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家,勢必要回去一趟,那個在背後拾掇容緋月的人,居心不良,不但想容緋月死,更想毀掉你,所以絕對不能姑息!”龍易口中溢出的話,讓鳳綰呆了一下,瞬間被感動了。
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想要把自己保護好,讓她幸福滿滿。
“王爺,綰兒知道你對綰兒的好,但是綰兒不想躲在你的背後被你保護,綰兒可以跟你一起並肩,只想與你生死與共!”這個男人,前世,自己錯過了,今世,她絕不讓自己退縮半分。
這個男人,願意在她面前爲她遮風擋雨,但她寧願與他一起面對,不管款風暴雨還是晴天豔陽,一起守護,一起拼搏。
龍易顫了一下,從懂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很不討人喜歡,不管是親生父親也好,還是自己的祖母也罷,個個都巴不得他去死。可是,爲了母親,他死死的咬牙撐着,就算死,也不想死的難堪,所以一次次的,他熬過來了,更是在最緊要關頭用命去做了一個決定,結果,半條命,換回了一切……可不管是以前的他還是功成名就的他,都從未聽到過有人要與他生死與共。
這四個字,說出口,並不容易,可綰兒她……說的那麼自然,好像順口就從嘴裡溢出,完全不知道這句話深藏的艱辛。
“王爺,綰兒可以的!”見他僵直着身子,鳳綰以爲他覺得自己太弱了,不由有些急切的解釋着。
“綰兒,”龍易伸手摟住她,緊緊的,呼吸都有些亂了。“從娘死後,從未沒有人跟我有過這樣的承諾,我龍易是何其有幸,娶了你,讓我擁有了一切,還能讓你與我並肩一起,”換成別的女人,大概是在男人最富貴的時候,享受着一切,但等到男人落魄的時候,大概會一腳蹬掉,遠遠的躲開吧。
他是幸福的,娘,你看到了嗎?
她,是你是送來給易兒的嗎?
鳳綰沒有回答,她伸出纖細白嫩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龍易的手,然後用力的握住,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兩個人,因爲生死與共,心靈再一次的更近,比以前更深。
容緋月鬧出的事,讓容家人很是震驚,安氏卻只是恨其不爭的讓人關起了她,到沒有責備怒罵她,弄的容家人很是疑惑,但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老夫人,”安氏的頭很痛,因爲她看到容家真的沒有人能撐起這個門戶,唯一可以的人,已經被她趕走了。想到當初發生的事,她還是很懊悔的,就算要了那個女人的命,這些跟龍易無關,要是小時候能對他好一些,想來龍易也不會輕易的離開容家,更不會讓皇上改姓,另立府邸。
就在安氏心頭煩躁的時候,一個俏麗的丫鬟走了進來,行禮稟告說:“老夫人,戰王府拿了帖子來……,”
“龍易?”安氏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帖子,上面沒有寫明來意,只說來容府想要拿會他娘當初的一些東西……如今的龍易,已經容不得她辱罵輕視了。就算她知道龍易此番來這裡,是有別的心思的,因爲他孃的東西,早在當初把靈位請回去的時候,就已經帶走了,可她知道又有什麼用呢,畢竟他光明正大的下帖子,她連拒絕都沒法說出口。
沒了兵權的龍易不是沒了牙齒的老虎,相反的,他更加蟄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就會露出鋒利的牙齒,讓人連呼喊的時候都沒有就失去了一切。
“讓人準備着吧,”眼不見爲淨,反正他們祖孫兩個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緩和的時候,不如賣個人情給他,或許容家以後還得讓他出手保護呢。
龍易若是知道安氏心裡的想法,大概會冷笑一聲,不屑一顧吧。
他的心,可沒有安氏想的那麼軟。
龍易是帶上官鳳綰來的,容家人看到他們兩個,心中思緒莫名,尤其是頹廢的容耀竺,他滿目陰狠的望着那一對璧人,想着當初若不是上官鳳綰的算計,他跟裴玲瓏又怎麼會攪和在一起,又怎麼會因爲裴玲瓏的逃婚而丟臉,更因爲裴玲瓏的無知而揹負一切,成了徹底的廢人。
鳳綰是完全不知道容耀竺已經明白當初是她算計的裴玲瓏跟他,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把容耀竺放在眼裡。當初,容耀竺想要惜兒跟佑兒的命,就這一點,她就不會放過這個人。只不過,當時因着讓他們離開將軍府,所以才低頭妥協,也放過容耀竺——不過,現在想來,沒要容耀竺的命也是不錯的,看到他這幅樣子,想來呂氏的心裡也不好過吧。
呵呵,欠她的,總要還回來的。
“別看了,回去吧,”呂氏心裡是不甘的,可回到容家那麼久,她心裡的那點張狂早就被磨的什麼都不剩了,畢竟容家人的變態不是誰都能承受的,加上兒子被毀掉,她覺得此生沒有什麼希望了,也就不想再去爭什麼了。
爭的再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娘,”容耀竺的手死死的握着,那暴露出來的青筋表示着他壓抑着的怒氣,“難道,真的要認命嗎?”
