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衡的攻勢,劉經緯選擇了不再沉默,在任何陰謀詭計面前,劉經緯要用絕對實力讓李諫之明白,即使他胸中有韜略萬千,但是在面對領先於整個時代的科技面前,他所做的那些都將是無用之功。
戰爭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殘酷,不管淮南兵是多麼的羸弱,但是戰爭進行到這個階段還能活下來的人,早就殺紅了雙眼。
按照龍騰的軍戶制度,只要是的戶籍是軍戶,那麼你們一家子的命都是屬於軍隊的,隨着殺傷的越來越大,父親死了兒子,戰士死了兄弟,雙方仇恨在此刻也徹底的爆發了。
他們不再需要軍官鞭策,不再需要督戰隊在身後舉起屠刀,一切,只爲了殺戮,報仇!
就在第三日的時候,雙方停戰各自休整之時,淮河三個戰區突然突然出現了一隊隊的馬匹,兩匹馬爲一組,馬匹拉動着後面的特製車輛快速的朝着戰區奔來。
待得這支隊伍剛一停穩,正在進餐的軍士們便紛紛丟下了手中的飯盆,朝着此處跑來,他們早就接到了通知,說是有一支特殊的部隊將要來支援前線,只要這支部隊一到此處,那麼趙衡的防線便比紙糊的強不了多少。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士兵們將這一批批奔馬是圍得水泄不通,然而,那碩大的物件卻被油布給包的嚴嚴實實的,根本觀察不到油布下面是什麼景象。
“嘿,老王頭,你在軍中日子長,你可知道這油布下面藏的是啥寶貝?”隊伍中,一名顯得較爲精明的士兵拉着一個年過五十的火頭軍問道。
那火頭軍卻是搖搖頭,說道,“我在軍中三十來年了,什麼刀槍劍戟沒見過,各式戰車也是見過不少,但唯獨這玩意今天還是第一次見。”
“可不是,別說那馬匹後面的玩意了,你看這些負責運送這些玩意的人,那可不是一般的輜重隊,人人都拿着神機營的那種槍呢!這規格可不小。”旁邊一人明顯是隊正級別的,聽完那老王頭的話也是點頭道。
就在衆人圍着這些莫名的東西指指點點的時候,一匹快馬直接帶起一陣揚塵朝着人羣快速奔來。
這匹馬速度極快,直到了人前還不曾減速,一衆圍觀的兵士們見狀頓時“呼啦啦”的從中間閃開了,一時間引得一陣叫罵。
那馬直接奔到了第一輛馬車前,隨後人立而起,待得衆人看清楚馬上之人的時候,頓時便將嘴巴老老實實閉上了,隨即一鬨而散,各回各營,各自吃飯。
“集合!通告全軍,大元帥劉經緯命令,一個時辰後對趙衡所部發動總攻,今日之內必須擊潰趙衡所部!”此人正是韓玉,自從劉經緯走後,韓玉和郝芳一直是坐鎮朔方的兩員將領。
饒是劉經緯在無人可用的時候也不曾將這二人調離朔方,因爲對於他們二人,劉經緯早就有安排了,他二人在劉經緯的計劃當中,一人掌管龍騰的火槍部隊,一人掌管龍騰的戰炮部隊,算得上是機密中的機密。
此刻,郝芳戰死,韓玉便接手了兩支秘密部隊,這是劉經緯留給龍騰的底牌之一,此刻,啓用這個底牌,劉經緯有信息一舉奠定勝局。
隨着命令的下達,一時間整個軍營的各種節奏便明顯的加快了起來,各種呵斥聲也不斷的充斥着戰場。
一個時辰後,長久以來一直選擇龜縮的劉經緯部隊此刻卻是傾巢出動,來到了趙衡的臨時軍營之前。
見到劉經緯大軍壓來,趙衡那一方也頓時緊張的籌備了起來,光從陣勢上來看,雙方都知道,此刻,決戰的時候已經到了。
烈日當空,整個戰場氣氛顯得壓抑無比,面對趙衡一方磊磊營寨,劉經緯一部沒有一個人說話,除了天上烏鴉,和盤旋不斷的禿鷲,戰陣中便是一片速殺。
“褪炮衣!”驀地,一聲高喝打斷了戰陣的平靜。
“褪炮衣!”隨着那一聲高喝,迴應他的便是數十聲爭氣的回令。
“填火炮!”
“填火炮!”
“放!”
“放!”
