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山腳,車燈明亮,形形色.色的跑車蓄勢待發。
主辦方一行人姍姍來遲,男人西裝革履,女人穿開到大腿根部的旗袍。
“咳咳,”一箇中年男子清了清嗓,“諸位,老規矩,下注者,十萬一注!”
陳文博心頭無言。
十萬,一注?
我靠,下一注的錢也沒有啊!
林佳更是張大了嘴巴,嘴裡低聲叫着“yes!太刺激了”一類的話語。
“關於賽車手之間的賭注,各位自行定奪,我們也不摻和。”中年男子眼神清亮,明顯自有打算。
也是,沒有這些紈絝子弟的矛盾與爭鬥,那得少多少賽車的人?
“到處是老狐狸!”陳文博暗自腹誹。
“那麼,諸位就自行定奪吧!”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也不搶風頭,退到一旁等待。
一輛把莎拉蒂中,一個男子戴着墨鏡,微眯着眼,打量着李青和陳文博。
他鑽出車門,“砰”的一聲關上,走了過來。
隨着他的腳步,不少人也將視線投了過來。
“李少,好久不見啊。”他摘下眼鏡,一臉笑容,伸出一隻手
“秦少,你也有興致來這邊小打小鬧?”李青伸出手,和他緊緊握住。
秦挽瀾。
陳文博很清楚,上次那個女殺手,十有八.九是她請來的。
“這就是陳文博吧?聽洗象說,你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秦挽瀾一臉溫和,人畜無害的樣子。
“久仰秦少大名。”陳文博沉穩出聲,伸出右手。
秦挽瀾轉過身去,佯裝沒有看到。
蔑視,這是下馬威。
陳文博心中一沉,卻立即應變道:“老三,給支菸抽抽。”
那隻伸出的右手,不再顯得那麼尷尬。
四周的人,仍是一聲冷笑,有着居高臨下的意味。
接過一支紅河(道),陳文博默默地抽了一口,出聲道:“秦少也想飆車?”
秦挽瀾看了他一眼,溫和笑道:“我不會飆車,倒是手下有那麼個司機,被稱爲燕京車王。”
“怎麼,你要來一把?”秦挽瀾不再看向陳文博,視線投向了李青。
“小賭怡情,賭注五十萬吧。”李青點頭,就要上駕駛座。
陳文博拉了他一把,示意自己要上。
李青無言,這貨還真以爲自己能秒學了!
“李少,我們倆就坐着,看看自己人的表現嘛。”秦挽瀾眼神玩味,微笑着回到了車上。
這一下,陳文博理直氣壯地坐上了駕駛座。
李青和林佳愣了愣,竟是沒一個敢上車。
“你們愣着幹嘛?上來啊!”陳文博挑眉,似是勝券在握。
兩人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生怕被這個沒學過開車的“馬路殺手”,給直接送往西天極樂世界了。
“上來吧你們!”陳文博氣樂了,兩下把兩人塞進了後座,“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此時,三輛車已經準備完畢。
因爲道路寬度的問題,只能三輛車一同出發,多一輛就容易摔下山了。
分別是李青的法拉利,秦挽瀾的瑪莎拉蒂,還有一輛普通的···大衆?!
“大衆,也能用來這麼飆車!?”陳文博只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白癡啊,只是外形是大衆,系統全部改裝過了。”李青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暗自思忖着,等會一定不能讓這貨開快了!
前來觀看和賭博的人,幾乎心中已有了定論。
看李青那個反應,顯然是對手下的賽車手不自信。
秦挽瀾的車手,雖然有被吹捧的嫌疑,但仍是燕京車王。
至於那輛奇怪的大衆,往往是主辦方讓人刻意下注其他人。最後卻憑藉優良的改裝系統,有可能成爲黑馬!
於是,這麼多人,竟沒有一個看好陳文博的,紛紛下注另外兩人。
“李青真是頭腦發昏了,讓這麼一個人出馬。”
“對啊,看來這次秦挽瀾已是勝券在握。”
“呵呵,看李青不敢上車的反應,這次不跌下山崖就算萬幸!”
衆人議論紛紛,陳文博卻只是沉穩一笑,置若罔聞。
“老三,借我五十萬?”陳文博轉過頭,看向李青。
“你瘋了?”李青瞬間想通了其中關鍵,“你真以爲你能贏?”
“算了算了,”李青搖頭,“我現在就去下你的注,輸了算我的,贏了歸你。”
語畢,他推開車門,逃離了這輛車。
這一下注,就再也不想回來。
雖然,他莫名地認爲陳文博可能會贏,卻仍是覺得不可思議。
陳文博有些感激李青的豪爽,卻不知道李青的想法。
贏不贏已經無所謂,區區五十萬,李青揮霍得起!
主辦方開來一輛房車,車頂一個大屏幕,與山上的各個監控設備連接。
還有實況直播?
