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小老鼠,你看見那鬼嬰的模樣了不,你把鬼嬰的模樣給我畫下來吧。”
小老鼠連連點頭,而後在地上畫了一個骷髏,然後不斷的用手敲打着這骷髏。
我看着這骷髏,心想這不就一普通的人頭骷髏嘛?難道還有鬼長這麼簡單的?
這一點都不嚇人啊這個。
但隨着小老鼠在腦袋上畫了幾根頭髮之後,這玩意兒瞬間變得恐怖起來。看着這小骷髏腦袋,我的心裡那叫一陣發毛啊,這骷髏上邊長毛,恐怖程度瞬間提升數倍啊。
我有點哆哆嗦嗦的看着小老鼠:“你知道這玩意兒從哪兒來的不?咋這麼嚇人啊?”
小老鼠搖了搖頭,然後便重新鑽到了自己的小窩裡邊,瑟瑟發抖起來。
我覺得這事兒不正常,必須得找盧一星諮詢諮詢。
我身邊除了盧一星對這個略懂點外,其餘的哪有人知道這個啊。
當我找到盧一星的時候,這貨正在菜市場排隊等着領工資呢,發現我之後,立刻衝我打招呼,笑着道:“瘤子,過來,今兒個我賺錢了,請你吃飯。”
人太多我沒法問啊,只好說道:“你趕緊領工資,領完工資有重要的事兒跟你商量。”
盧一星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帶着哭腔道:“啥?不會是阿姨的病又加重了吧。”
說完之後,盧一星跑出了排隊的隊伍,然後走到領工錢的辦公桌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大叔,你先把我的工資結了行不?我這救命錢啊,再晚去一會兒,恐怕阿姨就要……嗚嗚,領導,求求您了。”
那領導剛纔也聽見我們的對話了,所以倒是並沒有懷疑盧一星,點了點頭,首先結算了盧一星的工資。
盧一星屁顛屁顛的跑上來,笑着道:“走吧。”
我憤憤的瞪了一眼盧一星:“下次你再拿我家人開玩笑,我就把你給打成豬頭肉!”
“哎,豬頭肉,對,今兒個咱就吃醬豬頭肉。”說着,便拽着我跑了。
我哭笑不得,心想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啊。
這是一家醬香熟食店,盧一星估計眼饞了好幾天了,帶着我跑進去,要了幾瓶啤酒以及一整隻醬豬頭。
算了算,正好一百零五塊。
盧一星將一百塊掏了出來,又向我借了五塊錢:“哎,忙了一整天就賺了這一百塊,這都還沒捂熱呢。”
依依不捨的將一百塊遞給了店家之後,這盧一星就開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起來。
這一隻醬香豬頭味道還真不錯,我和盧一星每人灌了四五瓶啤酒,一個豬頭還沒吃完。吃着吃着,這盧一星忽然開始哭了起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盧一星:“咋啦滷子,你哭個毛啊。”
盧一星擦了一把眼淚兒:“瘤子,你說我是不是特賤啊,辛辛苦苦幹了一整天,可到最後一個小時就被我給敗光了。”
我安慰道:“沒事兒,錢乃身外之物,沒了再賺嘛,而且你幹活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享受?你這會兒這不是在享受嗎?”
“我享受個毛啊我享受。”盧一星依舊是老淚縱橫:“你看看咱吃的,這可不是豬頭肉啊,這是我的汗水和淚的混合物啊。你知道不,今兒個我拉稀,我都忍住好幾次沒去拉稀,那滋味兒你永遠都不懂啊。這裡邊還有我拉的稀呢。”
我當時真想把吃下去的那些豬頭肉給吐出來,麻的,真是太噁心了,噁心到家了。
“行了,別吃了,咱走吧,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我催促了一句。
盧一星頭也不擡的點了點頭,從老闆那裡要了一個大塑料袋子,然後把整個豬頭都裝了進去,打包帶走了。
走出了飯館之後,藉着昏黃的路燈,我發現盧一星的塑料袋裡的那半個豬頭忽然變得無比猙獰恐怖起來,你妹的,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見,那肯定得嚇個半死啊。
我哭笑不得的喊住了盧一星,道:“盧子,你能不能把這這玩意兒用衣服包起來啊,會嚇到路人的好不好?”
