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請教本夫人什麼問題?”曹桂香更加的拿腔拿調了,甚至還朝着身邊的楊嬌蘭使了個眼神兒。
楊嬌蘭沒能明白主子的心思,便一臉懵圈的低聲問道,“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我還想着幫你洗刷一下你下賤粗苯呢,被人罵的那麼不堪,看來現在人家沒罵錯啊,你長了眼睛不會看事情?你沒見本夫人在這裡站了這麼許久?腿都發酸了!”
楊嬌蘭這才明白了曹桂香的話,急忙的說了句奴婢該死的話,就匆匆朝着後面的低等丫鬟那邊取凳子了。
陶夭夭往四周瞟了一圈,這時候,不能說是人山人海,但是那些佯裝拔野菜,假裝洗衣服,裝作路過的人,也已經是不少了,只要這些人能聽到了她陶夭夭和曹桂香的談話,呵呵,那就更加的印證了前些天的傳言了。
“聽說前幾日,神仙降臨,還當面賜給高夫人一道靈驗的籤語,當真可有此事?”陶夭夭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滿臉滿眼的期待,就好像看到神仙近在眼前一樣的興奮。
其實,原本清溪鎮流傳仙人的事情,和有關仙人的那位凡人徒弟的事,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只是村裡的人大多都是聽說,真正見到的人,並沒有幾個。
曹桂香聽到這裡的時候,內心咯噔一下,那籤語之中的話,她頓時又想了起來,仙人已經告誡她不要碰一個具體生辰八字的人,而高家管家祥叔當初知道的擁有那個生辰八字之人,正是阿衡那個悶葫蘆。
倘若高家的人碰了擁有那個生辰八字的人,定然會禍到臨頭,鋪天蓋地的災難接踵而至。
雖然高如平也懷疑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但是爲了以防萬一,高如平還是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家中,讓祥叔給了阿衡一些散碎銀子作爲做苦工的銀錢,讓阿衡儘快的離開了高家。
曹桂香心裡七上八下的,她原本平穩的目光瞬間變得警覺起來,盯着陶夭夭反問一句,“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
陶夭夭見曹桂香臉色都變了,心中大喜,當然,陶夭夭所表現出來的喜色看起來更像是崇拜,她急忙的說道,“這還用問麼?咱們清溪鎮的人誰不知道高家得了仙人的指點,據說要發大財了?只是,我現在想聽您親口說說這件事!”
陶夭夭這句話一出口,還真就有好奇的人圍攏過來了。
畢竟,在這個時空中,人們的認知,對於神靈的崇拜和敬畏,還是佔據了十分大的比重的。
“對啊對啊,高夫人,您果真見到了仙人?”
“求高夫人給我們這些沒見識的人們講講仙人到底如何模樣?”
“高夫人被仙人賜福,果然是福深似海啊。”
“那是自然,咱們這些賤民當然沒有福氣遇到仙人,還是高夫人和高老爺比較有福氣。”
頃刻之間,衆說紛紜。
曹桂香似乎也有點架不住勁兒了,她聽着那些賤民們的誇讚和崇拜,心中沾沾自喜,可是再想起仙人的仙籤之言,她心中又有許多的不滿。
不過,作爲從蜜罐子長大的曹桂香,用她的價值觀衡量了一下利弊得失之後,便得意忘形的簡單說了一下當時她所看到的神光仙氣。
陶夭夭心裡樂開了花,那所謂的神光不過是她的松香末兒燒着了而已,那所謂的仙氣,無非是香火香燭燒的多了而已。
曹桂香當然是有自知之明,她見了那麼多人圍攏,十分的得意於被衆人羨慕,當然,她也是不能忍受那些貧人的臭汗味兒,更不能容忍那說話就噴出一股子大蔥生蒜的味道,也恥於站在那些人的近處。
在曹桂香看來,她必然是被貧人賤民們奉爲上等人的貴人,所以,再自命不凡的得意講完了幾句話,她便轉身回了高家。
當然,對於阿衡的覬覦,成了曹桂香心口的中毒已深的病。
而楊嬌蘭走遠之後,扭頭看到阿衡從小院出來,牽着那粉衣女子的手的時候,更是氣的咬牙切齒,若不是攥着手絹,恐怕手心都被指甲給扎破了。
曹桂香走了,言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瘋婆娘還真是詭計多端啊,不同的敵人用不同的手段,並且能直搗敵人要害,也稱得上是七竅玲瓏的女子了。
看到陶夭夭和院子外面的那些婦人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言衡突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那瘋婆娘和婦人們聊天也就罷了,卻還和那幾個漢子也聊得熱絡!
言衡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像烏雲密佈起來,他有一種弄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了一樣。
“你還聊?沒完沒了?我還餓着呢!”
言衡站在小廚房的門檻外,陰着臉的朝着小院的柵欄門喊了一嗓子。
瞬間,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村民,都將目光轉移到了言衡的身上。
“哎呦喂,瞧瞧你家阿衡,跟個氣包子一樣,咱們就說幾句閒話,他都不樂意了。”棗花嫂子笑着說道。
“棗花嫂,你沒聽人家阿衡說自己餓了麼?”陳青蓮一臉的狡猾笑意。
“要我說,人家阿衡是瞧着自己媳婦兒跟咱們幾個漢子聊天,心裡不得勁兒!”楊鐵成壞笑說道。
“不得勁兒咋樣啊?這吃飯到是白天能吃,總不能吃人也要白天吃吧?”孔大海笑嘻嘻的添了一句。
“你懂個屁啊,白天咋了?拉上窗簾,該辦事辦事,管他黑天白夜的,我說大海,你是不是沒有媳婦兒,對人家阿衡羨慕嫉妒恨啊?”
瞬間人羣爆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言衡聽完那些人的葷話,心裡還真是有點衝動了,若不是跟她有個君子協定,他就算那麼辦了,她又能怎麼樣?反正這裡的人都知道,她陶夭夭是他阿衡的媳婦兒!
陶夭夭聽了衆人的打趣,不但沒有惱羞成怒,卻笑哈哈的說道,“說風涼話我可在行啊,你們要是下戰書,我可不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