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都的幾天,劉經緯這個位高權重但無實際職務的人便這樣悠哉悠哉的過起了逍遙日子。
仍然是一襲白衣似雪,劉經緯帶着趙靈兒女扮男裝的出現在了洛都的法華寺中,有人不禁要問,這趙靈兒乃是信陽王的女兒,這劉經緯剛把她就出來沒幾天就敢這樣招搖?
其實早在劫獄之後的第二天,劉經緯便來到了戶籍司,他堂堂侯爺,現在要辦理一份戶籍文書自然是簡單的很,如此,這趙靈兒便搖身一變,成了他手下大將陳平的妹妹陳靈兒,一應戶籍文書自有那差役送上門來。
“我說我的大小姐,這天寒地凍的跑和尚廟裡來幹嘛!”劉經緯替她裹了裹披風,問道。
“此次死裡逢生,還有你這呆子終於開竅了,在牢房的時候我就跟佛祖許了願望,此次得佛祖保佑,如何能不來還願。”陳靈兒摟着劉經緯的胳膊,幸福的說道。
後面那提着香紙的護衛家丁自是將頭扭向了一邊。
“行了行了,你自去禮拜還願,讓大力跟着你,我就在寺裡轉轉。”劉經緯將陳靈兒送到了寺門口便止步了。
靈兒知道劉經緯的脾氣,便接過牛大力手中的手中的香燭徑自去了禮拜佛祖。
且說這法華寺,坐落在洛都城西郊外的邙山之上,據說寺裡的菩薩靈光的很,所以香火非常旺盛,至於這法華寺的來歷,據說廟裡最老的老和尚也沒辦法說的清楚,只有一條是大家都明白的,在沒有龍騰國之前,就有了法華寺。
站在邙山之巔,劉經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那冷空氣入肺,頓時激的劉經緯全身一頓舒爽。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來,猶如鵝毛一般,紛紛揚揚。輕輕地輕輕地落在那枯樹上,草地上,山峰上。整個大地一片雪白,俯身仰望着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世界,劉經緯頓時豪氣大發。
“月黑雁飛高,汗王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哈哈哈哈!好景,好景!”劉經緯在融入這個世界後,逐漸的開始接受了現在的生活,此時也算是觸景生情吧。
“施主殺孽太重,當廣積陰德否則不得善終。”就在劉經緯盡興之時,一聲突兀的話語打斷了劉經緯的興致,這人說的話可不算好聽。
劉經緯頓時有些惱火,但轉身一看,發現是個光頭銀鬚的老和尚,當下也不好發作,轉身丟下一句話,道“老和尚自便,我這就走了。”
“阿彌陀佛,施主印堂隱晦,還需當心血光之災。”那老和尚對着劉經緯的背影宣了句佛號,說道。
劉經緯剛纔是想着,人家好歹是個和尚,年紀又那麼大了,認都不認識開口邊說自己殺氣重,自己躲着吧,這些好了,一開口就是“血光之災”了。
“我說你們這些神棍,要銀子我直接給你便是,何故咒罵於我,行了,銀子給你,就不讓您替我消災解難了。”上輩子碰到了太多的假乞丐,假和尚道士,劉經緯當時便火大無比,感覺哪都有招搖撞騙之徒。
那老和尚見劉經緯如此做派,也不生氣,只見他右手輕輕一拂,也不見如何用力,劉經緯那朝他投擲過來的一錠銀子便打着轉的砸向了劉經緯,待飛到他身前之時,那錠銀子看看的落在了他的腳下。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老和尚這一手說事震撼了劉經緯,劉經緯也能投擲出回行鏢,但那必須對兵器做一下改變,並賦予這兵器相當的初速度的才行,而這老和尚舉手之間便將銀兩擋回。
劉經緯知道遇到了高人,當下便不敢造次,躬身行禮道,“剛纔頂撞大師,多有冒犯,還請勿怪。”
那老和尚右手撫着鬍鬚朗聲笑道,“哈哈哈哈,施主果然根骨奇佳,若不是當面所見,貧僧當真是不敢相信。”
劉經緯心中一動,也不答話,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離,要看這老和尚能說出什麼話來。
“施主可相信起死回生之說?”突然,老和尚臉色一動,凝視着劉經緯問道。
這話一問出,頓時讓劉經緯心中一驚,右手不自覺的摸向了身後的軍刀,但隨即又放了下來,看着老和尚的身手,自己絕對是打不過的,還不如看看這老和尚說些什麼,說不定是詐自己的呢?