盧一星提起來看了一眼,也嚇了一跳:“我操,的確是夠嚇人的啊。瘤子,要不你帶回家吧,明天在給我拿回來。我估計我跟這豬頭呆一晚上,半夜睡醒了再被嚇着了。”
我罵了一句:“滾蛋,害怕就扔了,別拿這玩意兒嚇唬人了。”
盧一星看了看,道:“要不我還是先啃完吧,啃完之後再丟掉。”
我想了想,到也行,便是道:“那你趕緊的啊,別讓別人發現了。”
盧一星連連點頭,然後蹲在一個電線杆子下邊,從塑料袋子裡拿出了醬豬頭,捧着便大啃特啃起來了,發出霍霍霍霍的摩擦聲,怪嚇人的。
喝了那麼多啤酒,我也有點憋得慌,乾脆找了一個角落,準備撒泡尿。
就在我撒的盡興的時候,忽然聽到盧一星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我忙轉身看着盧一星,問道你小子沒事兒吧。
盧一星用手指着嗓子,道;“我……我噎住了,你幫我拍拍……拍拍後背啊。”
我連連點頭,然後一邊撒尿一邊走向盧子,我還真擔心這盧子會被噎住呢。這可是我唯一的好友啊。
但有的時候天意就是如此弄人,我剛轉過身走向盧一星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你們……你們果然是……同性!”
我一下就判斷出來了,這你妹的不是文文嗎?
我和盧一星的視線忙望過去,卻發現文文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我倆,一臉的憤怒。
說完了之後,便嗖的一聲跑了,這丫頭還帶着哭腔呢。
我和盧一星都跟殭屍一般愣在原地,而我這會兒也尿完了,最後一點還尿在了我的褲腿上。我慌忙倒退了兩邊,竟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我想哭,老天,你至於這麼折騰俺們倆吧?現在想想,當時的我們簡直就跟電視上邊的熊大熊二似的,倒黴透頂。
俺倆纔是真正的倒黴熊啊!
其實也不怪人文文誤會,你想啊,我扒了褲子,就站在盧一星旁邊,而盧一星這貨被噎住了,那表情那叫銷魂啊,而且嘴巴還鼓鼓囊囊的,這要是誰,誰都會誤會啊。
我堅信生命肯定是有人給導演的,否則怎麼可能會出現這麼巧合的事?
原本我認爲,按盧一星這性子,肯定會歇斯底里的發泄一番,然後去找文文解釋清楚的,但是這次盧一星的做法着實出乎我的意料。
他只是看了一眼文文離開的方向,沉默了五六秒的時間,然後繼續啃豬蹄子。
“盧子,你咋啦盧子,你沒事兒吧,別想不開啊。”我看盧一星這狼吞虎嚥的模樣,還以爲他是過度悲傷,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宣泄心中的不快呢。
盧子使勁的嚥了一口豬頭肉,打了一個飽嗝:“你別攔着,劉子,咱們兄弟一場,我活這輩子也值了,你就讓我活活噎死吧。我沒臉活了啊這。”
我頓時哭笑不得,罵了一句你混蛋玩意兒,不就一女人嗎,至於你尋死覓活的嘛?你連女人都不如啊,趕緊給老子站起來,我給你說重要的事。
盧一星哪裡聽啊,眼淚嘩嘩的,就跟一餓狼似的撲在豬頭上大啃。
這哥們兒腦袋缺根筋,要是真想把自己給噎死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成功呢,我忙一把奪過豬頭,就給他扔一邊去了:“行了,別吃了,吃多了小心變成豬頭。”
盧一星淚眼朦朧:“劉子啊,你說哥們兒我命咋就這麼不好呢,我師傅說我命犯天煞孤星,註定一輩子光棍兒,難道我還真衝了孤星?你大爺的我這到底啥命啊。”
我安慰道:“沒事兒,什麼命犯天煞孤星啊,你又不是鄭伊健。你看小時候那算命的還說我長大了腦袋缺根筋呢,現在我不一樣挺聰明?”
盧一星想了想,倒也是放心了不少:“恩,你還真別說,那師傅還說我長大缺心眼兒呢,你看我現在不也一樣不缺?”
我無語的看着盧一星,心想你那師傅還真是靈驗啊,相處這麼會兒的時間就給看出來了。
“對了,你剛纔到底要跟我說啥事兒?”盧一星問道。
“哥們兒我又撞鬼了。”我小心翼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