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他所顧慮,所擔心的,終究還是來了。
如果她失憶了,他該如何面對深愛的人,他又該如何告訴她。
如果愛能喚醒一切,喚醒記憶,他願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直到喚醒她。
可是,喚醒她,他又該如何去面對仇人的親妹妹。
牧寒瑆,她是蘇家人,卻沒有想到他會愛上蘇家人。
那天,夜聖寒身着黑色西裝走進那個病房,冰冷的眸子帶着一絲溫柔。
這些天,夜聖寒沒有出現在她的病房,是因爲不敢面對她的陌生,害怕她眼對他的陌生會刺痛他的心臟。
“寒瑆,你醒了,我看看你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
夜聖寒欲要上前去查看她的傷勢,坐在牀頭的牧寒瑆雙手緊緊的攥着白色的被子,下意識的後退。
陌生的眼眸看向夜聖寒,陌生的眸子對他有絲害怕。
“你是誰?不要碰我!”
牧寒瑆極力的反抗,眼眶裡的淚珠打着轉轉。
夜聖寒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縮回手插在褲袋。
“好,我不碰你。”他眼眸的溫柔再一次唯獨爲她而流露,“寒瑆,你,不記得我了嗎?”
牧寒瑆雙眸巴巴的看着他,對他陌生的感覺,腦海裡絲毫沒有關於他的半點回憶。
“我不認識你。”她堅決的搖了搖頭,害怕的將白色的被子攥得更緊。
“我是夜聖寒,寒瑆,你再好好看看,真得一點都記不清了嗎?”
夜聖寒抱着莫大的希望,他不想就這樣被她遺忘。
牧寒瑆抱着腦袋,再眼眶裡打轉轉的淚水一顆一顆的往下落。
“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她一直搖着頭,那種陌生感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夜聖寒強顏歡笑地溫柔的撫摸她的秀髮。
“不哭了好不好,來,乖乖躺下。”
看着她現在這幅不瘋即瘋的樣子,心揪得難受。
醫生說,她不僅失憶,連情緒也容易受到影響,情緒不穩定。
現在的她,爲什麼看得他好心痛,多希望那個受傷的人是他。
牧寒瑆被夜聖寒哄睡,安穩的躺在病牀上,微有些紅潤的臉頰,眉頭輕微蹙起。
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她睡顏的夜聖寒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然而此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白瀾提着一個保溫盒走進病房,看到坐在牀邊的夜聖寒甚是驚訝。
“你怎麼在這?”
夜聖寒擡眸看去,凜冽的眸子狠看着她,冷哼一聲。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我是來給寒瑆送午餐,沒想到夜少爺也在。”
白瀾將保溫盒放到牀頭櫃上,看向熟睡的牧寒瑆,“現在,寒瑆什麼也記不起來,你這麼突然出現只會刺激到她。”
“是嗎?我會刺激到她,那麼你呢?殺人兇手。”
夜聖寒冷笑一聲,嘴角揚起一絲抹笑,一字一句冷諷着她。
“夜少爺,你好歹也算是寒瑆的老公,我的女婿。”
“不不不,我不是你的女婿,你是殺我妹妹,害我老婆的兇手,你對寒瑆根本談不上半點恩,甚至你找人想做了她,你覺得你還對得起寒瑆嗎?”
白瀾被夜聖寒的話堵的啞口無言。
“夜少爺,我承認這一切是我的過失,你想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求你不要刺激寒瑆,她現在只是個病人,什麼都不知道的病人。”
白瀾哀求着夜聖寒,現在她不求什麼榮華富貴,她只想補償她的過失。
她知道,夜聖寒一定會把這些事告訴牧寒瑆。
她真的好害怕她辛辛苦苦尋找的女兒憎恨自己,她好害怕。
“呵,只要你不告訴寒瑆,她是你的親生女兒,還有放棄夜莘的撫養權,我會保證她的安全,否則,呵.。”
夜聖寒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白瀾顫抖着脣瓣,灰墨色的眼眸瞥向他
“否則,就讓蘇家還有你的親生女兒給你的丈夫陪葬!”
他的一字一句都透出尖銳的要挾。
他眼眸放出的冷光,猶似要將她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