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牡丹打了許青蓮一下:“人家正傷心呢。”
“把傷口剝開纔會癒合更好。”許青蓮說到這看了看大家:“再說,誰的婚姻沒點問題呢?你現在是房間裡少了個男人,我們可一直是房間裡多了好幾個女人,沒人笑話你,說吧。”
黃欣聽了這話有點無奈,她可不像獅子臉皮那麼厚,下意識和小美人兒對視一眼,兩人瞬間決定還是留下來聽聽。
“就是你說的那樣唄,我們兩地分居,我在BJ,他在老家。他們家想讓我安心回家生孩子上班,給我安排了一個外貿局的工作,可我一想老家那個縣城,再一想朝九晚五、萬年不變的日子就待不下去,你懂嗎?今日復明日的?從上班就知道退休那天什麼樣的日子?”
許青蓮還沒回應,一旁的獅子倒是說話了:“那樣的日子太可怕了,簡直是對人的摧殘,人的天性是自由!”
小美人兒道:“也不能說是摧殘,那樣的日子也不是一成不變,不過變化和大城市尤其是首都,更尤其是我們這個企業環境相比,確實堪稱一潭死水。”
就連黃欣也贊同:“這就是個眼界的問題,我當初畢業的時候就挺喜歡當個中學老師的,覺得每天都有盼頭,可現在再讓我去過那種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許青蓮笑着總結:“所以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衆女人爆笑,惹的湯牡丹也笑出來:“就是啊,可能就是因爲這種認知上的不同吧,人家是一大家子,都吃皇糧,別看是個小縣城,那也是一言九鼎、位高權重的,肯定不希望我這個兒媳婦不着家……”
“你這模樣,也沒人敢放心你不着家。”許青蓮笑呵呵的道:“其實也怪我,不該挑保衛的時候聽了他的胡話,一定要要漂亮的,你要不到我身邊來,心就不會這麼野,沒準兒現在的小日子過的正過癮呢。”
“都怪你。”
“對,怪我,怎麼着吧?要不我把男人借你用用?”
這一下,連湯牡丹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許青蓮卻大方的一擺手:“正好我們幾個有點吃不消。”
“你們四個都吃不消,那我也不是鐵打的呀?”一言出口,湯牡丹感受到三對死亡光線:“你別跟我開這個玩笑,我害怕。”
“沒想過?”許青蓮笑道。
“沒有,絕對沒有。”湯牡丹搖頭。
“假話,哪有少女不懷春?對近在遲尺的大明星、好姐妹的男人哪有不想的?”許青蓮依然微笑。
“那你想過別人沒有?”湯牡丹反擊。
“想過呀,在大慶那三年,我們沒少了談別的男人,你都忘了?”許青蓮依然那麼大方。
湯牡丹翻白眼:“你們學者就這點不好,什麼都研究,研究的都沒人性了。”
黃欣、雷奧妮、小美人兒都有了興趣,湯牡丹在幾道激光一樣的目光中敗退:“好吧,想過,可少女懷春不代表少女是瘋子。青蓮,我和你還有丁香我們仨各有長短,但在對男人上,我們不敢和你爭。”
“我吃人吶?”許青蓮笑道。
“只要需要。”湯牡丹認真的點頭。
黃欣聽到這睜大了眼,小美人兒打量着大美人兒,雷奧妮乾脆湊到大美人兒身邊:“你吃過人吶?”
“我吃你。”許青蓮翻白眼。
湯牡丹笑道:“我是說,你會像男人那麼思考,冷靜,敢下決心。而我和丁香只是漂亮點、運氣好些的普通人。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沒有你那種心理障礙,小時候也很幸福,但我也沒有你那麼心狠,尤其是你學歷史、學經濟以後,你比男人更男人了。”
許青蓮依然鎮定,不過摸着下顎:“叫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政治家的潛質。”
“懂歷史、懂經濟,可不就差不多是政治家了?”
“不對!”許青蓮回過神來,拍着沙發扶手:“我是嬌嬌柔柔的女孩子,我是打一拳能哭好久的軟妹子,嚶嚶!”
黃欣、雷奧妮、小美人兒加湯牡丹一起翻白眼,小美人兒更不客氣的譏諷:“你就是藏在我們中間的害羣之馬。”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許青蓮戲精上身,委委屈屈的放出夾子音。
“哼哼!”小美人兒鄙視的道:“每一次你都是幫兇,你比他玩的還開心呢,你……”
旁邊的黃欣一把捂住小美人兒的嘴:“唉,你別跟她似的好不好?有她一個就夠了。”
衆人笑着,許青蓮把水果盤往湯牡丹面前推了推:“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呀,先出來散散心吧。”湯牡丹無所謂的拿起一顆草莓:“其實結婚這些年,我們倆都是越來越不耐煩了。生孩子那陣在老家可把我憋的,一直到出來了才感覺正常。就這樣,他在老家,我在BJ,孩子我帶着,爺爺奶奶實在想就帶回去。我們倆都不希望這樣,但讓我回去我受不了,讓他出來他捨不得,這次領了本兒不過是一個漫長的、焦灼的過程的終點,我們都知道。”
客廳裡靜靜的聽着這個同樣很強勢的女人的心事,平平澹澹中沁透了淚水的故事。
良久,許青蓮伸手摸了摸湯牡丹的頭,輕聲道:“孩子歸爸爸了?”
“嗯。”湯牡丹的難過終於有點掩飾不住了:“他們說我一個單親媽媽帶孩子太難,縣城的條件雖然一般,可他們家能提供最好的。等將來孩子大了,要上學了,上班了,我這邊再使勁。我一想,人家說的也有道理,就這樣吧。再說,真爭起來,肯定在老家打官司。”
許青蓮皺了皺眉:“你爸媽還在老家?”
“沒,我接出來了,在昌平給他們買了房子,但我哥還在老家,他捨不得那個體制內工作。”
許青蓮聞聲笑了一下:“是啊,進體制旱澇保收嘛,不像我們今天賠了明天賺了提心吊膽。”
小美人兒在一旁插話:“這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錢了,可最值錢的卻事關身家性命。我們這幾個女人別看現在風生水起的,可根子還在博士身上,一旦博士過了線,不斷透支信譽,我們就是一個樹倒猢猻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