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到張斐這一聲大吼,紛紛停止了議論,閱兵場一下子寂靜起來,哪怕一根針掉在地上恐怕都能聽到聲音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張斐,這一刻張斐只覺後背發涼,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王五臉色一變,怒道:“混賬,主公的名諱豈容你大呼小叫!我看你是打家劫舍的角色還沒有轉變過來。這麼多年了你身上的匪氣始終改不掉。這少年不僅長得像主公,身上更有主公的氣息與威嚴,有着與主公一般無二的氣場,他與主公年輕時一模一樣,老夫可以用自己這條命來確信,他便是我們少主無疑。”
王五說出此話,不少老將紛紛點頭道:“不錯,島主說得沒錯,這少年我看也是老主人子嗣無疑。”唐亦風看着張斐,淡笑開口道:“張統領昨夜未能殺死我,只怕是心有不甘吧?今日給你機會,你我再戰一次如何?”
張斐聽到此話,心頭一跳,自己絕不是這古怪小子的對手,加之昨夜受了重傷,此刻走兩步都難,還提什麼再戰?但是這小子極爲年輕,自己這麼一把歲數,若是在衆軍面前有了退縮之意,實在是丟人。
不少女將看着唐亦風跳下戰馬,手持一柄普通的鐵劍,獨自走到了衆軍最中央,紛紛露出疑惑、好奇之色,這二十多歲的少年竟要挑戰四十五歲的張斐?
張斐乃是澎洲島三大統領之一,修爲已然到了宗師五星,且此人帶兵多年,殺人無數,實戰經驗極其豐富,其綜合戰力在全國能排進前百名。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三十多歲的人敢挑戰張斐,更何況眼前的少年只有二十來歲。他到底有什麼倚靠?
就算仗着有王五的支持,也不該如此狂妄去挑戰一個統領吧?特別是王五三千禁衛軍中的首領柳心妍,更是雙目凝視着唐亦風,心中翻騰出一股不服之意。她乃是王五的義女,年齡剛剛22歲,擅使柳葉雙刀,修爲已然宗師三星,刀法奇快無比,論實戰能力,這柳心妍只在張斐之下,上個月柳心妍就曾挑戰過張斐,硬接了張斐七百餘招,最後還是因爲氣力不濟,最終輸給了張斐。
但即便如此,衆人早已把柳心妍當做了下一任島主繼承人。以柳心妍的潛力,七八年的時間,就可完勝張斐、段祺瑞、黃殤這三大統領。王武更是預測,待柳心妍三十歲時,必然步入大宗師行列,到那時,黃殤、段祺瑞、張斐三人聯手,也絕非他這義女的對手。
正是因爲衆人都對柳心妍寄予厚望,所以柳心妍心中也難免生出一絲傲意,自己本是島主繼承人,突然聽到自己義父稱這個少年爲少主,自己如何能服?難不成這少年有個傳說中的父親,就可以指揮自己和澎洲島這三十多萬的大軍,兩百多萬的百姓嗎?
況且柳心妍本就姿色絕佳,生於這海島之上,更添了幾分飄逸之感,論相貌,倒是不比那楚幽月差,她本心高,不願屈居人下,若是這少年真成了自己的主子,豈不是他的每一道命令自己都要遵從?