陳文博樂了。
旗袍開到大腿根的妖豔女子,出現在三輛車的前側方,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
陳文博深吸一口氣,迅速進入狀態,蓄勢待發。
“二!”
三輛車近乎同時啓動了引擎,儘管降噪極佳,卻也有陣陣轟鳴之聲。
“一!”
三輛車緩緩起步,一直抵到盤山公路前的白線,一分不多,一毫不少。
“出發!”
“嗖!”
三輛車如離弦之箭,速度飛漲,飆向臥龍山路!
“嗚呼!”山下中人發出一聲歡呼,將視線投向了大電視。
瑪莎拉蒂第一,大衆第二,法拉利第三。
三輛車緊咬着距離,似乎恨不得將前面的車撞成殘骸!
180碼,200碼,220碼!
陳文博面不改色,急速提升車速。
法拉利擦着大衆的邊,已是並駕齊驅。
不少人皺眉,面露詫異之色。
“怎麼可能?”
“難道,是李青和他演的一齣戲?”
衆人將視線投向李青,卻見他面色如常。
儘管內心震驚,但他仍是面不改色。
喜怒不形於色,這是父親教他的第一課。
“這也能秒學!”他心中暗自激盪,眼中閃過異色。
這個人,家族有大用。
這樣秒學下去,豈不是全才妖孽?
一個拐彎處,瑪莎拉蒂和大衆稍微降了點速,準備一過拐角,便立即提速。
而陳文博眼前一亮,一眼便將拐角的每一個細節,牢牢記在腦海!
“機會!”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速度不減!
“吱——”
法拉利一個急速漂移,輪胎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左邊的車輪,近乎是貼着山崖的最邊緣擦過!
“啊!太爽啦!我要飛起來啦!”哪怕繫着安全帶,林佳仍是被甩得左搖右晃。
巨大的離心力,將她死死抵向後方。
整個人頭暈腦脹,飄飄然,像活在夢中。
而只是向車窗邊看了一眼,她瞬間清醒過來。
崖壁陡峭,摔下去絕對是車毀人亡!
“瘋子!”
大衆車的副駕駛座,傳出這樣一句話。
當彎道拐過,法拉利似一尾靈活的紅鯉,插在兩車之間。
暫時已是第二名。
這種極限的刺激,讓陳文博十分享受,頭腦卻愈發冷靜。
要賽,要賭,就要第一名!
陳文博死盯着前方的路況,也時刻注意着瑪莎拉蒂的動向。
同時,他沒忘記身後窮追不捨的大衆。
從後視鏡中,觀察着大衆的動向。
大衆想從哪個方向超越,法拉利就會就在哪個方向擋着。
一心三用,仍能死活不給他機會!
“坐穩了。”陳文博一笑,猛地加大了馬力。
“啊!”林佳發出一聲尖叫,極富有穿透性。
陳文博向右打方向盤,做出一副要從右邊超車的模樣。
右邊靠近山的內側,不容易墜入懸崖,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瑪莎拉蒂果然中計,向左邊偏離,要擋住他的去路。
陳文博猛地向左打死了方向盤,以一個極爲刁鑽的飄逸,成功從左方跟了上去!
他不怕行駛在沒有護欄的左側,因爲自信自己不會摔下去。
而後,燕京車王似乎發狂了,也是提高了速度。
兩車並肩而行,將“黑馬”大衆甩在了身後,並且仍在拉開距離!
“撞他。”瑪莎拉蒂中,秦挽瀾面無表情,淡淡出聲。
在這種情況下撞擊,無異是要陳文博車毀人亡!
燕京車王林立國,這個戴着眼鏡的男人,短暫地猶豫了一下。
而後再不遲疑,猛地操作方向盤,撞向那輛法拉利!
“砰!”
兩車相撞,竟是擦出了一蓬火花。
在巨大的動能下,兩輛車都向相反的地方斜移。
輪胎與公路的摩擦聲,異常刺耳。
“啊!嗚嗚嗚!”受此驚嚇,林佳竟是大聲地哭了起來,認爲自己死定了。
瑪莎拉蒂撞在山壁,右側後視鏡直接損壞,擦起一蓬火花。
秦挽瀾卻置若罔聞,只是冷笑一聲。
陳文博猛地向右打方向盤,卻仍是沒能止住滑向山崖外的趨勢。
這一瞬,時間彷彿靜止。
僅僅一瞬間,陳文博妖孽的大腦中閃過極多信息。
形意拳,三體式站樁。
易筋經,三盤落地式。
在生死一剎,他“砰”的一聲推開了車門,在汽車疾馳中,伸出一隻腳。
踏向公路邊緣。
“砰!”
一聲巨響,腳與地面重重砸在一起,激起一蓬煙塵。
渾身內勁集聚於腳跟,有三體式穩而不動,亦有易筋經倒轉乾坤。
落腳,如生根。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巨大的摩擦力使得陳文博鞋底冒煙,似要燃燒起來一般。
然而,配合着他一直向右猛打的方向盤。
墜落懸崖的趨勢,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