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晚上,王艾在後海的家舉辦家宴,與黃欣以及剛回國時文君等人一起宴請昔日許青蓮的保衛張秀雲。在得到了王艾的允許後,她還把她的丈夫帶來了,一個人大附中的老師,據說是林嬌給介紹的。
“我兒子。”王艾抱着王勝炫耀道。
張秀雲低頭摸了摸孩子的臉蛋,還摸了摸孩子的小手。她沒傻到問孩子媽是誰,她丈夫不明所以,一經院除了吃驚這座院落的龐大之外,就是對黃欣和時文君這兩個怎麼看都和王艾有着非同一般關係的女孩的並存而意外。
不過老師嘛,文化人嘛,哪怕有疑問也會憋着。
通過張秀雲他已經大致瞭解了王艾的真實身家,尤其是家族企業的規模。這麼大規模的企業當然不會沒有秘密,而這些秘密不僅是身爲現任高管要閉嘴的,也是高管家屬要閉嘴的。畢竟從家庭受益來說,家屬也是受益者,有保密的義務。甚至放大來說,整個行業也是要互相保密的,這算是古代貴族戰爭的某種“不斬來使”和“禍不及家人”。
王艾的眼睛掃過兩口子的臉,對張秀雲丈夫的反應感到滿意。張秀雲是去年結婚、前年搞對象的,這些王艾都知道。他當然沒有權力去幹涉企業高管的戀愛婚姻,但是、可但是,如果人選讓他不滿意,他就會“懲罰”張秀雲。
這不是包辦婚姻和破壞婚姻自由,而是一種自保。就如同高管要爲老闆保密是一樣的道理,高管掌握大量企業要害信息,如果另一半不可靠,那麼高管也會變得不可靠。比如搞的對象是競爭對手的,搞的對象人品不端的,這都會破壞高管在老闆心目中的可信度,進而在工作分配乃至選拔上受到“懲罰”。
這不是超越集團或者王艾一家的選擇,所有企業都會這麼做。當然,藉此大搞家長制的也不是沒有,一些經營思想落後、拼命歸功於自己而變得自高自大的老闆,不但會宣揚老闆語錄、搞個人崇拜,還會從控制員工思想發展控制員工自由乃至家庭,動輒以保密爲由暗示甚至公示高管要搞什麼對象。
只是對於一般企業來說,不會那麼蠢。
而張秀雲的表現,牽動了王艾對另外一樁事情的關注,於是他開口道:“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啊?都30多了。”
張秀雲笑了下:“工作忙,過幾年的。”
王艾把孩子交給黃欣,招呼兩口子入席:“別過幾年的了,抓緊時間吧,越大生產越難。”
張秀雲嗯了一聲,她丈夫倒有些意動,但最終沒說話。王艾看着有意思,好像張秀雲有點許青蓮的意思了,當然也可能是多年做高管帶來的,還可能是她丈夫在外邊、尤其是妻子的領導這邊給留面子,不過王艾覺得還是許青蓮的因素最大。
“開飯之前,我得把這事兒說清楚。”王艾啓開一瓶飲料放在張秀雲面前:“要孩子這事兒,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我必須很明確的告訴你,別胡思亂想。超越文娛老總的位置給你留着,你回去趕緊懷孕。”
張秀雲看向王艾:“可是,產假至少兩個半月,會耽誤很多工作,而且哺乳期也很麻煩。如果讓別人接手的話,沒道理我回來讓人家下去。”
“就這?”王艾嘿嘿一聲:“知道我們家有一種幹部叫‘儲備幹部’嗎?儲備幹部的職責我記得寫的很清楚,一是廣泛的考察學習、鍛鍊能力、二是在特殊時期頂替管理崗位,確保企業正常運行。什麼叫特殊時期?在崗幹部因學習、調動或家庭因素而離崗時期,產假就是家庭因素。”
張秀雲抿了抿嘴:“但是,超越文娛的工作比較特殊,不同於輕工那邊有嚴密的管理體系可以按部就班,文藝創作這個東西對工作環境很依賴。我擔心一般的輪崗幹部做不好。”
王艾想了想點頭:“這倒也是,那這樣吧,你呢放心懷孕,你放產假的時候可以讓陳道明副總兼管一段時間嘛。如果他沒空,喏。”
說着王艾示意黃欣和時文君:“她們倆行不行啊?她們可是我手裡鍛鍊多年的最大儲備幹部了。”
張秀雲這下沒意見了,王艾連老婆都派出來了還能說啥?這三個人不但能力突出,而且位置比她高,不可能讓她產子歸來沒地方坐。
“行了就這樣吧,你們兩口子回去趕緊懷孕。沒道理我們加一大堆公益企業,結果對自己員工不講人性,到時候產假給你放四個月,你就安安心心的待產,省得產前產後抑鬱了。”王艾說到這,舉起筷子:“好了,吃完了還有別的事兒說,先吃吧。趙老師,別客氣啊。”
這一桌當然也同樣來自於笨蛋食品養殖場,王艾照例以飛龍、鹿肉、白金槍魚等山珍海味招待。其實他平時在家並不這麼吃,或者說偶爾才這麼吃,大多數時候還是吃日常食物。
酒足飯飽之後,王艾請兩口子在院中的樹下納涼、喝茶,黃欣哄着孩子去睡了,時文君去學着怎麼當媽媽去了,只有康絲依舊陪在王艾身邊。
“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想和你談談我們旗下演藝人員的思想管理問題。”王艾看着張秀雲笑道:“是不是感覺意外?好像我們企業的演藝人員是所有國內公司裡管理最嚴的是不是?平時也上國情課什麼的,好像沒問題?”
張秀雲點頭:“我們思想管理一直沒放鬆,陳副總是個很正的人,有他在,上行下效的,這麼多年沒出過什麼問題。”
王艾嗯了一聲,思索着突然道:“西方娛樂圈有個業內規則,好像叫遠離政治,是嗎?”
張秀雲點頭:“不但西方有,中國也有,一些老前輩都會這麼告誡。”
王艾拿起茶壺,給兩口子都倒了一杯青翠的六安瓜片,放下茶壺又把乾果盤子向兩口子的方向推了推,問道:“那,爲什麼要遠離政治呢?趙老師說說?”
趙老師推了推眼鏡:“政治有風險吧。”
“這是其一。”王艾點頭:“還有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