“不認,又如何?”呂氏見他們身邊沒有人了,壓低聲音痛苦的說:“娘後悔啊,若是當初不作的話,我們或許現在住進了戰王府裡,雖然仰仗着上官鳳綰過日子,但總比留在容家的要好。還有,沒有得罪他們,你的親事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以爲自己拼命要得到的東西,是對的。可是,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是錯的,錯的太離譜了。
“可是……是他們害了我,難道我還要去感激他們嗎?”容耀竺臉上的憤怒快壓抑不住了,但他知道,就算他真的爆發出來了,也什麼都做不了,反倒會讓他們母子在容家的日子更難過。
想想龍易沒有成親的時候,他們一家在將軍府裡奢華無敵的日子,想想現在被人羞辱還不能反駁的可悲日子,他的心裡,着實痛苦難當。
“忘了吧,你別再氣了,失去你,娘會瘋掉的!”就算兒子頹廢了,至少他還活着。要是他再不甘心的對上上官鳳綰跟龍易,想來會連命都沒有的。
這個是做母親的直覺,因爲她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所以直接拒絕自己的兒子去涉險。
容耀竺心裡不甘,看着那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眼裡閃過一絲寒意,但面對自己的母親的時候,還是佯裝成忘記一切似的,嘆息一聲,佝僂着後背,慢慢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呂氏眼裡閃爍着淚光,想到了什麼後,望着龍易他們消失的背影,眼裡閃過深思,像是在掙扎似的,沒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他們的表情可真是好玩,”上官鳳綰想到容家人那欲恨卻不敢的表情,着實覺得玩味。
面對厭惡你的人,只有強大到對方不敢仰視你的時候,那纔算是真正的勝利。
“他們只是不甘而已,”龍易伸手握着鳳綰的手,熟悉的在容府走着,像是在回憶什麼似的,神情淡然的說:“那些人,曾經在我的面前張牙舞爪,極大的滿足了他們強大的願望,覺得他們可以任意的欺負人,可以主宰一個人的生死……可是,那個曾經任由他們拿捏的弱小的人,在他們措手不及的時候就變的強大起來,強大到他們的心裡不敢碰觸一下,這樣的落差,怎麼能不讓他們心生怨怒呢。”
從龍易的話中,鳳綰知道他想起了以前痛苦的日子,但聽到他冷淡的語氣,知道那沒刻在他心裡,可無端的,就是讓她心疼。
若是自己早一點關注到他,或許就不會讓他那麼痛苦了。
“王爺,我們會好好的,讓那些曾經欺負你的人好好的看着,羨慕嫉妒卻拿你一點法子都沒有,那樣纔是對他們最好的報復,比殺了他們更好!”有時候,活着纔是最痛苦的。
“呵呵,聽你的,我們會好好的!”龍易看着她難得調皮的樣子,禁不住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要是讓容家人看到,肯定會大跌眼鏡的。
龍易是從不在他們面前露出那樣的笑容,相反的,自從有能力反抗他們之後,他臉上從來都是沒有表情的。
龍易來容家,找的人是以前伺候自己孃親的人,雖然很多人都被安氏給打發了,但還是有幾個在的,因爲各種原因,安氏沒有把人弄走。
龍易最好詢問的人,該死姜孃的妹妹,可是龍易以前詢問過,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姐姐一家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追殺,甚至什麼都來不及準備就逃出了京城,至此一生。
“當年啊……,”缺了大門牙的老頭在聽到龍易的詢問後,眯起渾濁的雙眼回憶着,好半天才嘟囔道:“姜娘挺美的,少夫人也很重視她,就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跑了……,”
“姜娘離開容家之前,爲王爺的孃親去辦了什麼事,是去了哪裡?”鳳綰總覺得眼前的老頭好像知道些什麼,只是狡猾的不肯明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