“世間之事無奇不有,若追溯因緣,則人生樂趣頓失,我輩何必在意過多,活在當下便可。”劉經緯出言試探,不承認也不否認。
“觀汝之相貌,當是鰥寡孤獨之相,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終生孤寡,活不二十有二,然而......”那老和尚說完,似乎有些猶豫,走上前來盯着劉經緯一陣猛看。
“大和尚,然而什麼?”劉經緯心中緊張,不由追問道。
那老和尚看了半晌,搖搖頭說,“你這面相似乎是殺星奪舍之相,日後定是殺伐無止,一生坎坷卻主龍興,看不透,看不透啊!”
老和尚打着機鋒,邁開步子便下山了。
劉經緯站在原地,雙眼頓時迷茫起來,這老和尚真的看不透麼?還是看的太透了,卻不說出來?
註定一生坎坷?那又如何?“哼,我所做之事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百姓,至於坎坷,自有我手中軍刀前去抹殺!”
也就盞茶功夫,劉經緯便調整心態,靜靜的站立在風雪中,任那雪花飄打,他自巋然不動。
“大人,大人,宮裡來人了!讓您速速回去接旨!”牛大力還是那麼大嗓門,他這一聲呼喊直震得那樹枝上的雪花一個勁的往下掉落,自己卻渾然不知。
劉經緯回頭,臉上掛這淡淡的笑意,和尚的那番話,他自是留意,但也沒多放在心上,“行了,回去吧,看來真是閒不住啊!”
......
鎮國侯府,劉經緯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聖旨,這次是小皇帝光明正大下的聖旨,再不是那老皇帝一般的密旨中旨了。
侯府中,家人們得知聖旨要來,一大早便開始打掃院落,剷除門前的積雪,鋪上黃土,準備香案供桌,待劉經緯回家之後,他還以爲侯爺他要取媳婦呢。
“那傳旨的人呢?”劉經緯拉住一名下人問道。
“侯爺,傳旨的公公正在內廳喝茶,等您回來接旨呢。”那嚇人說道。
“哦,那你去請出來吧,我們這就接旨。”劉經緯沒有接過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順這些天可是春風得意,他本是東宮太監,專門服侍小太子玩耍,如今太子登基,他也是水漲船高,今日更是撈了個出宮宣旨的差事,心裡美滋滋的,
“李公公,侯爺回來了,請您過去宣讀旨意。”門外,侯爺府的一名家丁輕聲說道。
那李順聞言放下茶杯道,“他鎮國侯可架子真大啊,咱家在這喝了半天茶水,就派你這麼個小雜碎來傳話?讓他候着!”
李順也是第一次出宮辦差,他在皇宮中聽那些老太監說過,出宮辦差是何等威風,面子夠大,不管他多大官,都得客客氣氣的,還得奉上辛苦費,這是既有裡子又有面子。
他這一說,明擺着是要紅包來着,誰知這負責傳話的乃是劉經緯從朔方這偏遠地區調過來的老兵,如何懂得這些彎彎繞?當下便說道,“本人奉侯爺之命前來傳你宣旨,你去便去了,不去我自去回稟。”
說完也不等李順接話,轉身 邊走。
這李順可是氣啊,跳着腳罵道,“劉經緯,你可不要後悔!你敢怠慢欽差,看我不到皇上面前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