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術後出院,鍾毓賬上又多了一筆鉅款。
她從來都不是吝嗇的人,又給醫院的員工們集體漲了一次工資。
鍾毓還讓財務室嚴姐去樓下找個合適的飯店,定個能坐二十多人的大桌,晚上大家一起聚餐,他們醫院還從來沒有搞過這樣的活動,不定期的犒勞大家一下也是應該的。
下午鍾毓忙裡偷閒給自己放了半天假,跟紀學禮一起約了房產經紀去看房。
之前因爲各種各樣原因,看房子的事總是一推再推,加上紀學禮腿已經完全康復,明天就要上班了,再不看房買房後面就沒有多少時間能陪着去看了。
而且房子裝修,買傢俱佈置,通風散味都需要時間,她再不抓緊時間,過年期間媽媽他們未必能住上新房了。
中午紀學禮開車接她去外面吃飯然後兩人才去看房,雖然現在房地產還未發展成熟,只要肯花錢優質房源還是有的。
鍾毓說買大平層,這會兒也沒有大平層的概念,房產經紀直接帶她去看面積200~300平米的房子。
他們一共看了三套房,從城東跑到城南,雖然天氣悶熱多走兩步身上衣服都能汗溼,但房產經紀卻毫無怨言,全程都陪着笑臉解說,畢竟能買得起這樣大房子的人不多見,說是財神爺也不爲過,他自然要好生伺候了。
不得不說優質的房源果然不一樣,每一套都有鍾毓看中的點,三套房看完她實在折騰不動了,跟紀學禮商量了一番,最終選定了城東離她醫院最近的那套。
那房子實用面積三百多平,單一入戶,不僅有入戶花園,主臥還是以套房形式呈現的,房間配備了衛生間衣帽間,甚至還有書房,這簡直就是鍾毓心目中的完美房型。
這麼好的房子總價99萬,每平方不過3300,鍾毓眉頭不皺的爽快拿下了,對普通人來說的天價,對鍾毓卻構不成負擔。
鍾毓在購房合同上籤完字,立刻就去銀行匯款,房產經紀也馬不停蹄的帶她去辦理房產證,她早有準備所有證件都放在包裡帶着的,所以一套流程下來,不到兩小時就全部辦妥。
房產經紀笑的合不攏嘴,他也沒料到今天這筆佣金這麼輕鬆就賺到手了,他特別熱心的給鍾毓介紹靠譜的裝修公司。
鍾毓見他辦事認真負責又靠譜,索性委託他負責裝修事宜,她說出想要的裝修風格,等設計師給出設計方案,讓她看就可以了,葉先生送的辦公樓也需要裝修,乾脆就都拜託給這位房產經紀人。
先不說鍾毓出手闊綽,願意支付高額的酬勞,就看在她如此有實力的份上,房產經紀人也是願意與之交好的,所以毫不猶豫的接了活。
紀學禮除看房時提出合理建議外,其餘時候一律不多嘴都由着鍾毓自己決定。
看她豪擲千金的模樣,紀學禮不免也有了些許壓力,他手裡的存款是沒有鍾毓多的,未來大概率也不會掙的比她多。
紀首長是有點家產的,雖然他不愛仗着身份折騰生意,因着早年間環境特殊到底還是存了點家底的,但那都是要跟兩個哥哥平分的,到他手裡估摸着也不會有太多。
她媽家庭成分複雜些,是早期的資本家大小姐,嫁妝豐厚到難以預估,尤其是那些名貴的寶石首飾,但那也不是他一個人的。
紀學禮不免有些沮喪,好在買別墅的錢是他自己掙的,大不了再把銀行裡的錢拿出去做投資,這方面他是高手,還沒有投資失利過,總之不能讓媳婦兒看扁了。
鍾毓倒是不知道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所有事情辦好後差不多到吃飯時間了,紀學禮自然是要陪着一起去的。
醫院還有病人在,有些醫護人員只能輪流過去吃飯,好在飯店就在醫院樓下,不用跑太遠,倒也方便。
鍾毓和紀學禮過去時儲建文他們已經就坐,特意將主位給留着,看到他倆過來熱情的招呼他們入座。
儲建文坐在鍾毓左手邊,她剛坐下,儲建文就低聲問道:“房子看的怎麼樣,有相中的嗎?”
