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同說要到親兵營去參加此次新兵集訓,便果真的去了。
而他的這一舉動,在讓所有新兵都心生佩服的同時,更是爲全軍其他將領樹立了一個樣板。
包括符虎、羅通、蕭成這些各營的統制,也都一個個的開始隨着新兵在寒冷的冬日裡進行着各種來自後世的軍訓法子。
從基本的隊列訓練,到擒敵、戰術、體能,顧同幾乎是將自己在後世所瞭解到的各項軍訓的內容全部給打包加到了這次集訓之中。
單兵隊列、班隊列、三班四哨、防擊打技術、擒敵拳、基本的戰術訓練,包括臥倒、低姿匍伏、高姿匍伏、側身匍伏,、高姿側身匍伏、停止間滾進和行進間滾進。
如果說對於爲什麼要進行隊列訓練,爲什麼要所有士兵都進行基本的戰術訓練,所有人都不理解,都被顧大人一句:“服從就是。”給打發了的話,那麼接下來五公里負重越野、100米衝刺、蛙跳、俯臥撐、單‘腿’伸登、組合體能練習等一連套的體能訓練,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不是他們不想再問了,而是都沒了‘精’力再問。
試想,天不亮就被“嘟嘟嘟”的起‘牀’號還有一各個鐵面黑臉、胳膊上綁着紅布條的隸屬於親兵營的憲兵隊隊員,催叫着起‘牀’,起‘牀’之後,就是五公里負重越野,好不容易跑完路,到了吃早餐的時間,可是這也只有一刻鐘,吃完早餐,就是長達兩個時辰的隊列訓練,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吃了午飯,午睡一會,就又被一個個的小隊目和各營的統制、副統制從‘牀’上給提溜了起來,的,又是一整個下午的戰術訓練。
別以爲這一天就這麼輕易的過去了,吃過下午飯,一個個的營帳之中,又燃起了燭火,所有將士,還得接受知識訓練。
當有人對這一套軍訓的法子提出質疑的時候,擡頭一看親兵營,看到顧大指揮使也光着膀子,在嚴寒之中接受着比其它各營更加重的訓練內容的時候,質疑者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顧同也覺得累,尤其是當白天跟着親兵營承受完雙倍於其他各新兵營的訓練之後,還要臨時充當軍官預備營的戰略戰術講師,爲所有神武軍的大小軍官還有預備營的預備軍官口吐飛沫的大講特講上一兩個時辰的課程,他就更急覺得累。
有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的自己的營帳。
進了營帳,便倒頭就睡,第二天天一亮,又是終而復始的重複。
爲了這場新兵或者說是全神武軍的集訓,他甚至是暫時和新婚之妻芸娘分離了開來,將家安到了軍營中了。
時間一天天的走過,神武軍全體將士在這個冬日裡面,或緊張、或艱難、或痛苦的就這樣一天天的被磨礪着。
三娃子已經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進的軍營了,現在的他只覺得以前的獵戶生活,距離自己真的是太遙遠了。
那是兩年前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只讓他覺得竟然是有兩三年那麼長久。
因爲訓練優異的緣故,他現在已經是神武軍驍騎營下屬的新兵營一營三縱二隊的小隊長了,雖然當了官,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減少被所有士兵成爲魔鬼訓練的所有套路,相反,成爲了小隊長,他現在所要學習的比普通士兵還要多。
完成了一個月的基本訓練之後,步營、驍騎營、親兵營、斥候營、後勤營、輜重營等等所有的營口,現在都開始進行了分兵種訓練,顧名思義,每一個兵種,都按照自己的實際需要和特長進行分開訓練。
三娃子是驍騎營的騎兵小隊長,現在的他,不僅要跟着普通士兵學習騎術、騎‘射’、俯衝、規避、衝擊等等尋常的騎兵訓練,還要接受騎兵作戰要領、戰略戰術、作戰號令、步騎協同作戰等等一系列的理論知識學習。
還好因爲有了之前一個月的突擊掃盲,讓他識了不少的字,學起這些理論知識學習的時候,便也不再覺得累,相反,越學他還越加的癡‘迷’其中。
尤其是當主講官拿着據稱是有指揮使大人親自編纂的‘狼騎訓練法’一書,給他們講,一支優秀的騎兵就該要有狼羣一樣的耐‘性’、紀律、兇狠、頑強的時候,聯繫到自己以前狩獵的時候,觀察到的狼羣模樣,三娃子越加覺得書上講的有理。
“以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過這些呢?”聽完一堂課,三娃子滿臉懊悔的拍打着桌面,掰着粗大的手指,對身邊的同夥說道:“要是以前就知道獵殺獵物應該虛虛實實、聲東擊西這些法子,那我三娃子現在絕對已經是平涼府數一數二的大獵戶了。”
“三娃子,你又想當獵戶的事情了?我看你小子就是沒出息,現在每個月都有了一兩銀子的俸銀了,你還想那些做什麼?我看你有時間琢磨這些,還不如好好想想,怎樣儘快成長起來,在戰場上多殺敵、多立功、回來後再升個官,銀子那還不是大把大把的有?就算你小子想去凝香苑泡最當紅的姑娘,那也能‘挺’直了腰板去!”
