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吻來的鋪天蓋地。雖然以前他們也幹過這種事, 但之前只算濛濛細雨,這次陸星盞顯然有將它發展成瓢潑大雨的趨勢。
被壓到牀上時安負行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變成溫和的坦然, 陸星盞清爽的味道便闖入他的口腔, 溫熱的舌頭探索着他內裡的一絲一毫。
這個吻激烈且持久, 久到兩人分開始都有些喘。
安負行覺得自己的心臟從沒跳的這麼快過。他微微張開嘴, 向來淺淡的脣色加深了。剛剛的事讓他有點窒息, 然而這自然的舉動看在陸星盞眼裡有了別的意味。
陸星盞艱難地將自己的目光從安負行的脣上移開,卻落在了對方隨着呼吸顫動的喉結上,而後繼續往下, 是深色的衣領。
一隻手搭在了安負行腰側,陸星盞低下頭, 湊到他耳邊說:“可以嗎?”他似乎挺喜歡用這個姿勢說話。
安負行被呼出的熱氣吹得耳廓發癢, 連帶那隻手在自己腰上的觸覺也清晰了起來。他向被子裡縮了縮, 眼中一片澄明。
他看着陸星盞,眼中好像盛着一汪清泉:“可以。”
陸星盞的手一抖, 然後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真的?”
“嗯。”
陸星盞深深吸了一口氣,然而許是安負行的目光太坦誠,他下不了手。
兩人:“……”
“不想的話算了吧。”安負行一手抵住陸星盞要起來,陸星盞連忙握住他那隻手道:“別,我想的!”
安負行眨眨眼, 直視着陸星盞。後者的臉又紅了, 他低下頭去, 手撩起一點安負行的衣角, 探了進去。
有點癢。
安負行嘴角抽搐, 忍住沒笑出來。
月亮在雲層後面逐漸移動至中天,窗外一陣風吹過, 風鈴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室內厚重的窗簾隔絕了這一切,其餘燈都關閉,只有牀頭燈還開着,調到了較低的亮度,將室內染上一片暈黃的光。
絲絲縷縷的呻|吟在空氣中迴盪着,配合着牀上有節奏的創擊聲。
安負行一手向身側伸出,揪住牀單,把它握成一團。他的雙手瘦而長,此刻死死繃起,骨頭在皮膚下形狀盡顯。
他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視線不斷在晃動,身體好像浸入一池熱水中,舒服的快要化開。
陸星盞悶哼一聲,像捕食獵物之前的狼一樣繃起四肢,脊背形成一道流暢有力的線條。
良久,兩人同時鬆懈下來。
“行……”
似乎有人叫他,但安負行累的睜不開眼,有柔軟的東西貼上他的雙脣,直覺那是沒有危險的可以接納的東西。安負行微微張開嘴,陸星盞再次闖了進來。
他用手在牀單上摸索着,沿着安負行的胳膊一路摸過去,讓兩人五指相扣。
相抵的雙掌間在一瞬發出亮白的光。
一閃而過。
一陣苦澀從此刻沸騰的胸口涌上來,陸星盞閉上眼睛,更加抱緊了安負行。
當晚,藍天獎的獎項公佈之後,無數媒體做好了衝出去的準備,想要從或得獎或落選的藝人身上得到一手資料。
然而他們等啊等,拼着將其他重點人物如向雲鎏給採訪完後,才發覺還沒采訪今晚的最佳男主陸星盞呢!
而且也沒看到最佳配角安負行的影子!
記者們焦急地詢問同行和工作人員,得到的回答都是:沒看到這兩人。
今晚採訪不到這兩人,工作意義頓時失去了一半。一名記者滿心臥槽地原地轉了幾圈,眼前一亮,發現了個西裝筆挺不苟言笑的帥哥。眼熟,那不是安負行的經紀人嗎?
頓時,記者們洪水般朝譚涼涌過去。
見多了這種狀況的譚涼不慌不忙邁開大步,幾步來到電梯門口,恰好,電梯門開了。
一衆記者狂喊等一等然而譚涼已經進了電梯……
記者A捶胸頓足:怎麼能讓他跑了呢這可是採訪到安負行消息的最後途徑了老闆會撕了我的!
記者B呵呵道:你以爲譚涼會告訴你安負行的消息?
之後又有記者找到了陸星盞的經紀人,然而經紀人表示,他也不知道陸星盞去哪兒了。記者們失望而歸。
之後的媒體上出現了這樣的報道。
藍天頒獎典禮當晚,陸星盞和安負行竟雙雙失蹤!
震驚!昨夜“陸安”失蹤的真相竟是……
反正怎麼吸引眼球怎麼來,至於內容相關性?不存在的~
不過在路人看來,雖然沒有題目那麼曖昧,但兩人不約而同同時同地沒了影子是真的,於是也不禁生出點猜測。
當天晚上的網絡狀況混亂,一些兩人的粉絲守在電腦前不斷刷新希望刷出他們的消息,但得到的是這個,瞬間懵逼了。
好在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陸星盞就發了個微博。
陸星盞V:
新生。[可愛]
陸粉們先是懵逼,隨即驚悚,然後紛紛炸了。
陸星盞居然使用可愛這個表情?隕石撞地球了好嗎!
他們紛紛問陸星盞昨晚去了哪裡有沒有看到安負行,更有大膽者直接問是不是他和安負行一起走了,最後這個提問的贊數還不低。
然陸星盞發完那條微博就扔了手機沒再看了。他抱起地上亂七八糟的衣服和牀單,看了眼還熟睡的人,哼着歌去臥室外找洗衣服的地方。
安負行表面上看着睡得熟,實際上睡得很不好。昨晚陸星盞折騰到深夜才放過他,之後他半醒半夢,感覺身體被擺弄來擺弄去好像在水裡,再然後就進入了夢裡。
夢裡的場景一會兒一變。一會兒是穿着古裝的獨自一人的他,一會兒他身邊又跟了個忽高忽低的男孩子。有時他變成了小孩子在一個女孩身邊待着,有時他又和一位白鬚道人練劍。
這些場景時斷時續,斷掉的時候即使在睡夢中也能感到一片漆黑,意識掙扎着要清醒過來,隨後下一個場景便出現。
彷彿要將這些片段強行灌注到他腦子裡。
安負行醒來時已經十點半了。他睜開眼睛,茫然地看了會兒嵌着燈飾的天花板,然後慢慢地將室內的佈置看過來。
不是他的房間。
昨晚的一幕幕紛至沓來,動一下就痠痛的身體明確地告訴他昨晚發生了什麼。安負行的臉上露出一點不自然的表情,馬上消失。
更加龐大繁雜的記憶涌來,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