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宋公明差給晁天王一個特別任務,其實另有意圖。宋公明要找金大聖完全可以自己叫他過來,沒必要多天王這道手續。天王知曉有攻城的計策,一開心也就沒多想。宋公明用心良苦,是不想讓天王知道旋風此時正處於萬分危險境地。忠義軍按照盧俊義的提出的點子將生化部隊逼進沼澤之中,豈料這支變態軍隊居然鬼魅般從泥潭中爬出來。忠義軍以爲計劃失敗,又出現意想不到的轉機。遷徙而來的鱷魚被生化士兵身上濃烈的氣味吸引對其發動襲擊,歪打正着幫了忠義軍一把。
北城。
趙佶軍隊與宋公明忠義軍匯合,宋軍整兵四萬,以宋公明提出的地道攻城方式開始着手準備工作。澤兌營負責掩護工作,公孫勝派九紋龍史進收集馬糞。史進心存顧忌道:“不去不去,你又要讓我喝馬糞湯,打死也不幹。”
“想得美。”公孫勝敲了史進頭一下道:“我是要你收集馬糞點燃製造濃煙,以煙霧掩護攻城。”
史進的心才落到肚子裡去:“原來是這樣,只要不讓我喝馬糞湯就行。”
天王拿着圖紙指導金大聖開展地道挖掘工作,猴子軍團進展速度順利,兩號線一起施工,預計天黑之前就可貫通北城內部。
爲了讓挖地道的動靜不會驚動北城裡的遼軍,宋公明和趙佶擺開人馬做出攻城姿態,擊鼓吶喊迷惑誤導遼軍。
馬糞隊聚集在北城外東面山崗上,被海風一吹馬糞燃起的濃煙覆蓋了整個北城。北城守兵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只是城外模糊有宋朝大軍的影子,也不敢輕舉妄動,繃緊神經密切注視着城牆根。耶律國珍在牆頭抓耳撓腮急道:“煙霧漫漫看不清城外情況,聽得到人聲看不見人影,不知道宋軍做怎樣的進攻部署。”
耶律國寶道:“切莫急躁,宋人迷住我們視線,我在明處敵在暗處,就是爲了使我們茫然不知所以。千萬不能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他們試圖以煙霧作掩護縮短攻擊距離強攻,來的了城牆腳下也決不能讓他爬上城牆。”
“宋軍攻城啦!”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神經緊張的守城士兵準備好守城器械全身貫注注視着自己腳底下。煙霧氤氳間,守城將領千夫長危月燕李益赫然瞧見城牆下密密麻麻一堆人頭,大驚道:“宋軍什麼時候摸到城下的?快,放箭!”遼兵得令,持弓一通亂射。牽一髮而動全身,很快猶如驚弓之鳥的遼兵紛紛往城樓下射箭,投擲擂石滾木。殺喊聲還不斷從煙霧中傳來,遼兵一個勁兒猛發箭。萬箭齊發,如同狂風驟雨。
“停停停!”耶律國珍制止道:“不對啊,這些宋軍怎麼跟木頭似得一動不動任憑我亂箭穿心?”
第一撥馬糞燒完,煙霧轉淡。遼兵這才發現,城樓下哪裡有半個宋軍人影,原來是一頂頂光禿禿的頭盔!幾隻擴音喇叭兀自回放殺喊進攻的錄音。耶律國寶一拍腦瓜子,大呼上當:“用了幾千頂鋼盔就騙我白白浪費大部分守城器材,宋人真是狡猾至極。”
耶律國珍也懊惱不已道:“氣煞我也,把城裡宰殺的宋人掛在牆頭,讓他們看看愚弄我的後果。”於是士兵按照耶律國珍的吩咐將幾千具屍體晾魚乾般排開掛在牆頭,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甚至將嬰孩孕婦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他姥姥的。”活閻羅阮小七氣不過要帶人衝過去,被立地太歲阮小二攔下。
短命二郎阮小五道:“小七,莫衝動。他們就是要你氣昏了頭,然後不顧一切撞上去送死。你要揍他們不急在這一時,只要按照公明哥哥的意思,很快我們就會奪回北城,替北城百姓報仇的。”
“媽的。”阮小二碎了一口,轉過身去把拳頭捶在一顆樹上。
海岸沙灘地。
一條四米來長的大鱷魚肚破腸流明目張膽擺在旋風面前,旋風斷定這看不見的泥水之中肯定還有更兇猛的東西。突然水面炸開,一騎遼兵攜漿帶泥破水而出。旋風看熱鬧笑道:“天吶,這遼兵更變態,騎着馬就起來了。”
武松暗叫不好:“旋風快離開那裡,那是遼國十一曜星將之一的北方玄武水星大將曲利出清。”
旋風正爲這一大串名號犯迷糊呢:“你說什麼玩意兒?”卻見曲利出清面前水面刀切分開,往兩邊呈水牆狀,中間露出一條結實的實地窄路,曲利出清就坦然自若驅馬一步一步向旋風走過來。旋風呆若木雞。自言自語道:“因爲是水星大將,所以會控制水嗎?”旋風在這兩道水牆之間覺得渾身力氣像是抽乾了一般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曲利出清騎在腐爛瘦弱的大馬上緩步逼近。那匹馬瞪着無神的猩紅眼睛喘氣,發出誇張的聲響,曲利出清頭盔裡漆黑一片,看不見面容卻感得到從那黑暗中發出的令人脊背發麻的冰涼眼睛直直盯着他。奇怪的是曲利出清仰着頭,視點完全沒落在旋風身上,但是旋風確確實實認定曲利出清在看着他。那雙看不見的眼睛攝人心魄,旋風意識清晰,手腳不聽使喚挪不動半步。
“他媽的!”武松衝破水牆一棒子砸在曲利出清腦袋上,只聽‘咔嚓’清脆一聲,曲利出清脖子斷了頭歪在一邊,身子也跟着往一邊傾斜在馬背上。曲利出清閃電掄起鬼頭大刀劈向武松,武松用打狼棒接住,被強大的衝擊力慣出去好遠,一直滑到旋風所在位置。武松叉開雙腿揹着旋風立在他眼前道:“旋風快走,不要看他的眼睛。”武松看他遲疑,轉過身將打狼棒銜在嘴裡拉起旋風埋頭狂奔:“跑啊!”旋風這才從混沌狀態清醒過來,腳卻不像是自己的,跌跌撞撞跑了幾步才找着感覺。旋風注意到武松奇怪的動作,便問道:“武松你的手怎麼了?”
