏風上一摜,頓時碎片橫飛,她卻哭笑着朝後倒退幾步,“好一個二夫人,在他心中我到底算什麼?弟媳?還是他的墊腳石?他秦淮生一直把我當做物品,還聯合老夫人一起將我壓死在這秦府,呵呵,我到底在他眼中算是什麼?”
雲姨見她頹廢樣子,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心痛,什麼時候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女孩變成這樣了,往日高高在上,可暗地裡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怨婦,這一切都是那個人害的。
當初爲了他,柳家付出了多少,小姐又付出多少,可到頭來卻換得這麼一個下場,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雲姨,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應該知
道他有多久沒有來我的昭華院了,他心心念唸的,是那個表面上已經禮佛內心卻還想着塵世的宣百惠,我的真心他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到底這是爲什麼,爲什麼啊?”
她說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兩個小丫鬟見狀想要上前,卻被雲姨用眼神阻止,這是心病,除非她能看的開,外人是幫不了什麼忙的。
雲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慢慢蹲下身,把地上散了的碎片小心撿起,老邁的手背青筋糾結,猶如老去的樹皮。
二夫人哭聲像一把尖刀凌遲在她心口上,從小被柳家老夫人捧在手心的小孫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得不堪一擊,滿目繁華如此看來不過是虛幻,沒有了愛,這裡既是繁華也不過是一座沒有生氣的牢籠。
雲姨起身把碎了半邊的朱釵帶在她凌亂的發上,渾濁的老眼中流露出許久不曾有的嗜血,“既然他不肯給你愛,那麼就毀了,小姐可還記得當年和二小姐衝突嗎?那時候你叔叔從外地帶來一尊好看的玉白菜,小姐很喜歡,可二小姐卻事先向二老爺討了去,小姐知道後很生氣,老奴想着小姐既然這麼喜歡,我就把收藏已經的玉鐲和二小姐交換,可最後二小姐不願意,我便偷偷潛入二小姐房中,把玉白菜毀了,還把二小姐貼身之物給偷去,最終二小姐不得不遠嫁他鄉,從此小姐再也不用跟二小姐爭了。”
她和聲說着,聲音宛若三月春風吹拂,但卻帶着無盡的殺氣。
二夫人聽得呆了,思緒早已經飛到了十幾年前,眼前浮現出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她已經死了,在嫁入哪家後不久就生病死了。
其實暗地裡很多人說她嫁的是個紈絝子弟,常年遊歷花叢間,帶回來一身病,加在她身上,讓她不光彩死去。
二夫人突然笑了,聲音悽慘而悲涼。滾滾而下的眼淚把妝容衝出一道道花花綠綠的痕跡,是啊,自己得不到就要毀掉,只要是她看上的,都會有人帶給自己。
當年的事情誰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她在柳家乖巧懂事,很得老夫人歡心,可自從二小姐死後,老夫人對她的態度似有若無發生了變化,隱隱帶着銳利的光打量她,這種眼神讓她害怕。
她感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懷疑她,都在指責她,不過就是爲了一根玉白菜而已,居然害死一條人命,她的確是罪大惡極,可這一切,不怪她,誰讓她要爭要搶,誰讓她要比自己優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