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段景住回到自己殘破不堪的皇宮,這裡曾今是大理段氏家族的家,是金毛犬段景住的根。段景住這次尋根之旅可謂痛苦,殘垣斷壁訴說着大理昔日的輝煌和如今大敗落。偏偏在這個令人黯然神傷的時刻,不解風情的魯智深大大咧咧嚷着肚子餓。魯智深也不是沒有良心,他只想讓段景住不要一直沉迷於失去,想想當前擁有的。有梁山這幫原爲朋友兩肋插刀的好漢們,這纔是段景住十倍皇宮奢華都無法比擬的財富。端王趙佶臨時改變和宋公明見面地點,重新會面的地點居然是宋公明二十年前題下反詩的潯陽樓。趙佶爲人處事謹慎是必要的,可是爲何要揭開宋公明傷疤,讓宋公明面對自己不願提起的往事?也罷,宋公明也不去多想,既然端王知道他的身世,這些事自然也瞞不住,趙佶王爺這麼做一定是有特別的用意。
潯陽樓。
宋公明刻完落款之後,收刀入鞘。然後靜靜注視着這首殘詩發呆,思緒飛揚。突然一個聲音打斷宋公明的回憶:“原來呼保義宋公明真的是白虎將及時雨宋江,方臘沒騙我們。”說話的是一身形高挑的漢子,最特別的特徵是胸前展翅欲飛沖天的老鷹紋身,這副花秀漂亮的緊。認得這隻撲天雕的就知道此人便是李應。
李應懶散地靠坐在觀景窗戶上,旁邊站着一個怪人。一頭打卷厚密黑髮遮住眼睛,右耳朵上戴着鐵環狀耳墜。身上穿着厚重的鎧甲,坦露出右邊胸膛和肩膀,兩隻機械式手臂格外引人注目。下身隨意穿着滿是口袋的灰色休閒褲,腳蹬黑色運動鞋。正是由於這雙不可忽視的機械手臂,此人被稱作鐵臂膊蔡福。
宋公明識得蔡福這一身就是和立地太歲阮小二無異的錦袍機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自從和阮小二交過手之後,宋公明再不情願和錦袍機甲幹架。諸位想想看,你一血肉之軀和不怕痛不怕癢的鐵罐子打,能討到什麼便宜?更何況任何錦袍機甲都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和這種機器人打架,贏一次是僥倖,接二連三的來誰受得了。打不起我還躲不起麼,不管這些人是什麼來頭,還是先走爲妙。宋公明低下頭剛要調頭離去,此時又從樓梯上來三個人,是我們之前在祝家莊見識過的赤發鬼劉唐、險道神鬱保四和石將軍石勇。
下樓的路被擋住,窗戶又被堵死,宋公明沒了退路,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感情那紙條只是一場騙局,這些人是專門來堵我的啊。宋公明心知肚明來着不善,還是客氣說道:“不知各位好漢有何指教?”
李應嚼着泡泡糖嘴角泛着白沫說道:“宋江,別來無恙啊。”
宋公明鎮定說道:“不好意思,你好像認錯人了,你是在和我說話麼?”
李應吹出一個泡泡,然後炸開,將嘴脣上的泡泡糖重新捲入嘴中後李應說道:“不用掩飾了,要不然你怎麼會在這首反詩後面落下宋江的款。”
宋公明不願跟他多費口舌,就要下樓去,三個人沒打算讓開,宋公明耐着性子說道:“你們擋着我的路了,請讓開。”幾個人好像完全沒聽到宋公明的話,紋絲不動。
“呵呵!”李應笑道:“有意思啊,越來越具有挑戰性了,不僅僅是梁山頭目宋公明,還是前白虎將宋江,這筆單子我是接定了。”
宋公明回頭瞟了李應一眼道:“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你就是金牌僱傭軍撲天雕李應,說說你們的主顧是誰。”
李應伸長胳膊將手掌往背後翻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道:“要想知道誰是我的主顧,除非你打倒我。作爲一名合格僱傭軍,我必須堅持自己的職業操守,生意誠信是至關重要的,我隨便是不會將我的主顧告訴你。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將我擊敗,我或許在臨死前告訴你,不過很遺憾的告訴你,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人有機會知道是誰僱我殺死他們。而你,宋江,也將不會知道,我也就沒必要告訴你。”說着李應將右手放到腰間懸掛的長柄斧矛柄上,李應擠擠眼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爲白虎將宋江破個例,在你臨死前我會告訴你是誰,你就帶着答案一起下地獄去吧。你們都讓開,誰都不準插手,我要一對一和宋江決鬥。”
話音剛落,就有人不爽道:“李應,別把你自己當做老大,我鬱保四可不會聽你的命令。”
鬱保四這麼不給面子,李應覺得很尷尬:“鬱保四,叫你別添亂就給我老老實實呆着,若是你非要上的話,我連你一塊兒收拾。”
鬱保四臉瞬間就黑了下來:“我險道神的名號可不是叫着好聽的,有種你就和我練練。”
李應急了,只好尋找幫他說話的人,他推了一把身邊的蔡福道:“鐵臂膊,你幫我說兩句,這鬱保四分明是想搞內部不團結嘛。”
“——”蔡福沒說話。
李應又轉向石勇道:“石勇,我們都是合作伙伴,現在他不配合工作,是要搞砸我們這檔生意啊。你還不站到我這邊,幫我說說話?”
