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噴那第三口水噴完之時,一副氣勢磅礴的山河圖出現在衆人面前,那剛噴上去的水霧猶如那露水,讓這山河圖顯得更加生動,彷彿那山,那水,那樹皆是活過來了一般,讓衆人感受了一股清涼。
那苗翠翠的老父親苗顯一見此狀,頓時狀若瘋狂,嘴巴中已是說不出話語,只得站在那畫面前用手不斷指着自己,然後指着畫軸,最後再憤怒的指着那邱力,邱力見狀,雖是尷尬,但終歸還是昂起了頭,完全是一副,我就是看中他家的當鋪和錢財,你又那我怎麼樣的態勢。
終於,那苗顯似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臉色突然的潮紅起來,劉經緯暗道一聲不好,衝上去準備救人之時,只見那苗顯突兀的一口鮮血噴出,便倒在了地上,待衆人上去救助之時,那苗顯顯然已是不活。
“爹!爹啊!”那苗翠翠見父親氣絕,頓時癱軟在地,人羣中也稍微出現了一絲騷亂。
如今翠翠家老父親已死,他苗家親戚又怕得罪老侍郎,而斷絕了來往,現在碰到這事情也是沒個擔待的,若是吳璋也亂了分寸,勢必會失去懲戒這人的最佳時機,當下強忍着上前安慰心上的衝動,讓皁隸拉了兩個女人將翠翠扶回屋子,有簡易的支起個草棚爲那屍體遮住了太陽,免得被烈日暴曬。
“兀那賊廝,先是詐騙謀財,又強搶民女,現在還將人氣死,你還有何分說?”吳璋滿目通紅,強忍怒氣說道。
那邱力見吳璋質問,雖有慌亂,但隨後心念一轉,朗聲說道,“這人我可是沒礙着沒碰着,是他自己死的,至於這畫,我也不明白此中關竅,怪我咯?此事不是你個小小鎮長能管的,我看你耐我何?我已派人去請湯縣令,他自會替我主持公道。”
“哇呀呀,氣煞我也!”那吳璋終是忍不住,順勢就要將手中的石塊扔將出去。
此刻,那劉經緯卻是挺身而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此事現在已經牽扯到人命,他一個小小的鎮長已經沒權利過問了,但是看這樣子,這勞什子湯縣令似乎跟這邱力關係異常,此刻他苗家只剩下一個弱女子,湯縣令幫誰,還是兩說。
“老爺且息怒,這事牽扯到人命案子你自然無法過問,然而調節鄉鄰糾紛,卻是老爺的本職,老爺可將涉及錢財糾紛的那一部分判出。”
劉經緯話一說完,那吳璋頓時也醒悟了過來,其實也怪他怒氣衝頭,若是這事擺到其他人家,他有一萬種辦法折騰這廝。
“好!這案子我管不了,但是錢財糾紛卻在正是我判,帳房何在!”那吳璋強吸了一口氣,喊道。
“小人在。”頓時那七八個由劉經緯提前徵集來的帳房齊聲應到。
“且將那苗顯一家當初所在清溪鎮的當鋪折價,然後再將當初的一千兩白銀,爾等按照九出十三歸給我算算,看着邱力要賠多少錢給苗家!”那吳璋語不驚人死不休。
“九出十三歸”,典型的高利貸,又叫驢打滾,你找人借十兩銀子,人家實際上只給你九兩銀子,借條上還是要寫十兩,還卻要還十三兩銀子,而且是利滾利,每天都在滾,你看那苗顯只是借了那老侍郎家六百兩銀子,如今卻翻到了三千兩,便可知其利害。
那邱力聽言,頓時大喊不服,但是由於他的卑劣行徑和平時的爲非作歹,此時卻無人站出來幫他,更有膽子大的,從那人羣后面高聲喊出了幾聲“好”!
邱力叫嚷了半天,見無人理會於他,這大太陽曬的也是怪熱,因此便停住了喊叫,只是轉身找了個家丁,讓他速速去催促那縣令快點到場,今日他發現,似乎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疇,這小小的一個鎮長竟然毫不懼怕自己的權勢。
時間在流逝,那些帳房先生們經過那算盤珠子一通撥弄後得出了結果,最後一位年紀大的將幾位帳房所算的數據有統計了一遍後,便拿着一張紙上來說道,“老爺,算出來了。”
“念,大聲的念,今日這邱力若不將錢送來,鎮公所的班房可不是空着住老鼠的!”吳璋也不接那紙條,只是讓那老頭大聲的唸誦。
這下可就激起了羣衆的熱情,以前的華夏,人民有着狂熱的看熱鬧心理,而此時的龍騰人民在這一點上表現的絲毫不差,一個個聚精會神的聽着,他們想知道,這邱力到底要賠多少錢。
“亡者苗顯,去年於清河鎮盤下店鋪一間,位置絕佳,拆原屋重建,加上鎮公所去年盤存之古董物事,折銀一萬兩,加上給與邱家之一千兩,九出十三歸,再加一千九百兩,合計白銀一萬二千九百兩!現應該歸還苗家紋銀一十一萬三千兩!”
“嘶!”待那公所的老帳房將數字報出之時,那人羣中瞬間傳出一片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只是,那劉經緯卻皺了皺眉頭,看着有些解氣的吳璋,他頓時走上前去,在他耳邊悄悄的說了句,“別忘了,還有去年打官司期間的交通費,差旅費,食宿費,以及被這廝訛詐之後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都要算的。”
原本還有些解恨的吳璋聽到劉經緯這麼一說,頓時腦袋瓜子一亮,雖然不知道劉經緯從哪裡冒出那麼多費用,但是這卻給他提供了一條思路,隨即便略帶崇拜的看着劉經緯道,“文魁果然是文魁,果然是一肚子壞水,等着,看我的。”
“怎麼算的,怎麼算的?重新算!”那吳璋聽劉經緯說完,頓時便臉色一擺,呵斥道,“爲何沒有交通費,差旅費,食宿費,以及被這廝訛詐之後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還有這苗老頭因此生病而產生醫藥費,翠翠姑娘要照顧他老爹的護理費等等?”
那老帳房和圍觀的羣衆聽罷頓時又是驚呼,此刻臉色最難看的便是那邱力了,這貨放高利貸放的多了,一向都是他去訛別人,此刻卻被這吳璋訛了,若是這樣算下來,他邱家再有錢也賠不起,但此刻人心不在他這邊,而且對方這幾人功夫也很是了得,現在再喊,估計要遭,心中只有暗暗祈禱那湯縣令趕快到來。
“老爺,加上那些費用,本金已經是二萬四千兩白銀,這樣下來,九出十三歸的話,邱家要支付苗家共計白銀十五萬七千六百五十三兩。”此刻那老帳房學乖了,連那零頭也算了來。
吳璋這纔拿起那份清單,點點頭,“嗯,不錯,是這麼個意思,好了,邱力,速去差人拿錢,什麼時候拿到錢,什麼時候放你走,至於那案子我可沒權管,一碼歸一碼。”
那邱力聽完那數額,頓時腿一軟,就往地上癱去,然而一聲長喊確如灌注了春~藥一般將他又拉了回來。
“縣令大人到!閒人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