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晚報、燕京晚報、燕陽電視臺、燕京電視臺、燕京新聞網等等,從報紙、收音機、電視、網絡,都市大逃殺事件和神秘的見義勇爲之人,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報道。
11111寢室,已是較爲難得四人齊聚。三人看看手中的報紙,又看看一臉淡定,臉上卻近乎寫着“深藏功與名”的陳文博。
“今日燕陽發生恐怖分.子襲擊事件”,加粗加大的標題在正版面最顯眼的地方,其下圖片與配字佔領了很大一部分席位。
報道簡明扼要闡述了當時的情景,並強襲擊者已被一槍擊斃,任何妄圖挑戰華夏國威的恐怖行爲都是紙老虎云云。這是安撫民衆,理所應當的行爲。
其後便是一個有勇有謀的青年,如何在這場危機中勇敢面對,又如何利用高超的手術專業知識,拯救了一個年輕的生命。在大肆地宣揚與鼓勵這種行爲後,提到這個年青人不願留下姓名。
“據知情人士透露,該青年不願留下姓名,只自稱暴風城的王。”
在這句話的旁邊,卻配了一張陳文博在公交車上的正面照,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暴風城的王”。
李青有些發笑,拍了拍陳文博的肩膀道:“兄弟,真是深藏功與名啊。如果不是這張圖片,我都不知道是你了。”
陳文博有些牙癢癢,哪知道這些狗仔隊這麼沒節操。當場肯定是沒有人給自己拍照的,陳文博很清楚,總不至於還有個什麼高級特工在自己沒發現的位置,就爲了拍一手新聞吧?
那這張圖的來源就很明顯了,只能是公交車上的攝像頭錄製的視頻。狗仔隊簡直喪心病狂,居然還從公交公司的錄像視頻剪輯出了這張照片!
上新聞陳文博是早有預料,但沒想到這麼直接粗暴,把頭條給拿下來了。什麼國際明星發佈專輯、什麼官員敬業奉公、什麼商品升值貶值,統統都被這個新聞橫掃到了角落。
“暴風城的王”,這五個字中二氣息十足,更是奪去無數的目光與遐想。
“行了別鬧了,這件事的重點應該在見義勇爲,不是暴風城的梗。”陳文博看着三人古怪的眼神,有些深深的無奈。
接下來,陳文博跟李武興仔細講述了ktv所在的位置,及其規模等基本情況。當李武興聽到裝修齊全,設備完整,當場就差點跳了起來。
“豪情如日月,壯志當凌雲!老二你放心,我這就把文案和招牌設置一下。”李武興幹勁十足,當場拿出了紙筆。
“文案不許文縐縐的,晦澀難懂。”陳文博對他那一套酸腐玩意兒太瞭解了,生怕他直接來一串古詩文言文。這是ktv,又不是什麼琴棋書畫那種充滿詩情畫意的俱樂部。
李武興這邊交代完了,陳文博急忙告辭,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區居所。
燕老爺子准許了自己打造地下王國,甚至還給了自己這個ktv,其中與燕淺溪的暗中幫忙有很大關係。
然而這個精緻古典,猶如畫中仙的女子清冷依舊。暗中幫助自己,卻是隻字不提,更不求回報。
當陳文博推開大門,感受着家的氣息,突然有種久違的感覺。柳夢月也是早早回來了,四個女生正在看電視新聞,陳文博一進門就聽到“暴風城的王”五個字,差點腳下一個趔趄。
“王,你回來了,需要奴婢爲你寬衣嗎?”紅玫瑰婀娜起身,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向陳文博,眸光中送來陣陣曖昧的秋波。
只是眼中那抹笑意與戲謔,是怎麼也抹不去的。
“愛妃辛苦了,還是陪朕歇息了吧。”陳文博板着臉,也跟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一番瞎扯交鋒後,兩人都沒佔到上風。陳文博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沙發上燕淺溪的身旁。聞着那股清幽的淡香,陳文博認真道:“無論如何,多謝你了。”
“不用謝,我只是想讓那個像紅衣女鬼的女人早點滾出去。她有了事做,我也就不用成天幫你盯着。”燕淺溪聲音冰冷依舊,微微皺眉。陳文博坐這麼近,讓她有些不適應,當即往另一邊擠了擠。
“哎喲,燕謫仙你擠什麼擠,老孃奶都要被擠出來了。”林佳誇張地叫嚷,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燕淺溪面若寒霜,看來兩人的關係還是沒有好轉。
燕淺溪起身,不言不語就要離去。
“你現在就要走?”陳文博有些微訝,她還是一往的與衆不同,仿若遺世獨立的謫仙。