鍾毓笑着點頭,同樣小聲回道:“已經全款拿下了,三百多平帶入戶花園的,裝修好了請你去做客。”
儲建文悄悄給她豎起大拇指,捂着嘴偷笑道:“還是你厲害,太羨慕啦~不敢想你一個人住着得多自由!”
鍾毓也心情頗好的說道:“哪都好,就是房子太大,家裡得請阿姨做家務,不然我一個人肯定沒時間收拾。”
這對儲建文來說,是理所應當的事,她笑道:
“你不是說江姨挺好的麼,直接挖回家也是一樣,在找個幫忙打掃衛生什麼的,反正你又不是養不起。”
紀學禮冷不丁的說道:“你倆當我面討論挖牆腳的事不大好吧?”
現在可不是在軍區總醫院,儲建文也早就不怕他了,她理直氣壯道:
“孫姨不就是你請來照顧阿毓的麼,送給她又有什麼關係。”
紀學禮好整以暇道:“把江姨送過去沒什麼問題,大不了我也跟着住過去,反正新房也大。”
儲建文翻了個白眼,“還是你厲害。”
鍾毓笑看着他倆鬥嘴,她誰也不幫,本來買房子花錢了她就高興,跟同事們一起吃飯更開心。
嚴姐在看到鍾毓他們過來時,就出去喊服務員上菜,圓桌雖大被陸陸續續端上桌的菜一下子擺滿了。
嚴姐對鍾毓道:“院長,第一波菜上的差不多了,你先動筷子吧。”
她畢竟是領導,她不動筷子其他人也不好開吃,鍾毓也不推辭,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才道:
“大家吃吧,都是同事不用拘謹,有什麼想吃的菜你們可以自己去點,不用考慮活動經費。”
她這麼一說,大家都高興的鼓起掌來,桌上擺的酒水不少,鍾毓提醒道:
“高興歸高興,有晚班的可不能喝酒,其他人要喝什麼自己選,切記不要勸酒。”
郭鵬飛笑的一臉燦爛,他拿起白酒朝影像科的兩位同事道:
“蔡醫師晚上要值班,你倆得陪我喝點。”
他倆面對鍾毓時還有些不自在不如郭鵬飛放的開,鍾毓也不管他們,郭鵬飛不是沒有成算的人。
雖不是刻意孤立,可無形之中還是將蔡儀中給撇開了,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毫不介意。 香香就坐在他身側,見他拿着筷子只夾跟前的蔬菜,起身給他夾了塊牛肉放碗裡溫柔體貼道:
“你最近都瘦了,吃點肉好好補補。”
蔡儀中一個眼神掃過去,他似笑非笑道:
“我最近吃中藥調理身體你不知道嗎?牛肉不能吃要忌口,你自己吃吧。”
香香有種被人當衆打臉的感覺,她難堪的將牛肉塞進自己嘴裡,心裡的委屈難以啓齒。
嚴姐似是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她看了一眼撇過頭去,有些事她看的多了,也就不足爲奇了。
香香味同嚼蠟的吃着牛肉,其他人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談天說地,她全部心思都放在蔡儀中身上,除了跟同辦公室的嚴姐有些交流,跟其他人都不是太熟。
她擡頭見鍾毓跟儲建文說說笑笑的好不開心,紀學禮還貼心的爲她剝蝦喂嘴裡,嫉妒心像野草一樣瘋長,腦子一熱端着手邊的飲料站起身道:
“院長,我能敬你一杯嗎?”
她這話說的突兀,先前鍾毓就特意說過,她不喝酒不用刻意給她敬酒。
不等鍾毓做出迴應,蔡儀中臉色難看的說道:
“你要跟我鬧彆扭就回家鬧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他是瞭解香香脾氣秉性的,這個時候站出來必然會給他惹麻煩,因此他先下手爲強。
現場被這夫妻倆的操作給弄沒聲了,香香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她粗魯的擦了一把,而後帶着哭腔道:
“我要給院長敬酒,你激動個什麼勁?難道你怕我說出什麼不能聽的話?還是說你也知道你這樣對我不地道?”
蔡儀中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直接拉着香香的胳膊,想要將她往外拖,香香掙扎着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眼看越發不成樣子,鍾毓擡高聲音道:
“你倆鬧夠了沒有?香香有話就直說好了,蔡儀中你阻攔什麼?”
