瀏南河上的這艘小畫舫裡,燭火盪漾顯得有些昏暗,閆玉嬌坐在側席之上,她坐得端莊而且安靜。
田至孝揀了桌上一個小碟子裡的青梅扔進嘴裡,發出咯咯的咀嚼聲:“每次盛宴都是如此,大家喝酒應酬,其實都完全不知道誰喜歡吃什麼,吃飽了沒有。”
“起碼不會餓着。”閆玉嬌眼睛看着前方的空氣,淡淡地說着。
“可是每次宴會,我都覺得很餓……其實曾經有一次,我覺得我很羨慕那個唐雨墨,就是幾天前吧,布行小圈子裡的聚會,有她,還有方孟德,方歌他們……”田至孝說到這裡笑了一下:“在宴會上她一直埋頭吃東西,是真的只顧着吃東西。”
“不相干的人當然可以只顧着吃東西。”
“呵呵,也對,也對。“
經過這簡單的開場白之後,有下人過來清理這兩張桌子,端上一些精心烹製過的菜餚,兩個人就坐在那默默地吃夜宵。過了好一會,田至孝放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用指節輕敲着桌面。
“恩,再過兩天,後天,就到後天晚上,到時一切都會好的吧,恩對,一切的事情都會塵埃落定吧。在現在,沒消息反而是最好的,閆姑娘,這個事情應該不會再起什麼變化了吧?”
“不會有了。”閆玉嬌淡淡笑着搖頭:“現在行兇的刺客已經承認是受到別人指使,明面上已經沒有任何危機,皇商這件事情看起來很順利,沈家所有的人都很高興,雖然不至於得意忘形,但是至少他們現在彷彿都已經勝券在握,對於沈潤山而言,拿下皇商,大房遇到的一切危機都會迎刃而解的。所以,皇商這件事情上不成功便成仁……現在,已經是他們背水一戰,無路可退的時候,他們只能順勢而前,若還是想起什麼變化,那也是不可能做到了。”
“呵呵,閆姑娘果然給我帶來了好消息。”田至孝笑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們田家也已經準備就緒,別的不說,家父已經拜託了曹大人在當晚安排了一下出場順序。呵呵,我們田家的織工向來是技藝冠絕金陵,只要能夠先聲奪人先入爲主就可以了。其他的,各位織造大人到時先看到我們的布,自然曾經滄海難爲水了。”
田至孝說完這些,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等到閆玉嬌放下碗筷,才凝重了臉色問道:“後天晚上之後,沈潤山基本上已經失去沈家的繼承權,沈家內鬥一向要緊,其他的草包估計只能把一個龐大的沈家敗光,你再呆在沈家也沒什麼意思,你當真不願意到我們田家來麼?”
閆玉嬌看了他一眼:“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幾年前我就請過你到田家來,你卻爲了沈潤山拒絕,我也可以理解。可是現在他已經娶妻,你爲了個已經有了正妻的男人……嘖嘖,你可真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