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小青是想着怎麼能讓濟公和封舟打一架,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沒想到,被人吹上天的靈隱寺聖僧濟公,竟然數招之下,便被蚌精祭出的血丹給打倒在地,只能撒腿就跑。
於是小青便把擊敗封舟的希望寄託在擁有血丹的蚌精身上。
哪想到蚌精自身法力地位,雖說能突襲擊敗濟公,但是遇上上來就全力以赴的封舟,只能含恨敗北。
“連那枚血丹都不是封舟的對手,一度還被他掌握在手中,那這封舟的實力,得多厲害?那本姑娘,豈不是沒有報仇的希望了!”
一想到這裡,小青便感到如喪考妣。
剛纔還一度生出奪取血丹的心思,也就此煙消雲散。
擁有這枚血丹,也無法擊敗封舟,但偷取它又有何用?
看到蚌精明珠回到屋裡,明知道她已經身受重傷,小青也熄滅了殺妖奪寶的念頭,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
封舟踏步而行,漫步在西湖邊上,心中並沒有多麼高興。
雖說蚌精明珠用那血丹擊敗了濟公,而封舟又擊敗了擁有血丹的明珠,還一度將那血丹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封舟卻清楚地明白,無論那枚血丹有多厲害,要想擊敗蚌精還是輕而易舉的。
與其說濟公輸給了那顆血丹,倒不如說濟公輸給了自大。
因爲一個小小的蚌精,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擁有這麼強大的內丹,所以他也無法徹底的駕馭它。
蚌精可以憑着信息不對稱,利用濟公對於那枚血丹的輕視,上來直接把濟公擊倒,但卻無法徹底擊敗濟公。
哪怕濟公此後對她百般相讓,也是因爲他估計血丹背後的主人。
而封舟已經觀摩了剛纔濟公與蚌精的一戰,自然不會重蹈覆轍,是以一上來就全力以赴,同時利用自己法寶突然襲擊,以至於短暫的掌握了血丹。
但封舟心中明白,連濟公都知道暫退一步,以免招惹背後的大佬,他當然不會瞎逞能,過早的得罪佛門。
根據他的記憶,似乎這枚血丹背後的真正主人,是佛祖座下的某位大佬,連降龍羅漢附身的濟公和尚見面都得磕頭下跪,想必地位崇高、法力強大,封舟自然不會輕易招惹。
沒有靠山,沒有後臺,自身又沒有超強的實力,當然不能隨意出頭了。
不過剛纔一戰,封舟也得到了一些好處。
那血丹被他握在手中之時,涌入了海量的靈氣,不僅默默凝練着氣血能量,同時還在滋養強壯體內筋骨血肉還有五臟六腑。
封舟是道門修行者,但是對於吸收海量的佛性靈氣也毫無排斥。
這修仙和練武略有不用,前者更重要的事一種人生體驗和人生態度不。
自從佛門傳入中華以來,迅速和本土文化相結合,有了新的發展。
而華夏文明吸收佛門文化,對於道門和儒家,也有不小的進益。
具體到修仙者,那更是無所謂了。
大多數修道成仙之人,本來就沒有太多的一脈相承之人,大多數都是涉獵多門,觸類旁通,方成大道。
事實上修仙者也不需要太高的道德水平,即便是殺人奪寶,也能修成正果。
以至於很多修仙者動不動喊着要一個逍遙自在、隻手遮天,誰不讓他逍遙,念頭就不通達,念頭不通達就要殺人全家。
像封舟這樣的不殺人奪寶,沒有因爲別人態度不好就要殺人全家,也不會因爲人家說他沒有佛緣就要屠寺滅佛,他所做的,只是殺戮一些公認的罪大惡極之輩而已。
事實上,在這個世界,真正的罪大惡極之輩都在朝堂上呢,偏偏他們有王朝氣運,只能自相殘殺,而不能被封舟這樣的修道者殺戮。
因此,封舟吸收一些佛門靈氣,那是絕對可以挺直腰桿,大大方方的去做的。
事實上,佛門也是廣納百川,有教無類,連魔門弟子都能輕易獲得高職稱。
《大般涅槃經》第七卷中記述:“佛告訴迦葉:‘我進入般涅槃七百年之後,魔王波旬會逐漸破壞我的正法,如同獵人卻穿着法師的衣服。魔王波旬也是如此,裝作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的樣子,也能化作須陀洹身,直到化作阿羅漢身以及佛的色身。魔王用此有漏的外形裝作無漏之身壞我正法。’”
