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增援肯定比直接從淮水中部主戰場增援要快的多,劉經緯是帶領部隊從淮水中部趕到淮水東部,而趙衡只是放出了一隻信鴿便了。
接到渡河命令的趙衡軍隊一時間便如蝗蟲一般源源不斷的朝着淮水東岸渡河而去,一時間,淮水東部壓力倍增!
“將軍,老崔,已經九天了,援軍怎麼還不來!”城牆上,一臉焦急之色的康有道與軍士們合力擡起一根房樑,朝着城牆下砸去,隨後問到。
崔州平手持寶劍,正不斷的下達着一個個作戰命令,聽到康有道文化,崔州平眼中也閃出一絲佩服之色,這個年近五旬的半老頭,這些日子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
“堅持,再過五天,不,三天,大帥的援兵肯定就到了!”崔州平一劍刺入一名爬上城頭的敵兵,轉頭回答道。
其實康有道也知道這個道理,然而這連續九天的激戰以來,隨着趙衡那邊源源不斷的增援,他們淮東的守城壓力也是越來越大,此時還心中還是慶幸的,劉經緯下達的命令只是讓他們守城。
若是劉經緯讓他們一定要死死的釘在淮水北岸的話,那麼他相信,底下的戰士們早就已經崩潰了,畢竟,那威力巨大的火銃可不是吃素的。
“該死的,快,快!打掉那座箭塔!不然他們等他們靠近之後又要投擲那種飛雷了!”突然間,城牆上出現一絲騷動。
崔州平放眼望去,頓時見對方在短短三天內便又建設好了三座箭塔,若是一般的箭塔,他自然是毫不在意,但是這趙衡軍隊弄出來的箭塔卻不一般,箭塔還是原來的那種箭塔,但是從那箭塔上射出來的卻不是箭支,而是一隻只的投槍,這些投槍上面都綁着一個圓柱形的物體,這物體被投上城牆之後會突然的炸裂開來,讓周圍三五米之內的士兵輕則重傷,重則喪命,崔州平他們將這種東西威力巨大的東西叫做飛雷。
“大帥,那崔州平真是一員虎將,如此攻勢下,他還能守住九日,不過我看,他們也是強弩之末了,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救援?”戰場外的一處山坳中,劉經緯正看着戰報,旁邊的徐賁則是興奮的對劉經緯說道。
劉經緯他們抵達戰場其實有一天的時間了,經過觀察,也對淮東的形勢有着直觀的見解,此刻劉經緯他們能那麼快的抵達淮東,全在於他帶的人乃是整個龍騰的精銳,他一手訓練出來的新軍,人不多,當初朔方三萬守軍中,作爲劉經緯的當家部隊,這一年來也是通過了朔方兵工廠就近武裝了五千人,加上當初劉經緯派給錢勇的一直訓練小隊,錢勇那邊也武裝了一千人,叼魚島帶出來的五萬新軍中,裝備有新式武器的也有三千人之多,加起來總共九千人。
除了淮水西線和淮水中線各留了一隻千人隊外,其他七千人盡皆被劉經緯帶了過來,當然,韓玉那一千人也算在內。若說這支新軍行軍速度明顯要比舊式軍隊快上不少,而且這一路上他們奔走的十分隱蔽,爲了保密起見,劉經緯特地讓這支軍隊駐紮在了戰場以外。
“守住肯定是沒問題的,此刻還不是崔州平的極限,他練兵有一手,而且我當初也將訓練新軍的法子給了他,爲的就是今天他能像釘子一樣紮在淮西,加上南方軍隊的腐朽,說實話,南方兵痞,我劉某人還不看在眼裡!”劉經緯收起手中的情報,對徐賁說道。
然而說歸說,既然來到了淮西,眼睜睜的看着己方一條條性命就此丟去也不是劉經緯的作風,“立刻聯絡韓玉,讓他率領新軍衝殺出來,順便將那三座箭塔給弄了,隨後與我們匯合!同時傳令張遠山,讓影子和暗影準備聯絡佛道二家,準備接收淮南城池!”
“喏!”傳令兵聞言,頓時便朝外走去,也就盞茶時間,這山坳中便飛起了兩隻蒼鷹,一隻往東,一隻往北。
估算着時間,開戰已經九天了,不知道爲何,韓玉今天早晨起牀之後便感覺渾身躁動不安,似乎渾身有着用不盡的力量,此刻他正在帳前揮舞着那把隨身不離的豪龍膽長槍,斷的是虎虎生威,雖然他軍中早就已經普及了新式火器,但是韓玉還是喜歡手中的豪龍膽,他那新式火氣雖然也叫槍,但是卻沒有這長槍握在手中的那種血氣!