武松看看自己無力耷拉下來的左臂道:“脫臼,老毛病了,看來這條胳膊不喜歡我。”
“哦,這樣啊。”旋風應道,突然冷不丁大叫一聲:“媽呀,跑啊!”旋風感覺到自己腳回來了,越跑越快,本來是武松拉着旋風跑變成旋風拉着武松跑。
武松一臉木然道:“你小子吃什麼藥了?啊呀——”旋風被紅樹林樹根絆倒,連累武松也跟着一起摔了個狗啃泥。回頭卻見那曲利出清漂浮搖擺在血紅怒眼圓睜的馬背上,腦袋像一顆被繩子牽着的球被軟綿綿的脖子連接在身體上前後左右顛來顛去。馬狂奔過來,馬蹄一腳踩空陷進紅樹林層層密密的樹根之中,瘦馬的前蹄被折斷,白森森的骨頭穿透皮肉露出來。曲利出清從馬上摔下來,腦袋都摔到身體後面去了。瘦馬狂暴地掙扎,可是前蹄紋絲不動卡在樹根裡。那馬瘋狂張嘴啃噬自己前蹄,咬斷皮肉掙脫束縛三條腿站了起來。
旋風看得難以置信道:“武二哥,你該問問這畜生吃了什麼藥。”
武松也揉着眼睛不敢相信道:“這貨不是馬。”
曲利出清也沒有掛,他從地上爬起來自己用手扳正腦袋,腦袋轉到前面的時候衝着旋風和武松一個邪惡的微笑,這一笑兩人情不自禁抱到一起打了個冷戰。曲利出清將鬼頭大刀託在地上飛奔過來,腳結結實實踏在樹根上,一腳一個坑,那些堅固的樹根對他根本構成不了任何威脅。
曲利出清轉瞬即到,武松一把推開旋風:“走!”自己迎上去和曲利出清纏鬥,武松儘量把曲利出清引導向淤泥,旋風只是躲閃。曲利出清大刀揮舞凌冽進攻,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武松一隻手見招拆招漸漸有些支撐不住。就算是防守也不很容易,一邊退着一邊隨機應變。曲利出清一招橫掃千軍,武松酥麻的單手上去接招,力不從心武器被打飛出去。武松大駭,連忙往後退了一大步。就在這時曲利出清的馬偷襲武松,一口咬住武松左臂,武松痛的仰天大叫。
“唔——”曲利出清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不像人聲的歡悅,舉着刀像劊子手面對即將行刑的死刑犯。
“從武二哥身邊滾開!”旋風一腳踢在曲利出清頭上,曲利出清單膝跪地又面無表情硬着脖子將旋風壓在自己肩頭的腿擡起來。進攻無效?旋風大爲詫異,他的旋風腿還沒有人接住過!曲利出清抓住旋風的腿,將旋風重重往地上一拍。旋風身體落地,衝擊波激起一圈樹根碎木橫飛。
“旋風——!”武松瞪大眼睛大喊道,可是自己的左臂被馬咬住掙脫不開。
曲利出清揚起手,四周的水面升起幾支往上翻涌的水柱,像是噴泉一樣越來越高。曲利出清將手往下一壓,水柱形成長矛狀齊齊刺向旋風。差不多有一半的水柱刺中旋風身體,沒刺中的也在地上扎出幾個深深的水坑。幾秒後旋風抽搐了一下,血從旋風身體中涌出來,渲染着身體周圍的水,氤氳成炫目的紅色。武松不斷抖動着下嘴脣,嚎叫着大哭起來,眼淚鼻涕口水流了一臉。
“嗚啊——”武松一拳砸癟馬頭將腦漿都掏出來,奮力扯出自己被咬爛的左臂,暴怒着向曲利出清衝過來。武松一拳打飛曲利出清的鬼頭大刀,再一拳掄在曲利出清的臉上。曲利出清抓住武松的手,露出微笑。武松對着曲利出清的臉吼道:“你還笑。”突然覺得靈魂被吸進曲利出清黑洞洞的頭盔裡一般,武松盛怒之下忘記了不能看其眼睛,渾身軟下去。
“我說過什麼?……”旋風搖搖晃晃從血水中站起來,咬牙切齒道:“叫你從武二哥身邊滾開!”
武松看到旋風身上的破洞還在往外溢血,旋風嚴重缺血以至於無力虛脫勉強站立,臉色蒼白如紙。全身被貫穿好幾個洞,失血這麼多還能站起來簡直就是個奇蹟!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