如今是南宋年間,佛祖涅槃已經接近一千七百年的時間,波旬的徒子徒孫們就能混入佛門以有漏的外形裝作無漏之身,甚至化作阿羅漢身了。
所以封舟吸取一些佛門靈力,根本無足輕重。
當然,他再狂妄,也不敢奪取那枚血丹,因爲這樣會招致很大的因果,不是他封舟目前所能招惹的。
不過大的因果不敢招惹,小的因果卻是無所謂。
比如剛纔躲在背後的那條青蛇,若是還敢出來惹事,招惹了他,封舟不介意再讓她受到一些打擊。
……
臨安府城外的官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透着十分的繁華……
熙熙攘攘的人羣當中,一行人馬十分引人注目。
一羣騎馬護衛,各個身材高大,體格雄健,約莫四五十人,簇擁着三輛裝飾豪華的馬車,緩緩走進官道上。而沿途的衛兵似乎已經接到消息,根本沒有檢查,直接放行。
要知道大宋缺馬,趙構重建南宋之後,更是連理論上的養馬地都沒了,所以馬匹是十分稀罕的牲畜,大部分有錢人出遠門都騎驢。
因此見到這隊人馬,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們既不是商人,也不是一般的官員,極有可能是高高在上的豪門權貴。
基於這種認識,隨着車隊不斷前行,周圍的路人和商隊主動讓到兩旁,不敢跟這隻隊伍爭搶。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每讀柳三變的這首詞,就又南下臨安之意,讀了‘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更有投鞭渡江之心啊!”
其中一輛馬車之內,傳來一位年輕公子的讚歎聲音,
車內立刻有一箇中年人小聲道:“公子,這裡畢竟是宋國都城,耳目衆多,公子白龍魚服,但氣度攝人,有識之士一看便知公子絕非尋常之人,還需謹慎啊。”
“嗯,朕……我知道了。”
說話間,一行車馬已經通過城門進入了杭州城內。
“公子,咱們是先去班荊館,還是直奔禮部?”
這時,前頭的一位騎馬護衛掉轉馬頭來到馬車旁小聲詢問。
“先去班荊館住下,至於去禮部的事情先不用着急,本公子要好好地遊一遊西湖,量宋人也不敢有半分不滿!”
騎馬護衛恭聲回答,掉轉馬頭小跑着衝到了隊伍前頭,而後一行在他的帶領下順着主街直奔西城方向而去。
滴搭搭的馬蹄聲,還有車輪壓扎青石地面的嘎嘎聲,慢悠悠的向杭州城腹心之地傳漾。
被衆多護衛保護得嚴實的豪華馬車,窗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掀起,露出一張面如冠玉般的英俊臉膛。
此人雍容華貴,大眼長目,鼻樑高挺,約莫二十七八歲,卻似有一種位居人上去,氣吞萬里的風範。
遠看西湖無邊景色,近看路上的一位位江南女子,眼中不禁露出絲絲貪婪之色,感嘆道:“他日立馬吳山,必定盡享江南女子婉約秀氣!”
本來他準備放下車簾的,可是突然他的眼睛直了。
他的目光,卻是被跟隨在一道身穿青衣的倩影吸引。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閱女無數享盡無邊風流,可他看到那嬌俏活潑的麗影之時,不禁眼睛都直了。
那雙機靈大眼泛着頑皮狡黠之色,竟是讓他有種驚豔新鮮無比的感觸。
“我要得到她……”公子淡淡的吩咐道,指向那個女子,“我要……我要得到她的全部消息。”
他本來想說“要讓這個姑娘侍寢”,但是轉念一想,改成了“要得到她的全部消息”,畢竟這裡是宋國,還是要小心謹慎爲好。
“遵旨!”護衛隊長立刻躬身行禮,然後指向一名衛士,吩咐他辦理此事。
而無論公子、中年人,還是他,都沒有注意到“遵旨”這個詞語的突兀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