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問:“你可知這藥裡都用了什麼藥材?”
林芷汐眉角微動:“就是不懂才讓您看的。”
老大夫很是實誠:“恕老夫眼拙,這裡是用什麼調的竟看不出,好似,並不是尋常草藥。”
林芷汐暗道果然沒那麼簡單:“那也就是這藥有問題?”
誰知大夫又搖了搖頭:“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應當無礙。”
這個答覆讓林芷汐更摸不着頭腦了,什麼成分都不知道,卻又說藥沒事,那到底能不能給大哥用呢?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一試這個藥性的?”林芷汐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要試倒是很簡單,但恐怕沒人願意試。”
老大夫起身從一個小抽屜拿出一味草藥,“這藥有輕微毒性,但不會致命,先吃了這個再吃解藥,便知有沒有用,當然,如果真沒用,老夫也可以解。”
林芷汐接過來,毫不猶豫的放進了嘴裡。
果然剛吃下沒多久,腹中便開始絞痛,臉色發白開始冒汗。
“藥效起作用了。”老大夫將藥丸遞給她,“把這個吃下去。”
林芷汐一手捂着肚子,將藥丸咬碎吞了下去,又喝了半杯水。
藥剛服下,腹痛逐漸減弱,大約一刻鐘,她竟已經完全沒什麼感覺,像是根本就沒疼過一般。
老大夫看見她的臉色,疑惑問道:“這就沒事了?”
林芷汐點點頭:“不疼了。”
大夫搭上她的手腕,又看了看舌頭瞳色,驚奇道:“這藥效可太好了,確實是解毒的良藥。”
他看了眼桌上自己調好的解藥,就算用這個, 也不會見效如此快的。
林芷汐想起宋璐把蘇嬋說的那麼厲害,她一直以爲是誇大的,難不成她竟真如此天賦異稟?
確定自己身體真的沒什麼不適了,林芷汐一向清冷的臉,也終於有了絲激動的表情。
出了醫館,她幾乎可以說得上的快步朝大哥的住處去。
因爲一向沒什麼事,她也不認爲誰能發現自己跟秦秋的關係,並未想到一路都有人跟蹤。
見到她進了秦秋家的院子後,江屹舟揉着眉心長嘆了口氣,果真如此。
林芷汐的眉眼間都帶着喜色,將藥瓶一把塞給他:“大哥,你快把這個吃了!”
妹妹以前也拿藥給他試過,秦秋無奈一笑,摸摸她的頭頂:“大哥都說了……”
“這次可能真的有用!”林芷汐拉着他坐下,“這個藥我試了,而且請了大夫查驗,他也說藥效非同一般!”
秦秋詫異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宋璐去託了蘇嬋做的。”
聽到蘇嬋的名字,秦秋臉色明顯一變:“她?”
林芷汐以爲他在擔心:“我本來也覺得她年紀小,又是姑娘,可她口碑一直不錯,現在去她醫館看病的人也多,沒出過什麼問題的。”
秦秋臉色嚴肅:“你不覺得奇怪嗎?之前你去找她的時候,她說必須要見了人才能治?”
“她說…這藥可以解各種毒,雖然不能全解。”
“不。”秦秋還是覺得奇怪,“我前兩天因爲大意,去她的醫館,她爲我把脈診斷過了,結果才兩天,她就做出瞭解藥,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林芷汐薄脣微張,接着眼神有些慌亂:“大哥你是說…她已經知道你就是我想救的人了?!”
秦秋頭疼的閉了閉眼:“很有可能,那是個精明又通透的女人,那天幫我把脈的時候,就在試探我了。”
林芷汐忙抓住他的袖子:“那可怎麼辦?”
“先別慌。”秦秋深呼口氣,“她如果真知道了,那一定會懷疑我們的目的,會告訴宋老爺,可爲什麼沒有任何動靜,反倒幫我做了解藥?”
林芷汐一向都覺得自己不算笨,也讀過很多書,從小到大都被人家誇獎聰慧。
可在幾次與蘇嬋的不正面交鋒中,好似一直都是她掌握主動權,甚至於到現在,自己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了。
“她想幹什麼?”林芷汐皺眉,“是在警告我們嗎?”
秦秋搖頭:“不知道。”
他倒出一顆藥丸,如果這個藥真的有用,那之前所有的計劃和局面,將會全部轉變。
“你先回去吧,什麼都不要做。”秦秋起身,“也不要告訴爹。”
林芷汐忙道:“如果他們知道了,那,那就不能留了呀哥!”
“小汐!”秦秋臉色嚴肅道,“我不准你變成這樣!就算是爲了大哥也不行!”
林芷汐咬着下脣:“可…”
“何況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大哥自會查清。”
秦秋將林芷汐送出門,沒有立刻將藥吃下去,而是收在袖中。
他不知道蘇嬋是怎麼知道的,或者真的不知道,但事關重大,大意不得。
他拿起劍出了門,直往宋府去。
宋家風平浪靜,宋勤生剛回來,在院中與宋璐說話,並無異常。
既然宋勤生不知道,那可能蘇嬋和江屹舟也不知道,又或者,他們沒說。
沒說意味着什麼?沒將自己捅出去,還送來了解藥……
他躍下圍牆,這次大大方方的,直接去了小蘇診所。
江遠恆和陳九在一樓忙,他問道:“蘇姑娘沒在?”
江遠恆見是他,一指樓上:“她在配藥。”
秦秋一點頭,上了樓卻見蘇嬋拿着一本書,桌上放着冒氣的熱茶,桌對面沒人,卻還放了一個空杯。
他頓了下走過去:“蘇姑娘在等人?”
“恩。”蘇嬋笑了笑,“在等江屹舟。”
秦秋聽到樓梯上,回頭一看,果然見江屹舟也來了。
這局面,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坐吧。”蘇嬋又拿出一個杯子,倒了茶,“這回秦公子來,是想讓我徹底診斷一下了吧?”
秦秋呼了口氣,在桌前坐下,看着江屹舟:“你一直在跟着我?”
江屹舟沒否認:“你的感知下降了。”
秦秋苦笑一聲:“畢竟是命不久矣之人。”
這話一說,大家幾乎等於是坦然相見了。
江屹舟將劍放下,問道:“你並未失憶對不對?”
“沒有。”
“你是故意接近宋家的?”
“對。”
“你是…林縣令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