蔡儀中只覺難堪,他鬆開手苦笑道:
“院長,你不瞭解香香的性格,她現在越發偏激,我怕她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香香重獲自由後也不看蔡儀中的臉,只轉過身對鍾毓說道:
“院長,咱倆從小就認識,一直以來你都比我優秀,我從未嫉妒過你,因爲你確實很強,以前我沒求過你什麼,現在只想求你給蔡儀中多一點假期,讓他下班能跟我一起回家,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兩邊父母都催着我們要孩子,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話沒說完她又哭了起來,鍾毓不知該說她蠢還是什麼,她一臉淡漠道:
“你嫁給他前就應該知道,醫師這個職業是沒有節假日的。”
香香執拗的說道:“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想我的丈夫能夠把時間放在家裡。”
鍾毓點了點頭嚴肅道:“行吧,我明天發佈招聘信息再招兩位醫師回來,減少蔡醫師工作量。”
蔡儀中臉色難看的能滴出水來,郭鵬飛放下酒杯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他怎麼都沒料到,蔡儀中竟連自己老婆都擺平不了。
香香一時氣血上涌並不是真的沒腦子,新招了醫師過來也就意味着他們家的收入會降低,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回過神來不免有些慌張。
鍾毓壓根不去看她表情,她淡定道:
“正好藉此機會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樓下一層的產權也過戶到我名下了,等下面裝修好,咱們醫院規模又要擴大,招新人過來這事勢在必行,大家也不要想太多。”
她特意看了郭鵬飛一眼,他算是醫院元老,即便招新人過來,他也會是領導層。
郭鵬飛也許不如蔡儀中會來事,但他足夠了解鍾毓,有些話不需要她說明白,就能理會其中的深意。
蔡儀中有種被釜底抽薪的感覺,他好不容易纔掙來今天這局面,讓香香直接給打回原型了。
臉已經丟完,他也沒心情留在在這裡讓別人笑話,他對着鍾毓說道:
“院長我去值班了,你們慢吃。”
鍾毓面色平靜的點點頭,看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香香慌了神的追在他身後一起出去了,夫妻間的事別人不好插手,他倆牀頭吵架牀尾和,最後勸架的人裡外不是人。
等他們走遠,嚴姐提議道:
“院長,香香要備孕生孩子,她手裡的工作就得找人接手,倒不如財務這塊也招個新人過來。”
嚴姐倒不是落井下石,她是真的想找個有能力的來分擔她的工作量,鍾毓點頭答應了,攤子支大了,人員總是要配備齊全的。
雖有這麼個小插曲,但大家都沒太放心上,很快氣氛又熱鬧起來,飯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散席。
從飯店出來紀學禮看鐘毓心情不錯,知道她並沒有被那兩位影響,遂也放下心來。
第二天上班,所有人都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事,只是蔡儀中那張臉更加冷了,讓人遠遠看着就發怵,不知道香香的情況怎麼樣,她請假沒有到醫院上班。
鍾毓沒找蔡儀中單獨談話,她的時間是用來給患者做手術以及管理醫院的,私人的感情問題,那應該是他們自己去解決。
她只看員工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如果因爲私事耽誤了患者病情,此類問題在她這裡是零容忍的。
鍾毓去病房時還跟蔡儀中碰面了,她並未開口說任何話,戴上口罩目不斜視的進了程雷的病房。
餘悅也過來了,她穿着低調的休閒服,沒有平常出境時的光鮮亮麗,看到鍾毓立刻站起身,一臉笑意道:“鍾院長來啦~程臺長的身體日漸康復,還是您醫術高超。”
程雷已經能說話了,他語音清晰道:“非常感謝鍾院長讓我重獲新生!”
鍾毓聽多了這樣的話,並未有太大感觸,她神情自若道:
“應該的,我不過是做好本職工作,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可以幫你拆除縫合線了。”
程雷滿臉喜意,他強壓着激動道:
“沒有問題,現在就可以拆了。”
鍾毓拿着消過毒的醫療器械開始工作,餘悅膽小的不敢看微微側過頭去,等鍾毓完成後才轉過身來。
鍾毓邊收拾工具邊叮囑道:“回去以後注意口腔衛生,飲食方面儘量清淡些,兩到三個月過來複查一次。”
他這病只要不復發基本就恢復正常了,程雷忙不迭的點頭,鍾毓收好器械就要走人,還未走出門外,餘悅就跟在她身後道:
“鍾院長,您能接受我們電視臺的專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