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人失望的是,他們卻沒有看到雲蕭的臉,因爲他不知什麼時候早已轉過去身子,正在吃着那道白汁鮰魚,吃的津津有味。
投過去的目光全部落空,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看到了雲蕭略顯清瘦的背影,讓一干觀衆不由得感到幾分尷尬。
站在一旁的楊成武眼中露出惶恐之色,雙手攥緊了褲腿,然而他的雙腿彷彿有些不聽使喚,不住的顫抖着,好像他整個人置身數九寒天裡一樣,骨骼肌不受控制的顫慄。
不一會,一道熱流從他兩腿中間流出,順着大腿滑下,打溼了他白色的範思哲西褲,一道水漬掛在上面,看着極爲明顯。
自從被雲蕭廢了命根子之後,每到極度緊張或者興奮這種情緒波動特別大的時候,楊成武就有些失禁,完全讓他控制不住。
看着楊家大少竟然被嚇尿了,場間其他人臉上從震驚變成了嘲笑,不過他們礙於楊成武的身份,並不敢笑出聲。
不過只是看着他們這般忍笑的表情,楊成武就受不了這種尷尬與侮辱,他一邊刻意的夾緊雙腿,一邊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恐懼,話語中像是一個衛道者,大聲質問着,“雲蕭,你到底使了什麼妖法?就算你是修武者,難道就沒有王法了麼?”
“哦?王法?”雲蕭咀嚼了一口魚肉,像是在品味着這個詞語,“你曾經哄騙一個小姑娘到你的晟世傳媒公司當演員,把她騙上牀之後,你也沒有安排一個戲份給她,小姑娘跟你攤牌翻臉,你卻不小心弄死了她,之後把她裝進了道具塑像中沉了靜江,難道這件事做完了你就忘了麼?就你這種人渣竟然跟我講王法?用不用我把那個叫玲玲的故事也講出來?!”
雲蕭的語氣言辭鑿鑿,看不出一點編造之色,真的就像是講故事一樣。
不過這個故事就是真實的,不用任何修飾,不用任何添油加醋,因爲這是雲蕭在楊成武情緒極度波動的時候,隔空使用搜魂之術從他腦海中獲取的,自然一點不假。
“你......你是人是鬼?!”楊成武再不顧潮溼的褲襠,見了鬼一樣小步子後退着,手指着雲蕭哆哆嗦嗦,像是遇到了極其惶恐的事。
之前雲蕭把他命根子廢了,讓他再也碰不了女人,他雖然恨意沖天,但是也沒有這麼惶恐。
因爲雲蕭說的這件事一旦捅出去,足夠他把牢底做穿,甚至直接找閻王爺報道。
他雖然人生最大的樂趣被雲蕭剝奪了,但是他還不想死,不想進監獄吃那碗免費的牢飯。
不過他惶恐之下忽略了一點,雲蕭雖然說出了他心底最大的秘密,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然而他早已經被嚇傻了,哪裡還能想到這一點。
雲蕭沒有理會楊成武的心裡是怎麼活動的,他語氣很淡,但是直指楊成武的內心,“你還能問出來問題,看來你並不害怕啊,那個玲玲我記得好像是姓......”
“噗通”一聲打斷了雲蕭的話,楊成武跪在了地上,渾身哆嗦的求饒着,“雲蕭,哦不雲先生,求你不要再說了,咱倆以往的過節一筆勾銷,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另外......另外我再贈送你一棟別墅,那可是我父親給我準備結婚用的,我一次都沒住過!”
楊成武不顧尊嚴的跪在地上,手裡還拿着一串鑰匙,臉上露出諂媚討好的神色。
場間有些沸騰了,楊大少既然跪地求饒,那就說明那位叫雲蕭的年輕人說的話是真的,他們不禁感慨,有錢人拿人命竟是這般不當回事,拿法律這般不放在眼裡,竟然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惡行!
不過爲了避嫌,沒人敢發出聲音在明面上議論,場間一下子反到安靜了下來。
不過下一秒,一聲怒吼從大廳另一邊傳來,聲音有着虎嘯山林的震懾力。
“你給我起來!”一個穿着西服的國字臉中年男人大喝着,臉上帶着怒意和斥責,“我楊家的後代,跪天跪地跪父母,豈有給他人下跪的道理?!”
十來個保鏢跟在中年男人身後,看着極有威勢,如果放在部隊,這就是整整一個班的兵力,不容小覷。
楊成傑灰溜溜的跟在保鏢身後,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偷偷去彙報的,然而看樣子應該是被楊振興給訓了一番,臉上盡是苦笑,不過熊貓眼倒是淡了一些。
“爸!”楊成武緩緩的站起身,在他眼中父親楊振興就是萬能的存在,自己這點事一定能夠解決,他眼中再次恢復了色彩,剛剛在衆人面前受到的下跪之辱和之前雲蕭帶給他的痛苦回憶再次爬上他的心頭,讓他眼中憤怒的火苗騰地高漲,再一次死死地盯着雲蕭那張風輕雲淡的臉。
看着兒子重新振作起來,楊振興闊步走到馮天恆身邊,關切的問道:“老馮,怎麼樣了?是誰傷的你?”
馮天恆趴在地上,有些難以動彈、口不能言,只是稍稍的擡起左臂,指了指雲蕭這一桌的方向,就無力的垂下了手。
楊振興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竟然能有人把身爲修道者的馮天恆打的如此重傷,看樣子沒有一年半載是沒辦法痊癒了,他索性揮了揮手,安排下去,“趕快把馮大師擡去救治,小心些別碰了什麼傷口!”
“是!”兩名黑衣保鏢快步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把馮天恆擡走,沒有多說一句廢話,他們都是楊振興手下的精銳,自然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
隨着馮天恆被擡走,楊振興的目光落在了這一桌四人身上,傅雨農正襟危坐,小李跨立站起,倆人眼神中沒有什麼波動,顯得很是從容,臉上也沒有強敵來襲的危機感。
而云蕭和傅雅更是淡定,傅雅飯量小,這會還在吃着餐前的甜點;而云蕭一個人不僅幹掉了那條白汁鮰魚,那隻狼山雞也快要被他消滅了,楊振興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正在喝着雞湯,一副滿足的表情。
掃視完了一圈,楊振興把目光定格在傅雨農和小李身上,他以爲馮天恆指的是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看着也是最有氣勢,他完全忽略了那個正在喝湯的青年。
“就是你們辱我兒,傷我兄弟?”楊振興作爲一代家主,自然有着其威儀和風範,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的人彷彿感覺空氣都降低了幾個溫度。
傅雨農人老成精,聽完雲蕭和楊成武的說辭,也是分辨得出雲蕭和楊家有着不小的過節,既然楊家家主找上門來,他正好順手去解決,也算報答雲蕭的恩德,傅雨農把話搶了過去,說道:“適才切磋,出手稍微重了些,不過都是武道中人,想必那位先生很快就能康復。而且是那位先生主動要求過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沒有不接招的道理!”
“我兄弟被打的需要住院,我二兒子被打的眼睛烏黑,我大兒子被你們逼得下跪,今天這賬如果算不清楚,你們別想走出這間酒店!”楊振興一番話擲了出去,彷彿落地有聲,在大堂內迴響。
場間其他人被楊振興的霸道氣場完全的震懾住,呼吸都有些放緩,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然而他們不敢說話,不代表誰都不敢發言。
“楊兄,在我的酒店裡,這般大放豪言,怕是不給我面子吧?”周天海帶着大堂劉經理闊步走了過來,他身材比較魁梧,穿上一身西裝,腳下龍行虎步,讓人感覺到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