“文件都在茶几上,紅玫瑰有足夠的啓動資金。她開始去忙碌了,也就不用防着養狼在室。”燕淺溪聲音清冷,毫不避諱,直接推門而出。
“我送你。”陳文博一聲嘆息,直接跟了上去。
“王,你的妃子要吃醋了。”燕淺溪偏着頭,若清泉石上流的聲音中,難得帶上了一絲笑意。
陳文博有些牙疼,一個個都愛拿這件事打趣自己。
兩人下了樓,出現在小區綠化帶旁的葡萄架下。
正是新月如鉤,撒下大片若羽毛潔白神聖的朦朧華光。夜裡寒風蕭瑟,時而捲起幾片落葉,從兩人身邊拂過。常綠的灌木叢中,仍有蟲鳴輕唱,在靜謐中愈顯清幽。
“初見和別離,都是這般良辰美景。這天地景色,彷彿都因你而美,卻也因你失去了顏色。”陳文博一聲輕嘆,似心有萬千感觸。
陳文博與燕淺溪並肩而行,卻一直在打量着她。月色爲她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銀輝,高挺精緻的鼻樑、黑如墨玉的瞳孔仿若蘊藏詩菁,水靈細膩的瓜子臉好似花盡了女媧捏泥人所有的精神。
陳文博的眼睛純粹而澄澈,帶着最乾淨的欣賞美的感情。燕淺溪的美,近乎是奪天公造化,越是仔細打量,越是感覺到其完美無瑕。
這種美,仿若精巧別緻的蘇州園林,讓人心生欣賞,卻沒有半分猥褻之心。
“看夠了嗎?”燕淺溪腳步一頓,明顯是感受到了陳文博的目光,語氣中有些警告的意味。
“沒有。”陳文博遵從自己的內心,近乎是脫口而出。其臉皮功夫之深厚,讓燕淺溪也爲之無言。
“初次見你舞劍飲酒頗爲驚豔,只是今日沒有酒,甚爲可惜啊。”陳文博一聲輕嘆,學足了魏晉蝨子風骨。
“喝酒之事,何時不可去?上次你教我書法,這次我教你飲酒。”燕淺溪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讓陳文博有一絲錯愕。
隨後陳文博打蛇隨棍上,當機立斷道:“那我們現在就去酒吧,只是怕你不喜那種場所。要是再不行,也有家古色古香的茶樓,裝潢倒是頗爲典雅高端,以茶代酒也並非不可吧?”
“算了,跟你聊茶道等於對牛彈琴,喝酒吧。”燕淺溪負手前行,月光下的身影越顯空寥。明明如此有煙火氣息的對話,在她說來仍是那麼淡雅,不染塵埃。
夜裡正是酒吧這類場所最爲火爆的時刻,昏暗迷離的彩色燈光旋轉着投下,dj音樂適時地播放着。兩人進場時,三三兩兩的人已落座,舉着高腳玻璃杯高談論闊。
這是典型的魚龍混雜之地,有人穿得流裡流氣,身上紋着各式猙獰的紋身。每次陳文博看到都會忍不住吐槽,這樣千篇一律地紋龍、虎、蠍子,不是很容易“撞衫”?要不還是整個hellokitty、史努比、海綿寶寶,看起來多帶感,印象深刻一目瞭然嘛。
也有些人穿着得體,言談舉止看起來斯文氣息十足。只是搭訕起身旁的美女,一點也不覺得如何與禮不符,比起那些流裡流氣的人,說不定還有更高的泡妞技巧。
這種地方從不乏各種時髦的美女,但燕淺溪的漂亮程度,以及那種仙子墜凡塵的氣質卻幾乎與此格格不入。因此當她走進大門,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生的目光。
看到燕淺溪皺眉,陳文博頓時會意,走到吧檯向服務生問道:“你好,請問有包間嗎?”
想了想,乾脆無恥地補充道:“最好是那種古色古香的,再有琴棋書畫各種東西。”
服務員愣了一瞬,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陳文博。尼瑪啊,這裡是酒吧,你確定你沒有走錯?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倒確實有一間包間,有一臺古箏。但那是老闆娘閒時陶冶情操用的,恐怕我是無能爲力。”服務員被逗樂了,心想你給我開玩笑,我也給你開。我就不信了,你還能跟老闆娘搶一搶心愛之物。
而與此同時,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正坐在一角,與一個衣着得體的年輕男子相對而坐。看到英俊男子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這個老闆娘頓時懂了他的心思,輕聲問道:“趙少可是看中那個女孩?”
英俊男子神秘一笑,自顧飲酒。
老闆娘頓時會意,起身向服務員道:“小李不用管了,我帶兩位貴客上樓,我就想聽聽這位姑娘是否能配得上天籟古琴。”
陳文博看着那個英俊男子臉上的微笑,莫名有一種打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