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艾有好幾個女人的事情,也不是完全隱秘。不說組織上,就是王艾的隊友、朋友、家中企業的高層也多多少少有猜測。畢竟男女這種事兒要想完全隱蔽是不可能的,那眼角眉梢的一抹春情就足以證明,就像所有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一樣。
只是一來這屬於王艾的私德,並沒有傷害任何人的利益,所以知情的人不會主動說;二來王艾正面貢獻遠遠大於他私德的不足,人們體諒他,組織上考慮這麼一個成功偶像不容易也幫他遮掩;三來他處理的好,不管怎麼辦到的,不出事,就可以當做沒有事。
在早起看球的人們向沒來得及起牀的人們炫耀的同時,網絡上王艾的個人資料也同步更新了,各類百科上他的比賽進球數、助攻數甚至還有比賽照片在勤快的小編工作下第一時間對外呈現。
由於比賽結束的早,所以在外界議論紛紛之際,王艾帶着國家隊在下榻的酒店小會議室裡召開賽後總結會。劉建宏和楊晨前來探班時,正看到王艾站在臺上指着一旁的大電視面對着臺下講什麼,隊員們聚精會神連兩人走進房間都沒注意到。
王艾衝着兩人微一點頭不受影響繼續講評:“大寶,你說下你剛纔那球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傳出去。”
坐在人們中間的于大寶一愣神,下意識的要站起來,王艾連忙擺手:“不用,你坐着說就行。”
于大寶一時語結:“我、我當時,我是沒處理好。”
于大寶說完了,沒聽見王艾迴應,擡頭去看發現隊長正目光炯炯的瞅着他,一時茫然,就聽隊長笑道:“誰在場上都是即時反應,賽後再看大多數都可能有更好的處理方法。”
王艾見於大寶、武磊還有張琳梵仨小子還不信,王艾索性將視頻調到了自己的片段指着分析道:“你們看,我這個球的處理當時效果好像是不錯,小張當時送了個直塞過來,我側對對方轉身一抹,連停帶過二合一,對吧?”
“是啊是啊。”武磊高聲應和:“當時我在場邊看到了,太漂亮了。”
王艾笑嘻嘻的一點頭:“沒錯,是挺漂亮,但效率其實並不高,當時更好的處理方法是迎着小張的來球上前側身用後背卡着對方,斜傳給側後方的陳濤,我的連停帶過再節省,終究多了一個動作,不如傳給陳濤更好。但當時我在場上沒看到陳濤準備啓動而且前方有空當,這是不是錯誤呢?從賽後來看也算,但當時限於我的視角、思維,就認爲那麼處理最合適。所以,總結會不在於對和錯,而在於重新審視發現。”
說到這,王艾指着于大寶笑嘻嘻的道:“所以,小子,放心大膽的說,大家需要知道你的想法從而增強對你的預判,讓下一次比賽配合的更好、更快、更節省時間,你呢需要在你說完之後,大家的分析中瞭解大家怎麼想的。大家要適應你,你也要適應大家,這樣我們的整體效率才能提高起來。”
“好了,說吧,沒看到我把教練都趕走了嗎?”王艾拍着胸脯:“老大給你擔保,絕不是批評,而是討論,快點!你當時怎麼考慮的,說出來,大家來找茬!”
于大寶在大家的鬨笑聲中撓了撓頭皮:“我當時考慮的是……”
劉建宏默默的坐在最後排架起了攝像機,楊晨雙手放在膝蓋上上身前傾努力看着電視,努力聽着七嘴八舌的討論,思維已經不由自主的陷入了進去。這一聽就是二個多小時,三分之二圍繞着持球隊員和周邊球員,還有三分之一則圍繞着遠離持球隊員的其他隊員,比如防守時的攻擊球員的站位選擇,攻擊時防守球員的注意力等等。而且也不光是王艾自己講評,三個隊長經常在下邊扮演副解說,劉建宏慢慢的才意識到視頻上放的不是電視轉播視頻,而是在看臺上錄製的全景視頻,只是根據需要纔不斷縮小、主要跟蹤足球而已。
所有人全都過一遍篩子,個別形勢複雜的還要反覆辯駁,其中下半場一箇中場對抗就反覆研究了十多分鐘。圍繞和足球的每個人、人和人之間,從前到後的所有人都包括在內。
這樣的頭腦風暴劉建宏已經聽的昏頭漲腦,楊晨倒是興致勃勃,好幾次忍不住想要發言,劉建宏可以非常確定的一點是:經過了這樣的討論,戰術上會有多大進步不好說,但隊員們之間的熟悉程度一定會提高的飛快。
“我們認爲,要形成一個集體這種戰術討論比喝酒吹牛更有效。”
一直到晚上九點講評才結束,在即將前往訓練場夜練的時候,劉建宏抓緊時間向王艾問了幾個問題,王艾也拉住于大寶和曾誠一起接受了訪問。
“大家平時很難在一起,交朋友當然簡單,喝一場酒就差不多了,可要變成場上密切合作、心有靈犀的隊友就難了。從實踐中我們發現,日常的交朋友方式服務於這個目的的話是比較低效的,像我和大寶這才見了不到五次,一起訓練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按照傳統的方式是培養不出來比賽中的默契的。比賽是在對抗中被騷擾的情況下進行的,配合的問題上你不能冒險,你必須有高度信任。今天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有好幾個配合全場鼓掌,就是因爲通過這種方式來提升的,場外的友誼需要時間來培養,場上的默契我們已經找到了快捷通道,只是他還有點膽小,要不然會更好。”
于大寶撓着腦袋嘿嘿傻笑:“隊長他們的成績太好了,我來的晚,所以……”
曾誠在一旁雙手交叉:“你總怕他幹什麼?他世界足球先生也跟咱沒關係呀,他踢的不好拖累大家就得罵。”
王艾拍案而起:“反了你了!”
“怎麼着?”曾誠也拍案而起。
瞅着一捅我一下,我踢你一腳逐漸遠去的王艾和曾誠,劉建宏默默的將鏡頭對準一旁的楊晨:“楊晨?”
楊晨指着一件被遺忘的紅色球衣望着鏡頭笑道:“我很幸運,我曾穿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