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夏與司徒焰等人匆匆送着龍傲天前往秦老最高軍事基地的時刻,追着無天的雲隱突然出現,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朝夏自己一人跳下車,讓人留在車裡等待。
“雲隱,你到底想幹什麼?走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這刻朝夏非常的生氣,氣雲隱不吭不響就殺了龍傲天,從他冷血無情舉刀那刻,她對他再也談不起好感,甚至仇恨。
然而,雲隱自己也看出了朝夏目中的憤意。
“你不應該這樣看我。”雲隱面具底下的黑眸,頓時流蕩失望,還有不知名的傷心,未等朝夏回話,他又莫名傷感口吻補充一句:“你不應該這樣對我……”
“你怎麼對你了?是你不應該傷害龍大哥!”朝夏非常意外,甚至覺得莫名其妙,明明雲隱有錯在先,怎麼雲隱纔是那個委屈受傷的人?反而她倒成了天理難容壞事做盡了一般?
“龍大哥?龍大哥!又是龍大哥!你似乎有了這麼一個男人已經忘記了你的師傅!你的師傅現在過得好不好,是生是死,這一刻你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不緊張了!”雲隱突然暴吼,一口氣一動怒說了一番驚人之語。
“師傅?”朝夏立即一臉驚駭,見鬼似地瞪着雲隱:“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還緊張嗎?你已經有了龍傲天,已經完完全全將我忘記了,在你心裡,他比我更重要!我是誰對你已經不再重要……”雲隱一直哀怨的表情,說了一堆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你是師傅?”朝夏不可置信瞪大了眼,腦中莫名冒出龍璃這個名字。
“我走了,你保重!永遠別再找我!”龍璃目光突然一閃,身子開始後退,逃避的舉動正合了朝夏的猜測。
“你別走!”朝夏已經認定,這個名叫雲隱戴着面具的男人,正是她苦苦尋覓的男人,因爲那哀怨淡淡憂傷的眼神太像龍璃了。
如果雲隱真是龍璃,那所有的一切都說得通了,自從在崖底他聞到她的血味就懷疑她是朝夏,然後他一直跟蹤她,整整盯着了近十天,直到聽到她唱的那首歌,還有得知她在找自己,所以見她危險,他出現將她救了,然後帶她去闖關幫她升級咱有三千虎賁。難怪他會阻止她去找龍璃,因爲他本人自己就站在她的身前。難怪他知道她與龍傲天接吻了會如此陰森生氣。難怪她見到他從初始微懼到最後像是遇到了熟人一般,沒有生疏。難怪她現在緊張龍傲天對他惡言惡語,他會如此傷心失望。
“師傅,你別走,對不起……”朝夏連忙追上幾步,奈何龍璃不僅沒有停下腳步,甚至越退越遠。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自作孽不可活……”龍璃的雙眸瞬間通紅,隱隱有淚光在閃動。
“師傅,你在說什麼?是夏兒不對,夏兒不應該愛上這裡的凡人,更不應該剛那樣對你說話……”龍璃似乎在躲避她,她每靠近一步,龍璃就退三步。
“師傅,你停下好嗎,有什麼誤會我們說清楚,還有,你把面具取下,讓我看下你好不好?”朝夏雖然認定了雲隱就是龍璃,但是還未見到真實面孔,她始終有些疙瘩。
“不了夏兒,爲師的面具取不取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爲師早知道自己會有這一天,你愛上別人是爲師的報應,是上天在懲罰爲師昔日犯的錯誤……”龍璃突然喝止朝夏靠近,又說了一堆令朝夏不明所以的話。
“師傅,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什麼報應不報應的?”朝夏見自己的師傅變成這樣,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從未見過龍璃這麼語無倫次,連讓她緩神的機會都不給。
“龍傲天與我長得一模一樣,就如同你與你娘長得一模一樣,總會讓人產生錯覺……”龍璃腦中回想往日的兩張最愛的容顏,又自言自語了一句。
“我娘?”忽聽這個詞朝夏呆站住了,迷惑地皺起眉:“你不是說你也不知道我的來歷嗎?怎這會又說我與我娘長得一模一樣?”
“她很美,美得令人之窒息……你也一樣……”
龍璃彷彿沉淪在自己的回憶裡,答非所問,連眸光也無了焦點。然而,未等朝夏驚醒,他的身形突然一掠,就如來時般,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師傅,別走!”朝夏想過去追那一抹黑影,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追上。於是,在她的猶豫間,龍璃早已不知去向。
“師傅,你怎麼不等我就走了?”朝夏感覺自己的天一下塌了,她努力地在這個都市存活,就是有了尋找龍璃這個信仰,現在,龍璃卻突然出現,然後不給她回神和解釋的機會就突然離開,她猶如一下就失去了人生目標,感覺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師傅,爲什麼不等我?我不想呆在這裡啊,爲什麼不帶我回水澗大陸了,你明知是我,怎能不帶我回去?”眼眶一熱,她望着龍璃消失的方向,生平第一次像失去父母的孩子忍不住哭了。
龍璃是她心中唯一的親人,突然一天最愛的親人不要自己狠心將自己拋下,任誰也無法接受。
“朝夏,你和他說了什麼?你怎麼哭了?”
