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敦司回到家中立刻向父親表示堅決不同意娶夏家小姐。
敦廣對兒子的出爾反爾大發雷霆:“聘禮都下了,日子也挑好了,你現在纔來反悔,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呀!”
敦司被欺騙了,心裡很是不爽,面對父親的威嚴他也豪不示弱:“父親大人騙我,我見過夏小姐本人了,她根本不是畫像上那樣的!”
看到兒子情緒極爲激動,敦司的母親黃仕蛾連忙上前解釋,希望能勸服他。 “孩子,我們並沒有騙你呀,畫像的確是按夏小姐的模樣畫的,只不過把她稍微畫苗條一點,也是一樣的!”
“那能一樣嗎?您是沒有親眼見過她本人,那根本就是頭母熊嘛!”敦司氣憤極了,他極力堅持絕不會娶這樣的女子爲妻。
敦廣狠狠打了敦司一個耳光,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你這個畜生!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呀!夏家是江南一帶數一數二的富商,論家世背景也是數一數二的。夏小姐又是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無論品德、琴棋書畫、刺繡、廚藝等,樣樣都是江南一帶聞名的。這麼好的條件你上哪裡去找呀!”
敦司母親黃仕蛾也附和道:“胖一點是丰韻,這樣的女人才能更好地傳宗接代呀!”
“那我還不如娶頭母豬算了,說到底你們都是爲了想借夏家的財勢來發展自己,而完全不理會我的感受……”敦司賭氣說出自己的想法。
敦廣聽了氣得渾身發抖,他拿出家法狠狠地痛打了敦司一頓。然後丟下一句話道:“不管你願不願意,夏家小姐你是娶定了!”
敦司被敦廣用家法打得屁股開花,趴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他眼看娶親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他着急極了,無奈屁股上的傷痛的使他不能動彈,又被父親鎖在房間裡,想要逃走,簡直是天方夜譚。
敦司心裡暗暗發誓:就算他真的要娶夏家小姐,他也不會就這樣屈服的。他一定要折磨與羞辱她,讓她知難而退,自動離開。
再說,夏家這邊完全不知道敦家發生的事,還在忙碌地籌備婚禮。敦家老爺知道兒子心中有不滿,生怕日久生變故,於是,就派人去夏家要求提前舉行婚禮。
吉日當天,小翠在閨房裡
替待嫁的小姐妝扮。窗外桃花盛開,帶來陣陣花香,屋內檀香嫋嫋。
“小姐,今天是您出嫁到敦家的吉日,這麼重要的日子,您一定要穿着一定要隆重端莊,打扮要華麗貴氣,給敦司公子留下一個好印象,也將他之前對你的不好印象壓下去。”
小翠絮絮叨叨的說着,靈巧的手飛快的在她頭上弄着,挽了一個漂亮又不失典雅的流雲髻,然後,在她頭上頭插滿各式各樣的珠釵,又弄了個金步搖,再戴上雍容華貴的鳳冠。
夏芝蘭淡然慵懶一笑,微微自嘲的彎起脣角,也只是附在別人肉身上的孤魂野鬼一個,何必計較那麼多?再說,既然婚事已經成定局,她也不好挑明拒絕,唯有在路上逃婚了!
插的滿頭花,滿頭叮噹響,夏芝蘭感到頭很沉重,有些受不了。可是,小翠說頭上插的珠釵越多就越能彰顯個人的地位,爲了不給皇室丟臉,夏芝蘭只得任由小翠折騰。
擺弄完頭飾後,小翠拿起妝臺上的眉筆幫小姐畫眉,輕輕勾勒,淡掃蛾眉。畫罷,小翠又拿來胭脂,替她抹上。轉眼間,清秀佳人經小翠的巧手着妝,搖身一變成絕色佳人。
果然,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樣一打扮,她雍容華貴的氣度更好地散發出來。光看容貌她也算得上閉月修花,沉魚落雁。但美中不足的是那肥胖臃腫的身材。
“小翠,你的手真巧!”夏芝蘭端詳着銅鏡中的自己讚歎道。
小翠粉臉一紅,放下胭脂水粉。“小姐,我去拿喜服。”
夏芝蘭輕輕抿脣一笑,凝視着她忙碌翻找衣裙的背影,暗歎:真是個單純可愛的人兒。
“小姐,這件喜服的面料是老爺專門命人去波斯買來的,他還專門招來最知名的裁縫師,來縫製這件喜服,您看這手工多麼精緻?圖案多麼雍容華貴?”小翠小心地捧着大紅色的喜服,嘴裡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述着。
真是巧奪天功的刺繡手藝呀!!看着面前大紅色繡金邊的華貴喜服,夏芝蘭忍不住發出驚歎之聲。
豔紅的綢緞面料上用如太陽般耀眼的金線繡滿了龍鳳嬉戲圖,黃金線繡成一條盤旋的龍,栩栩如生,精神而威嚴。銀金線,則繡成一隻繞龍飛翔的鳳凰。
一龍一鳳,追逐嬉戲,龍微微回首望向碧綠鳳凰的姿態,深情款款。而鳳凰仰頭望龍的姿態,也充滿着愛慕敬仰之情。
除繡工精湛外,一龍一鳳還是由各種紅、藍寶石,貓眼石,用金線穿織而成的,因此異常地耀眼奪目。不僅如此,喜服的領口、袖口都鑲嵌穿着耀眼紅、藍寶石的金線花邊,更增添了喜服的珍貴華麗。
夏芝蘭沉浸在欣賞喜服中時,小翠便輕喚了一聲:“小姐,吉時已到,趕緊更衣吧!”
夏芝蘭牽強地笑笑。“那好吧,你就幫我換喜服吧!”
小翠低頭一笑,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救命呀!小翠你束的那麼緊,我快呼吸不了了!哇!不要那種象鐵甲般的束腰!”
“小姐別亂動,很快就弄好了!”小翠一邊忙得滿頭大汗,一邊安慰道。
束腰過程完成後,夏芝蘭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總算明白了:原來這個時代的審美觀和唐不同,丰韻之美在這裡並不受欣賞。男人們都喜歡玲瓏妙曼,柳腰顫顫,小鳥依人的纖瘦美人!那她這樣的身材應該稱得上算“母豬”了!
她不明白就她現在這副“尊容”,聲望在外,又英俊瀟灑的敦司公子是如何看得上她?並答應了這門親事的?
“小姐,弄好了,您看您多美麗呀!要是在唐朝,您的風華一定超蓋楊貴妃呢!”小翠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嘖嘖地讚歎着。
“小翠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有自知之明的!再說,現在也不是唐代,想找到能欣賞我的風姿的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小翠真心的稱讚,在夏芝蘭耳中,聽來特別得刺耳,她微揚起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
折騰了一個早晨,總算妝扮好了,夏芝蘭在心底暗自感嘆:古人着裝就是麻煩,在顯貴的人家中更是麻煩之中的麻煩。接下來的出嫁禮儀,一定不比着喜服輕鬆!
全部整裝完畢後,小翠幫夏芝蘭蓋上頭巾,扶起她說:“小姐吉時已經到了,我們該上驕了!”
小翠扶着夏芝蘭朝大廳走去。門外的花驕早已經等待多時,待小姐上驕後就立刻起程了,而丫鬟小翠也跟着一起陪嫁過去服侍夏芝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