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郝思文與陳達致謝公孫勝等,各自都通報了姓名。郝思文與陳達是地頭蛇,名氣在外自然報的都是真名。公孫勝等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報的都是小號,這個老江湖都心知肚明不必說破,只要談得來投緣,日後必然熟悉深交無所避諱。神機軍師朱武已和衆頭領在李應等接應下潛入東京城,大名府中書樑世傑發佈宋公明十大罪狀,並且親自擔任監斬官不日後問斬。梁山衆好漢商議後,由神機軍師朱武全權策劃領導衆好漢大鬧東京城救出宋公明。
孟州城龍門客棧。
公孫勝、林沖、晁天王和顧大嫂四人在一個屋子裡擠了一晚上,睡得難受,早早起來趁天亮趕路。三個男人打地鋪和衣而睡,起來方便便先出了門,顧大嫂自在後面梳妝整理。三個人揉着痠痛的胳膊,窮伸懶腰下樓去了,各自在井邊打水洗臉刷牙。此時天剛矇矇亮,不遠處殘破的城牆隱隱綽綽,透過斷牆之間便是一馬平川的戈壁荒漠。荒漠上殘留幾株柳樹瘦骨嶙峋,幾株枯草迎風搖擺,嫋嫋水汽騰起半米來高,好一片塞外風煙。
晁天王讚歎道:“想不到這寸草不生的大漠竟也有可愛之處!”
衆人正沉浸於大漠美景之中,一刺頭搖搖晃晃出門來,看來是昨天晚上喝多了酒還沒醒。出了門便要撒尿,掏出褲襠裡的玩意兒旁若無人隨地便尿,不偏不倚正好撒在林沖洗臉盆之中。林沖大怒,捏起拳頭便要發作,被公孫勝和天王攔下,公孫勝勸道:“休要和他一般見識,咱不惹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刺頭看林沖要打他又被攔下,仗着酒勁得瑟道:“你來呀,你不是要打軍爺嗎,有種你打啊。”
公孫勝心中雖氣,但還是賠笑道:“軍爺勿怪,我這兄弟年輕氣盛衝撞了軍爺,還請軍爺休怪。”
刺頭看公孫勝軟弱,更囂張了:“呵呵,還是你小子懂規矩。我……就不和他計較,不過也還是不開心。”
公孫勝問道:“那怎樣才能讓你開心呢?”
刺頭將臭腳伸進公孫勝臉盆中道:“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連空調都沒有,昨晚開着窗子吹了一夜風扇還是一身臭汗,你就打水給爺搓搓澡怎樣?”
“搓你姥姥!”林沖跳起來將那刺頭剛剛尿尿的臉盆一股腦兒從頭頂淋下去,頓時一身腥臊臭不可聞。
刺頭大怒:“你這廝好大膽,惹惱了爺爺,有你好受!”
林沖也不廢話,‘啪——’只一個清脆響亮的大耳光煽過去,那刺頭骨碌碌滾出去老遠,嘴都煽歪半邊。刺頭跌跌撞撞爬起來吐出嘴裡一顆碎牙,哆嗦着指向林沖道:“你們等着。”
慌也似地連滾帶爬進屋去,邊跑邊喊:“打人吶——”
公孫勝悔道:“哎呀,林沖,你又闖禍了。”
林沖不以爲然道:“怎地,害怕他不成,他們一起上我一個人就搞定了,公孫先生若是怕的話,只管在旁邊看着。”
天王也埋怨林沖道:“倒不是我們害怕,只是你這麼做連累了店家。井木犴郝思文和跳澗虎陳達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條好漢,你今天把這幫刺頭打了一走了之,後面再來更多的刺頭郝、陳二人怎麼交代的清?”
林沖一拍腦瓜子道:“呀,我怎麼沒想到。那先生說說,現在怎麼辦?”
