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大少爺,這周霖把城門這麼一開,饒是我們的人出城的話,反倒會引來關注的目光,這恐怕不妥啊!”
鄭以欽皺皺眉,他是想把鄭家摒除在外,讓周霖出頭挑事,卻不料束手束腳的成了拘束。
“靜觀其變吧!”龍易只帶了先鋒軍去,根本不可能是鬆月國大軍的對手。等到龍易落入了鬆月國大軍的手裡,這場驚天動地的陰謀纔算是真正的成功並勝利了。
對於延城發生的一切,龍易是全然不知,更不知道尚垣已經奪下了嶧城。此刻的他,正跟上官鳳綰一起研究着地形圖,兩個人有着共同的想法,那就是讓鬆月國的大軍待在石山之上下不來。
下來的人也是由着他們打。
兩個人的排兵佈陣都是老藥師教的,自然有着共同的想法。
山上的陷阱在龍易的人安排下,做的比上官鳳綰帶人去做的更精細,更要人命,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現在唯有等待着最後迸發的時刻。
有人引路,石山上就算是沒路也被人挖出一條路來。只是,恰好不巧的是,原本沒人的石山上,因爲上官鳳綰跟龍易的安排,鬆月國的人還沒下石山呢,就已經開始亂起來了。
深坑,尖銳的能穿透人心的利器,一掉下去,死幾個人都是小事。但這樣的情況,讓原本信心滿滿,覺得延城就是囊中物的鬆月國人立刻慌了。
“怎麼回事?”領頭的將軍的話還沒等來答案,一陣痛苦的驚叫又傳了來,前面走的幾個人,被樹繩扳倒之後,引動了設置好的陷阱,一根半米粗的樹幹直接撞過來,狠狠的撞擊着走在前面的人,一下子,就打到了一片人,吐血的吐血,哀嚎的哀嚎,抽搐的抽搐,好不熱鬧。
“有埋伏,有埋伏,”看到這樣的情景,鬆月國的人一驚一乍的吼着,頓時讓原本整齊的隊伍亂了套。
“閉嘴!”即墨毅看到這樣的青筋,控制不住額頭的抽搐,憤怒的吼着,陰冷的眼神怒視着前方的混亂,眼帶凌厲的殺氣。
若是上官鳳綰在這裡的話,肯定會驚呼一聲——他跟鄭以欽真的好像,就跟孿生兄弟似的。而眼前的人,纔是她前世見過的。
“大將軍,怎麼辦?”前面探路的人已經頓住腳步了,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知道前面有無數個不安全的因素,貿然前進,只會多出無辜的傷亡。
怎麼辦?都到了青陽國地界了,只要再轉幾個彎,往前幾步,延城就是他的囊中物。得到延城之後,還怕後面的城池還遠嗎?等這一刻,他等很久很久了。
青陽國有個龍易,鬆月國有他即墨毅,結果每一次戰爭都是他輸。
那麼多年來,無論他用盡什麼辦法,就是啃不下龍易的一塊肉來,讓他把延城做的固若金湯,連塊磚瓦都不曾讓他帶走。
這一個計劃,安排了多少年,一直沒有實施的可能——誰要是貿然進石山,只會被人抓到,到時候,計劃不成功,反倒讓安排在青陽國裡的人有危險,那麼多年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好不容易等到龍易的女人跟孩子到了延城,一切的計劃都跟着他們預計的走,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不管前面等待着的是什麼陷阱,就算上天入地,他也要闖過去。
就算龍易知道自己帶了大軍來這裡,他想要一時之間安排好所有,也是難的。
不管這些陷阱是誰設置的,只要他沒有接到不利自己的消息,這一條路,他必須要往前走。
即墨毅不知道,他的人跟帶路的人,早就被龍易給控制起來了,哪裡有那個可能給他帶話。
“繼續往前,讓人小心探路!”他的命令,沒有人敢反駁,只要派人繼續探路。
大約是知道路上有陷阱或者是拌繩,所以探路的人小心翼翼,倒是尋到了幾個陷阱,再過去之後,就安然的沒有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不敢馬虎,就怕再出現這樣的危險。
等到過了一段路,又出現這樣的陷阱之後,大家微微鬆口氣,覺得還是小心翼翼微妙。
“大將軍,前面出現分叉口,要往那邊走?”探路的人發現前面多出了一條路,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分叉口?”即墨毅擰起了濃濃的劍眉,凝視了左右各一眼,命令道:“分成兩邊,繼續探路,有什麼情況,立刻來報!”
這個陷阱,到底是誰弄的?爲什麼有種玩笑的感覺?