在車內等待朝夏的衆人,見朝夏莫名流淚想要追着雲隱離去,衆人呆了,顧東城兀先跳下車,之後是司徒焰與皇甫宸。
皇甫宸見狀,急忙拿出自己的手帕遞上,怎知朝夏指腹往眼睛一抹,竟沒有接去他的好意。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朝夏想起龍傲天急需救治,身子一轉。
“你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沒事!”司徒焰緊盯着朝夏的眼睛,和她刻意挺直的背。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哪來這麼多廢話!”朝夏不僅有事,還非常的傷心,她甚至想瘋狂去找龍璃。但是這刻不行,她必須將自己的事先放一邊反抗在幻想鄉最新章節。然而,她還是情緒失控了,司徒焰一挑破,她惱羞成怒了。
“沒事就好,快上車!”皇甫宸太懂察言觀色了,見司徒焰還不解風情想問個究竟,他急忙推着司徒焰上車。
黔嶺最高那座山峰頂上,一人一鷹正爲彼此作伴。男人正四仰八叉躺在一塊巨石上,口中正灌着酒,喝酒就像在喝水一般,而怪鷹則不時撲扇一下翅膀,似乎在告訴男人,它正在爲他擔心一樣。
一壺酒灌下,龍璃將酒壺往崖下一扔,隨後通紅的雙眼望向怪鷹,聲音嘶啞地說:“我很可憐對不對?又變成我一個人了!”
怪鷹搖動了一下頭,似乎在說,不可憐。
龍璃突然狂笑:“不!我確實可憐!我真希望我能像個凡人一樣,可以生老病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死也死不了,心愛的兩個女人全都丟下我而去,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行屍走肉……”
怪鷹用翅膀輕撫過龍璃的身子,似在安慰。
龍璃見狀,心裡更是一陣悲涼,又拔開一瓶罐裝碑酒,又是一口氣喝下。
“我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她們都會愛上凡人?我哪裡比他們差了?我哪裡不如他們了?她們要寵愛,我將她們寵上了天,她們要什麼我給什麼,爲何最後她們終是背叛我?心瑤這樣,夏兒也這樣……”
怪鷹沒有再扇動翅膀,而是鼓碌着眼睛,像在思考。
“難道非要逼我用卑鄙手段,才能得到她們嗎?”忽地,龍璃目中陰冷光芒一閃,尋問的目光睇向怪鷹,逼人的口氣:“你說!是不是得到了女人身體,就等於很快得到她們的心?女人也像那些俗物男人一樣都是先(性)後愛的動物?”
怪鷹鼓碌着眼睛,搖了一下頭顱,通人性般不贊成他的話。
“你不贊成?可我總覺得自己對女人太仁慈了。”龍璃陰森的嘴角擠出了這麼一句驚人之語。
怪鷹慢搖的頭顱這會兒又重重地搖了幾下,似乎在說:不可以,你不能這麼做,否則早晚一日你失去更多。
“我當然知道如果我強佔了夏兒,她會恨死我,如同當初她的母親……心瑤寧願死也不許我笨她的身體,她誓死也要爲那個男人守貞!我逼死了心瑤,當然不會再讓夏兒離開我……”龍璃一下聳拉了腦袋,本來寒光畢閃的雙眸漸漸被霧光取代。
怪鷹聽到這裡,居然頭一次點頭贊同了他的話。
“可是我很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夏兒也拋棄了我,我爲她,變成現在這個鬼模樣……”龍璃絕望了吼了一聲,隨後大掌慢慢揭開了臉上的面具。
當那張容顏盡毀滿面猙獰皮肉都皺在一起的五官暴露於空氣,怪鷹那鼓碌的雙眸如人雙眼閃過驚駭。
“看見我這副鬼模樣,你也感到害怕了吧?要是夏兒看見,她一定也會做噩夢,內疚自責。”
怪鷹突然張了張口,撲扇翅膀。
“我會變成這樣,是當時爲了拖住無天給夏兒時間,元神無天打出了體內,之後掉入了三界之外,元神被那些荒火灼傷了,就算我現在找再多替身,無神與不能也軀殼合成一體,所以纔會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龍璃回憶往事,一陣桑蒼。
怪鷹又張了張口,擠出幾句怪聲。
龍璃突然眸光一冷,霍地坐起,冷聲道:“你說得對,罪魁禍首是無天!不報此仇,難消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