“轟隆隆!”隨着號令的不斷下達,正面擺放在趙衡營前的數十門火炮頓時露出了他的獠牙。
一枚枚炮彈被無情的從炮管中射出,隨即而來的便是那鋪天蓋地的火焰騰飛。
就在那黝黑的炮管展露在領軍陣前的時候,雙方戰士還沒有意識到這玩意將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震撼和什麼樣的災難。
炮轟的第一時間,隨着火焰的騰飛,劉經緯一方無論是戰將還是士兵都將嘴巴張的大大的,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更沒有想過這種陣仗,這一戰,比之以前趙衡軍隊中出現的火銃,再比之韓玉神機營中實用的神機槍,更是讓人震撼。
除了炮聲的轟隆和漫天飛舞的殘肢斷臂,人們已經找不出什麼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麻木的看着,看着趙衡那木質營寨在一顆顆炮彈的轟炸下解體。
“神機營在前,其他隊伍在後,隨軍衝殺!”十輪炮火過後,趙衡大營已經是完全不設防了,那早前佈置在大營前面的拒馬箭塔也成了笑話,地上的泥土更是像被犁了三遍的土地一樣,鬆鬆軟軟。
這是一場註定沒有壓力的戰鬥,隨着炮轟之後,趙衡一方的戰士們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在這種完全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力量之前,他們手中的刀劍顯得是那麼愚蠢。
炮轟過後,神機營開道,遇到稍微有點抵抗的人便是遠遠一槍,人力終究比不過子彈,不管你是蓋世名將,還是名門顯貴。
整個戰鬥整整持續了一天,戰線也在不斷的推進推進,俘虜的人數也在不斷的增加。
錢勇今日可是算是舒了胸中一口惡氣了,想當初他被那李諫之那用投石器改裝的**投擲車給炸的是昏天黑地,戰線也被迫一步步的往後移。
劉經緯來了之後,在自己的陣前挖起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壕溝,有效的避開了李諫之那並無準頭的投石器的傷害,才堪堪穩住了陣腳。
“他孃的,那趙衡呢,趙衡死哪去了,可有人看到那叛賊趙衡的身影?”錢勇一邊策馬奔馳,一邊不斷的拉過身旁的將士問話。
但是所問之人也是一個個都搖起腦袋,聲稱並沒有看到趙衡被人俘虜,這讓錢勇心中希望的同時,一衆不好的預感也生了出來。
“副帥,不用找了,趙衡定是跑了,不光是趙衡,連帶着李諫之和那八萬蠻人都不見了。”等到錢勇一路跑到最前沿的時候,負責率先衝殺的韓玉卻是給了錢勇這麼一個回答。
錢勇一愣,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雖然此戰是大獲全勝,但沒抓到首犯,錢勇心中不免有些遺憾,若僅僅是跑了趙衡和李諫之,錢勇也不會如此,只是那剩餘的八萬蠻人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定然是讓人鬱悶的。
趙衡手上有兵,就意味着戰爭還沒有完,八萬兵馬,加上李諫之胸中的韜略,若是假以時日,這趙衡定然是會捲土重來的。
“孃的,這趙衡倒是狡猾,不行,韓玉,你領着神機營先下去休整,我讓那吳璋上前指揮,頂要抓住那賊首我才放心。”錢勇吐了一口唾沫,對這韓玉說道。
韓玉點點頭,並沒有拒絕,連續的進攻,他們神機營也着實有些累了,是該下去休整的了。
戰事從大炮響起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趙衡一方會以失敗告終,但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前線推進的部隊甚至都跟張遠山派來支援的民軍會師了,也沒有找到趙衡、李諫之以及一衆蠻人士兵的下落。
他們也審訊過被俘虜的一些世家,但是這些世家將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說在當初接到淮南張遠山起事之時,趙衡僅僅過了兩天便帶着李諫之和蠻人軍隊往南方奔去,說是去解救世家留在淮南的家屬。
當初這些世家勳貴還是一臉感激的感謝趙衡,並且賣命的按照李諫之給他們制定的作戰計劃執行下去,畢竟李諫之也說了,若想救出他們的家屬,則一定要牽制住劉經緯的大軍,若是這邊一破,那麼別說救家屬了,就是他們自己也會沒命。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清晰無比,那趙衡定是逃跑無疑,然而整整八萬兵馬,如果不是鑽進深山老林當中,哪裡還能藏的住呢?
“大帥,你說那趙衡是不是有可能出海了?”韓玉問到,他當初可是坐過劉經緯的海船的,那鋼鐵巨獸在自己眼前跑出來的時候,他當時就愣了,此刻仍然對那大海是念念不忘。
“斷無可能,大海上我早有安排,若是趙衡領着八萬人馬直接出海,那麼我敢肯定他早就葬身魚腹了,但是此刻我卻沒有收到任何報告。”劉經緯直接拒絕道。
此言一出,大帳中頓時又陷入了沉默,隨即,又有人提出了種種設想,例如解散部隊,上山當土匪等等,但是全都被劉經緯一把否定了。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時,帳外卻是傳來了一聲聲的大喊,“混蛋,讓我進去,讓我進去見我們家將軍!”
“將軍,將軍,我是劉大棒槌,我是劉大棒槌啊,少將軍死了,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