軍令如山,若是此人命令自己脫光衣服跪在他面前呢?那自己是服從還是抗拒?一想到這裡,柳心妍忍不住心中緊張,同時又氣憤不已,此刻看唐亦風站在衆軍中央,她倒是要看看這少年到底有幾斤幾兩,是不是金玉其中,敗絮其外?若是此人沒什麼本事,就算他是什麼唐斬的兒子,自己也不可能認他爲主。
與柳心妍的想法不同,不少老將卻是露出炙熱之意,他們渴望看到唐亦風施展本領,當年的唐斬是戰神一般的存在,如今的年輕人哪能知道唐斬當年是何等的可怕,如今唐斬的後人現世,這些老將只覺他們自己的熱血都快要沸騰了。
張斐看着唐亦風手提鐵劍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竟是嚇得冷汗直流,自己有內傷在身,如何應得了戰?就在這時,張斐身邊一員大將提***衝到前方說道:“大哥,這小兔崽子欺人太甚,簡直是侮辱大哥你,待兄弟我將他斬了,看衆軍有何話說。”
此人名叫方戟,他身高八尺,面紅腰粗,修爲已然是宗師二星,乃是張斐的把兄弟,這十多年來一直與張斐出生入死,乃是張斐的心腹。昨夜他尋花問柳,在酒樓喝得爛醉,今早剛剛醒來,渾身帶着濃濃地酒氣。
聽到唐亦風叫囂,一看這小白臉二十五六的樣子,竟在衆軍面前挑釁自己大哥,頓時火冒三丈,給張斐說完那番話,便提馬朝唐亦風衝了過去。張斐心中只覺咯噔一聲,正喊出一聲“二弟回來!”然而一切都晚了。
方戟提着***朝着唐亦風衝去,一刀斬向了唐亦風的脖頸,這一刀斬去,人借馬力,加之方戟宗師二星的修爲,就算是一頭野牛也要被劈成兩半。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唐亦風的力量更大,只見唐亦風身形稍轉,劍光一閃,黑鐵劍與***碰撞在一起,那方戟只覺一股大力傳向自己的手臂,頓時虎口發麻,雙臂抽搐,那***竟被一柄黑鐵劍撞飛數十丈遠。
唐亦風隨手劍勢一掠,那戰馬的雙腿被斬斷,方戟看戰馬腿斷跌倒,身體翻轉就要跳下馬來,就在這時,唐亦風身形如鬼魅一般,黑色的鐵劍剎那間如暴風驟雨般在方戟身上掃過,整個交手不過是剎那間,然而衆軍卻都在這一秒鐘愣住了。
方戟躺在衆軍中央,身上數十處劍傷,每一處劍傷都傷筋動骨,方戟口吐血沫,沒過幾秒鐘,就氣絕身亡。柳心妍看着方戟就這樣死到了衆軍面前,倒吸一口冷氣,宗師二星的大將,就這樣死在了當場?
這方戟的實力柳心妍是知曉的,雖然比自己弱很多,但自己要殺方戟,也得三十餘招,這唐亦風年紀輕輕,竟能在一兩招內就取方戟的性命,她與這少年的差距,可不是一般大!
張斐看到自己結拜的二弟當場死在衆軍面前,只覺天塌地陷。自己是惹上了一個殺星嗎?此刻的唐亦風,渾身的氣勢,彷彿已然到了大宗師境界一般。依他剛纔殺方戟的招式來看,若是自己全盛時期再對上這唐亦風,只怕也撐不了十招吧?
唐亦風殺完方戟,直奔張斐而去,曾經的書生,已經一去不回,父親留給他血脈裡的殺氣,在一點點激發而出。張斐大吼一聲道:“弟兄們,給我上,砍死這小畜生!”
幾千亡命之徒聽到張斐這一聲大吼,紛紛亮出兵器朝唐亦風衝去。在他們眼中,自己的性命已然與統領綁在了一起,只要統領一聲令下,他們就要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黃殤看到張斐公然發動兵變,少主此刻眼看就要被這些叛軍圍攻,當即亮出四棱金鞭就欲給唐亦風助陣。然而王五袖袍一揮道:“衆軍只可觀戰,暫莫出手!”黃殤在遠處高聲急喊道:“島主,少主他一個人能挺得住嗎?好漢難敵四手,英雄尚怕羣狼!對面可是九萬人?!”
王五臉色鄭重,並未答話,心中自語道:“少主修爲尚可,但最缺臨陣對敵的經驗。此次張斐已然發動叛變,這些亡命之徒對少主來說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讓他放手去殺吧!血戰纔是提升實力最快的方式。若有危險,老夫到時候再出手不遲。”
張斐看到王五壓着衆軍按兵不動,恍然大悟,這王五老兒是要讓自己的弟兄們去當磨刀石,以此鍛鍊這小畜生,真是豈有此禮,不過這也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倘若自己與王五的近衛軍、黃殤的第一軍、段祺瑞的第二軍做正面衝突,自己必敗無疑,不出半個時辰,自己的九萬多人必被全殲,但若是自己此刻命令手下能生擒這唐亦風,那自己這些人尚有可能全身而退,如此付出的代價纔是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