才纔講完一堂騎兵隱藏、佯攻的戰術,賀鬍子對於自己這個小老鄉的滿腹抱怨很是鄙夷了一番後,又鼓搗着‘性’子淳樸的三娃子要有殺敵立功,升官發財的野心呢,爲了鼓動三娃子上進,這廝竟然不惜用長安城最大的一家青樓凝香苑的當紅姑娘來‘誘’‘惑’。
姑娘的‘誘’‘惑’力果然是無窮大,一聽見殺敵立功就可以升官發財,就可以‘挺’直腰板去泡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凝香苑當紅的姑娘,所有軍官各個眼睛‘露’出‘欲’望的光芒,拉着賀鬍子就要他繼續再講一堂,好更加多的學些本領,上戰場立功,立了功之後再回到長安來泡姑娘。
“這賀鬍子竟是胡整。”隔着營帳,正陪着顧同視察將士們夜晚學期情況的陳季常,老遠就聽見賀鬍子這個夯貨居然敢‘誘’‘惑’才才步入軍營的淳樸少年去想什麼逛青樓,泡當紅姑娘的事情,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的就想進帳去阻止賀鬍子的胡言‘亂’語,省得帶壞了下面的這羣乖寶寶。
顧同看到卻是一笑,擺着手對陳季常說道:“由着這傢伙在這裡‘亂’整吧,別去管,只要他能給我帶出來一支嗷嗷叫的兵出來,管他用什麼法子呢,你啊,還是陪着我繼續溜達吧!”
說着話,就繼續往前走,理也不理賀鬍子不時夾雜着葷段子的教學法子。
陳季常一看,顧大指揮使都甩手不管,他也就不再‘操’心,笑罵了一聲賀鬍子,就跟着顧同繼續往下視察。
賀鬍子其實打顧同站在帳外的的時候,就知道指揮使大人在帳外聽自己講話呢,本來他還以爲顧同會治他一個引‘誘’未成年少年犯罪的罪名呢,沒想到顧大人不但不罰,還誇讚自己教學有法,於是滿心自豪之下,不顧全營將士只要再講一節的請求,愣是給再講了兩節。
按照賀鬍子的話來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泡凝香苑頭牌姑娘的將軍就不是好將軍,爲此,他要鼓勵全體驍騎營軍官在這一點上,一致向他這個副統制看齊,爭取達到思想上和行動上的大統一。
對於賀鬍子的胡整,顧同是樂見其成的。
在他心中,李雲龍能夠帶出來一支支嗷嗷叫的軍隊出來,不就是因爲李雲龍本身‘性’格中的那股子豪俠做派嗎?對於軍人,只要不違反軍紀法規的胡整,都是可以利用起來的調動士氣的正能量。
爲此,顧大指揮使還特意讓自己的頭號大助手陳季常拿起筆桿子,專‘門’寫了一篇‘賀鬍子帶兵法’,通報全軍進行討論學習,並號召全體將士,要深刻理會、學習、貫徹賀鬍子所說的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泡凝香苑頭牌姑娘的將軍就不是好將軍的偉大論斷。爭取人人上進,力爭上游,建設和諧、強大、勇敢的神武軍,爭做有理想、有奔頭、有想法、有行動的神武軍四有好青年。
顧大指揮使的這一派動作,讓本來就傲嬌的不得了的賀鬍子更加的傲嬌,走路更加神氣不說,還逢人便自誇自己帶兵有法,簡直成了神武軍的嗷嗷叫。
不過,再被顧大指揮使知道他的小傲嬌模樣後,果斷的就給送進了傳說中的小黑屋,有吃有喝的面壁思過了三天,出來之後,賀鬍子再也不敢‘亂’嚼舌根了。
“一定是自己講的太好,遮了大人的風頭。”出了小黑屋,賀鬍子如此來總結自己被罰的緣由。
幸好這次他吸取了上次‘因言獲罪’的經驗教訓,關於心中的深刻總結,是一丁點兒也沒對旁人說,要不然,這廝一定會被逐漸成長爲萬惡的地主階級、封建官僚、一方豪強的顧大指揮使再次關進小黑屋,而且一定是會被關上半個月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