“唳!”就在韓玉舞的興起之時,天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韓玉收槍挺立,從懷中掏出一塊紅色絲帕,用固有的頻率揮動着,嘴角露出意思笑容,暗道,“終於要來了麼?”
城牆上,崔州平看着那箭塔上投上來的一隻只長槍,頓時心中火起,這仗打的太憋屈了,對於這場戰爭,他心中清楚的很,淮南兵除了那蠻人部落兵,其他的都是郡兵私兵,這種郡兵私兵他來多少滅多少,守住這城池他心中把握甚大。
然而此刻攻城的卻是蠻兵,而且那蠻兵膂力頗大,站在那箭塔上投擲過來的投槍也是威力大的很,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們城頭上已經出現了一處缺口,崔州平知道,若是不去將那三座箭塔摧毀,這縣城久守之下勢必會出現漏子。
“康有道,康有道!”從女牆便鑽出來的崔州平立刻扯開喉嚨喊道。
突然,在一堆死屍中,一名瘦弱的老者硬是顫顫巍巍的從裡面爬了起來,“在,在這裡,還沒死呢!”
“他孃的,幫我傳令下去,讓李健整頓好我那八百親衛,老子親自去毀了那三座箭塔!”康有道將上身披掛一扯,抄起一把弓箭便朝敵軍射去。
“老崔,你去吧,這次我可不能幫你跑腿了,我這把老骨頭是爬不動咯!”康有道大口的喘着氣,苦笑着說道。
就在三米開外的崔州平一聽,頓時心中一緊,連忙朝着那康有道跑去,這康有道這一年來和他同甘共苦,二人雖然是上下級,但是在心中,崔州平一直把康有道當成自己的老哥哥。
“咋了,咋了!傷到哪了?”三兩下扒拉開壓在康有道身上的屍體,崔州平口中卻不斷的問到。
“嘶!”康有道沒有回答他,倒是崔州平看到眼前一幕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康有道雖然是躺在地上,但是崔州平一眼看去便發現,從小腿以下,康有道的兩隻的腳卻是齊齊的被炸斷了。
“老哥,忍忍,忍忍,我這就帶你下去。”二話不說,崔州平抄起康有道便往城牆下跑去,同時大聲喊道,“王二虎,你接着指揮戰鬥!”
“喏!”城牆上一名大漢應諾,便站在了原來崔州平指揮的地方,不斷的發號施令。
然而,就在崔州平心中火急火燎的趕到城下去的時候,那王二虎卻是喊道,“將軍慢走,將軍慢走,城門開了,我們這邊衝出了一支隊伍!”
“嗯?”崔州平心中一奇,隨機眼睛一轉,已經是意識到了什麼,便立馬又揹着康有道跑向了城門樓。
站在城門樓的最高處,崔州平與康有道二人卻是將整個戰場看的清清楚楚,此刻圍攻他們南門的趙衡士兵有着不下四萬人,此刻一隻千人隊卻是騎着戰馬不斷的朝前衝殺着。這隻隊伍再沒有穿着他們看到的那種花花綠綠的布衣,而是套上了魚鱗鎖子甲,同時人人身後披着一條白色的斗篷,在整個戰場中顯得霎時刺眼。
“這是怎麼回事?”斷腿的康有道還在崔州平的背上趴着,饒是他傷口再疼,臉色再蒼白,但是也不能取代他此刻心中的震撼,之間那戰馬重出城門口的剎那,一聲聲清脆的“啪、啪、啪”的聲音便從這隻隊伍中傳了出來。
隨機,那還遠在二十多米開外的一名名淮南士兵便如割麥子般的倒了下去,也就是瞬間便衝到了箭塔所在的地方,隨後就是三聲巨響,那原本還矗立在城外囂張無比的三座箭塔便轟然的倒塌下來,壓向了淮南士兵,一時間哭爹喊孃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崔州平放下了一隻手,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疼,很疼,這不是做夢。
“難怪,難怪這韓玉早前不肯出手,想必今日大帥已經到了吧,這種層次的力量果然是鬼神之兵,三天,最多三天,援兵必將到達!”崔州平滿臉脹紅,他知道韓玉一直跟劉經緯有聯繫,而且這麼一隻強大的力量顯然是劉經緯安在這裡的等候命令的,此刻他們出城了,那就意味着劉經緯已經到了,而且這毀掉箭塔的行爲就在告訴他,敵人建造箭塔要多久,那麼援軍就在箭塔建造好之前趕到!
“他孃的!待得援軍一到,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這羣王八羔子!”
往南,劉經緯他們肯定是趁着戰亂往南,這樣一隻部隊往南而去,定然會狠狠的切斷這渡過淮水的淮南兵後勤,哼,甕中捉鱉,關門打狗,他崔州平也要出出這口惡氣!
“走!老哥,咱們療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