石勇面無表情——其實他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任何時候你看不到石勇的喜怒哀樂顯示在臉上,他只有一個表情,就是面無表情,跟一塊石頭一樣——這就是他被稱作石將軍的原因。石勇面無表情說道:“我對生意沒興趣,聽說宋公明呼保義替天行道,只是想看看這世間的正義是否真的存在。”
什麼亂起八糟的,李應再看看鬼一樣的劉唐,搖搖頭還是算了。劉唐眼神呆滯,彎腰駝背自顧自嘴中小聲絮絮叨叨。李應此時真是要崩潰了,這是做僱傭軍以來最窩囊的一次生意,和一羣怪胎做同伴,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好。
野豬林。
魯智深不住揉着空癟癟的肚皮,昨天吃的東西全吐了,不餓纔怪。林沖大傷初愈,也正是需要補充能量的時候。在這寸草不生的野豬林,能有什麼吃的?這可難到段景住了,段景住搔頭撓額苦思冥想了好一陣,咦~好像還真有個地方可以去看看。
段景住帶領兩人七繞八繞,突然眼前豁然開朗,想不到在這萬物凋零的鬼林子裡竟然還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一株十人合抱的巨大樹木矗立在殘壁之間,獨木成林。有些樹枝垂地,樹根盤根錯節擠進宮牆巨大石磚縫隙之中,樹上不滿青苔,看來這棵古樹有些年頭了。還有不少枯敗的藤蔓蜘蛛網般纏繞在樹幹上,顯得樹木更加粗壯。雖然樹木大部分已經石化如同野豬林的枯樹,可是還有不少樹枝頑強生出新的枝椏,鬱鬱蔥蔥,樹上掛滿令人垂涎欲滴的菩提。巨樹下有一汪清澈的泉水,泉水彙集在一個石碗之中,不漫不溢。
魯智深不禁感嘆道:“真是一株神樹,經過這麼嚴重的摧殘,居然還能存活下來。”
段景住介紹道:“這株菩提樹是大理神木,我們稱它爲柱石之堅的‘擎天柱’。當年吳越聯軍攻入大理大肆掠奪之後,都看中這塊神木,兩國都想將其置放在自己神廟中供奉。因爲意見不合,兩國互不相讓展開爭奪神木的戰爭。你看那神木之下有一晚清水,說來奇怪,這碗水終年不幹涸,而且總是不多不少一碗。在大理,所有即將赴任的官員都要來神木之下取一碗聖水作爲上任儀式,以討個‘一碗清水,兩袖清風’的彩頭,神木上還刻有清水清風的字樣。”
林沖順着段景住手指的地方一看,果然看到有四個硃紅大字,林沖讚歎道:“大理官員上任前喝聖水洗滌惡念,好一心做官爲民,怪不得大理國被治理得富甲一方。上有明君,下有賢臣,不昌盛都不行。這株神木死而復生,只怕也是因爲這一汪永不枯竭的清泉關係。”
不料魯智深卻哈哈嘲笑起來:“哎呀,雖然我魯智深是個大老粗,可是你們大理那些學富五車的高官也會寫白字,你看這‘清風’的‘清’字,明明只有三點水,卻偏偏多出一點。”
林沖和段景住湊過去看,果然‘清風’的‘清’字左邊有四點。段景住不相信的剝着多出一點上的青苔說道:“咦?之前我就怎麼沒有注意到哩,不會是筆誤吧。”
魯智深已經笑得捂住肚子:“哈哈,錯別字就是錯別字,還掩飾什麼。”
當青苔被逐漸剝光,凹槽逐漸清晰起來,段景住嘖了一聲:“不對,這不是筆誤!”
魯智深得意道:“我就說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肯定是寫錯了。虧你們大理官員還拜祭這錯別字那麼長時間,真是諷刺,哈哈!”
“不對不對。”段景住自顧自說道:“這個圖形我好熟悉。”
魯智深一愣:“什麼,圖形?難道真不是寫錯了?”
段景住想了一會兒,靈光一閃,迅速從脖子上取下項鍊,一把扯掉墜掉的青銅飾物。段景住將青銅飾物放入凹槽,不大不小剛剛好。段景住往裡面一推,發出一陣機關‘咯咯咔咔’的聲音,接着有‘清水清風’的一塊樹皮就轟隆隆沉下去,露出一個邊長二十公分的正方形空洞。
三個人都被這奇怪的事情驚得張大嘴巴,魯智深抖動着嘴脣說道:“大黃狗,你是怎麼做到?”
段景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也不知道,剛剛我放進去的是一枚嘲風青銅符,沒想到從小一直被我佩戴在身邊的竟然是一把鑰匙。這樹洞裡面究竟有什麼秘密,我還真是不知道。”
魯智深將腦袋探進去看看了,在裡面說話聲音很響亮:“乖乖!這裡面有一道銅門,上面有一個八卦圖,八卦圖四周對應着有八個凹槽,和你那沒青銅符一樣是奇怪動物的形狀。”
林沖分析道:“這定是你皇室祖先流傳給你的秘密,而且還要收集齊同樣八枚青銅符才能解開謎團。”
“皇室祖先的秘密?”段景住眉頭緊鎖,忽然驚喜叫道:“我找到大理國庫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