公孫勝微微一想說道:“也好辦,這些刺頭無非是些酒色貪財之輩,我們舍些錢財,林沖配個不是說些好說大事化小,這事道不難解決。”
林沖嘆氣表示無奈不服,天王覺得甚好便道:“那我們速速追進去塞給這刺頭一些銀兩。”
衆人當即踏門進屋,公孫勝剛要一把揪住滿身尿騷的刺頭兵,突然從空中落下一個物件將刺頭兵砸了個正着。衆人都駭了一驚,定睛一看,原來是另一個刺頭兵不偏不倚剛巧落在他身上。那半空跌落的刺頭兵運氣倒好,下面有一個肉墊,倒可憐了底下的刺頭兵。那刺頭兵被砸的突眼伸舌,只有出來的氣兒沒有進去的氣兒了。
壓在刺頭兵身上的那人爬將起來,正是刺頭領頭鄧元覺。鄧元覺摔得有些發懵,甩甩昏昏的腦袋,用手指着樓上說不出話來。母大蟲顧大嫂怒氣衝衝立在高處罵道:“你這廝太無禮,竟敢調戲老孃,不煽你一個耳光不知道老虎發威。”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原來這鄧元覺仗着還未散去的酒勁,看到風情萬種的顧大嫂起了歹心。鄧元覺想要佔顧大嫂便宜,熟知卻是在老虎嘴上捋須,被顧大嫂一個大巴掌直接從樓上打下來,又剛好壓中倒黴的刺頭兵。公孫勝暗自叫苦,這下不和這羣刺頭兵撕破臉都不行了。
在客房裡的刺頭聽到門外的動靜都摸出大刀跑出來查看情況,看見中尉鄧元覺摔得鼻青臉腫都大吃一驚。好半天鄧元覺一口氣才順過來,大喝一聲:“把他們都給我殺了!”刺頭們得令,如狼似虎撲向衆人。
林沖、天王和公孫勝三人在樓下打,顧大嫂在樓上打,一時間龍門客棧內殺喊聲痛叫聲連成一片,桌子椅子酒瓶亂飛。客棧裡的住戶有的跑出來看現場表演幸災樂禍,膽子稍小些的奪路而逃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正在一羣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二掌櫃陳達跳出來大叫一聲:“哪個在我場子撒野鬧事!”吼完一拳打翻身邊一個刺頭兵,這些兵**都殺紅了眼,管你是誰一陣亂砍。
鄧元覺見手下幾十人在這四人面前絲毫不佔上風,氣的七竅生煙:“給我砸,給我殺,一個都不放過。”刺頭狗仗人勢更加肆無忌憚,掄起手中的刀只管砸只管砍。酒店夥計上前勸架,被鄧元覺一刀戳個窟窿。
酒店夥計軟下身子,郝思文看見夥計身下不斷涌出殷紅鮮血,手握短刀剁翻兩個刺頭,喝道:“砸我酒店,殺我人,我要你們的命。”
郝思文和陳達早就看這羣刺頭不順眼,打起來毫不留情。梁山四人如虎添翼,不一會兒幾十個刺頭大兵都橫七豎八被打倒在地。都是缺胳膊斷腿兒,死狀慘烈,整個龍門客棧被砸的亂七八糟,遍地是血。六人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刺頭兵,唯獨不見其頭領鄧元覺。
郝思文暗罵一聲:“糟糕,讓這小子溜了。”
東京城六扇門監牢。
宋公明吃飽喝足正歪在牆上小酣,這時一人拎着保溫桶來到宋公明身邊叫道:“宋公明,給你送飯來了。”
宋公明奇怪剛剛吃完,怎麼還有飯?宋公明擡起眼皮大量一下來人,頭戴尖高頂寬檐黑帽,帽檐上裝飾一朵鮮紅玫瑰,白淨面皮,大眼尖下巴。穿一件毛邊黑色坎肩打底白色長袖,白色鏡面褲黑皮鞋。宋公明仔細看了看確定不認識,卻有些面熟,便問道:“你是誰?”
那人呵呵一笑道:“我是這裡獄警,本班警員的班長,人稱一枝花蔡慶。”
宋公明施禮道:“見過蔡班長,可不知蔡班長午飯過後又送飯食爲何意。”
蔡慶將手中的飯盒拎起來擺了擺道:“方大人敬你是一條好漢,特意吩咐我在你被行刑這幾天好生照顧你。好吃好喝,免得走了就吃不到了。”
宋公明笑道:“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哀,貪圖這幾頓草糧有何意思,人生在世有比吃喝更有意義的事,你拿幾瓶酒來給我喝喝比這強多了。知足常樂,我已經吃飽了何必要把自己撐得很難受,你還是拿回去吧,辜負蔡班長好意了。”
“哈哈哈。”蔡慶道:“宋頭領豪氣,不懼生死,是一條漢子。”
宋公明搖頭道:“非也,我也怕死,只不過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順其自然罷了。”
“好!”蔡慶將飯盒交給手下,喝退左右,在宋公明面前盤腿坐下道:“公明哥哥,實不相瞞,我是鐵臂膊蔡福之弟蔡慶,特奉方大人之命放你出去,我哥哥也跟我說過此事,剛好今天我當班,正是好機會!”
宋公明驚異道:“哦,我說呢,看你面熟,原來四蔡福弟弟啊。”
蔡慶道:“公明哥哥怎樣,我現在就放你出去。”
宋公明喜道:“很好,不過你將這下兄弟也一併放出去。”
蔡慶爲難道:“哥哥,不是我不敢放,只是人太多不方便。”
孫立、孫新、周通、杜興聽到後齊齊勸道:“哥哥你走吧,不用管我們。”
宋公明搖頭道:“那哪兒成,我宋公明豈能丟下兄弟們獨自逃走,我一定會與兄弟們共存亡。”
衆人再勸,宋公明喝道:“我意已決,你們要是真把我當你們哥哥,就不要再多言了。”衆人哀嘆,感動盡然。
蔡慶無功而返,懊惱道:“既然這樣,我就從了哥哥意思。哥哥放心,有我在就會保證哥哥安全,我一定好吃好喝伺候各位,大家養足精神力氣,到時候再伺機逃出去。”
宋公明認真說道:“有這麼多肝膽相照的兄弟,我宋公明死而無憾。”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