若是龍易的人發現的話,這個時候早就撲上來了,哪裡還有那個閒心逗着玩呢。
“你確定鬆月國的大將軍會往這邊來?”鳳綰看着龍易老神在在的樣子,想到山上的分叉口,有些不確定的問。
“即墨毅的性子多疑又剛愎自用,所以這些年一直想要攻打下延城而不得,所以他肯定會選擇有陷阱的這一條路,”龍易挑挑眉,看着她好奇的樣子,好心情的解釋說。
上官鳳綰抽搐了一下嘴角,想着即墨毅若真的如龍易說的,選擇了那一條鋪設了陷阱的路,那真的是剛愎自用,活該找死。
山上的路,是有區別的。
去往延城城門口那邊的路,是即墨毅派的人挖的,路上沒有陷阱,離延城是最近的。而龍易呢,讓人挖的路是往延下村來的,路上設置了幾個不大的陷阱,但到了延下村,等待他們的可就不是陷阱那麼簡單了。
可以說,龍易把即墨毅的性子瞭解的很透徹,在山上的時候,即墨毅在知道一條路上有陷阱,一條路上沒有陷阱的時候,果斷的選擇了有陷阱的那條。
他覺得,人家挖了陷阱是故意在誘導他,讓他不要帶人走有陷阱的那一條路。
即墨毅不知道,瞭解他的人不是他的家人,朋友,而是他的敵人,不知道心裡會有什麼想法。
“將軍,來了,”山上關注的探子一發現山上的情況口,立刻飛奔下山稟告着,語氣裡滿是興奮,想着將軍還是料事如神啊!
龍易若是知道自己這麼一個安排,被自己的手下那麼崇拜的話,肯定會輕描淡寫的說:打了那麼多年的仗,還搞不定即墨毅的性子,他早就輸的無臉待在延城了。
只是,不知道即墨毅爲什麼每一場仗都輸了之後,竟然還有臉留在嶧城。
即墨毅發現了山下的村子,眉頭跳了一下,心裡閃過一絲莫名其妙的緊張……他狠狠的晃了晃自己的頭,甩開腦子裡不切實際的不安,覺得這個計劃萬無一失,一定可以成功的。
即墨毅是想着這個計劃會成功,可是當他還沒到山下的時候,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傳來,讓他懵了。
“即墨大將軍,歡迎你來到青陽國做客!”龍易遠遠的看着他,嘴角含着邪魅冷酷的笑容,讓人看了,莫名的心驚。
咋一看到龍易,即墨毅真的有種完了的感覺。
“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龍易在這裡,這表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計劃了。
“爲什麼不呢?”輕描淡寫的聲音裡有着深深的含義,讓人不寒而慄。
即墨毅心驚的睜大自己的雙眸,望着比自己小好多歲卻事事壓着自己的龍易,心裡的恨意是油然而生。
若是沒有龍易,他即墨毅就是青陽國的剋星,沒有人能打的過他。
“你不是該在戰場上等着我們的攻打嗎?爲什麼會在這裡?你怎麼知道的?”最後的質問,有些歇斯底里,有些不相信自己徹底的失敗。
一次次的算計,一次次的計劃,難道都逃脫不掉龍易的雙眼嗎?
爲什麼?
老天實在太不公平了!
“即墨大將軍若是想知道結果的話,不妨在這裡做幾天客,本將軍一定會知無不言的告訴你事情的經過,”龍易站起來,含笑說道。
可是,這個時候的鬆月國人,誰都不喜歡龍易臉上的笑容。
那笑容裡包含了蕭殺跟輕蔑,好像他們都是他的掌中物,生死由他。
“哼,龍易,你別得意,本將軍帶的人,足可踏平這個村子,你若是識時務的話,最好帶着你的人乖乖投降,本將軍還能留你一條命,不然的話,傷及無辜,你這個鎮國將軍的罪名就大了!”想到自己帶來的人有多少,即墨毅心裡的不安就消失了。
上官鳳綰一直站在龍易身邊看着即墨毅,等看到他本人之後,才發覺他跟鄭以欽長的很像,只是他更像前世那個進京的世子。
龍易聽到即墨毅的威脅,睨着他嘲弄道:“即墨將軍,你的人是多,可……這裡,裝的下嗎?”
他以爲這裡是戰場,要論人多取勝嗎?
就算次次比他人多,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輸了嗎?
這個教訓,好像人家都不曾發現過,也不知道人家哪裡來的自信,讓人無語。
即墨毅因爲他的話而變了臉色,有些舉棋不定。
“大將軍,怎麼辦?”鬆月國的人都開始焦躁不安,覺得龍易擺出了那麼大的陣仗等着他們,肯定是有什麼大埋伏的,個個都緊繃着臉,不敢想象這個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