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一路奔波,宋公明已到了永樂國境內,卻看見滿眼敗落的景象。穆弘便道出,造成這一切原因的是皇族之間相互鬥狠比拼的結果。方臘造反的初衷是爲人權做鬥爭,建國不久自己也出現這種兩極分化的現象,既諷刺又悲哀。
江南永樂國。
出了城,貧窮和破落更加顯而易見的凸顯。一個百十戶人家村莊,三三兩兩還有點人氣兒。守着這些搖搖欲倒無人修葺的房子的只有耄耋老人和黃毛孩童。院子和田裡長滿半人高的荒草,多雨江南被洪水沖塌的河道也無人整理,任憑河水漫出來將道路變得泥濘不堪。**的馬兒不高興地打着響鼻,步履瞞珊的在泥水中艱難行進。老人顫顫巍巍地將髒兮兮地小孩子趕進屋裡鎖起來,面黃肌瘦地小孩趴在破爛的窗戶上往外張望,天真無邪的大眼呆滯漠然。
李師師被小孩子幽怨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他們爲什麼躲着我們?”
病關索楊雄正喝水,便放下水壺道順手用袖子擦擦嘴道:“他們以爲我們騎着馬是來徵兵徵糧的招募官,是害怕呢。”
李師師蹙眉道:“這麼小的孩子在心裡上就被蒙上一層陰影,而且還營養不良,他們是一個國家未來的希望,難道那些爭權奪勢的皇族連自己國家的未來都不顧了麼?”
楊雄半天沒將水壺蓋給擰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他們纔不會管別人的死活。”
穆弘道:“我也算是老兵了,自打起事起便一直跟着聖公,水軍剛剛來到江南的時候,老百姓萬人空巷夾道歡呼。現在也是萬人空巷,只不過性質變了,能抓的都被抓走了,剩下的老弱病殘見到興**就遠遠的躲。”
沉默半天的宋公明終於發話了:“梁山一別,我把美好的希望都託付給方臘,本以爲他會建造一個人人平等,民主公道的國度。看來我錯了,我是幫兇,將江南的民衆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都是我的錯。”
李師師安慰宋公明道:“你無須自責,方臘取得革命初期的勝利後,不求上進,止步於當前的功績。自己做了皇帝,貪圖享樂。他就是個暴發戶,一發點小財便得意的忘了自己是誰。他被別人踩在腳下過,一翻身起來,便變本加厲地欺壓別人。首先這種不平衡的報復心理就不可取,他心理有問題,這種人做了皇帝國家能好到哪兒去?”
宋公明腦子裡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不對,方臘叫我來不是爲了讓我做調節家庭糾紛的和事佬,他另有目的!”
李師師問道:“那他有什麼目的?”
宋公明又搖搖頭道:“不確定,但我有不好的預感,肯定沒什麼好事。”
李師師被宋公明弄得緊張起來:“那怎麼辦?”
宋公明毫不猶豫吐出一個字:“走!”
三人第一反應相同,異口同聲道:“去哪兒?”
宋公明果斷道:“離開這兒,反正不能留在這兒。”
宋公明剛掉頭,就看見遠處熙熙攘攘過來一隊人馬。一瞧,那不是皇侄方傑麼。李師師道:“糟糕,跑不掉了,被逮個正着。”
宋公明不慌不忙道:“沒事,他們認不出來。雖然我在大宋的媒體上多有露臉,這裡屏蔽了大宋的傳媒,應該認不出來我。”
穆弘道:“可皇侄方傑認得我和楊雄啊。”楊雄點頭。
宋公明隨機應變道:“你可說我們是大宋聯邦押運公司的客戶,方傑定不會懷疑。”
於是幾人下了馬,立在一旁避讓方傑的隊伍。那方傑自恃孤高,根本沒正眼看向他行禮的幾人。可是一人眼尖,叫住方傑:“皇侄殿下,我看到一個熟人。”說話的是祝家莊祝彪,方傑愣了愣,便勒住馬蹄。
方傑回頭往這邊看道:“你看到誰了?”
宋公明心裡咯噔一下,差點就混過去了,怎麼又停下來了,還往這邊看。想着便下意識低頭別過臉去,順手在泥濘馬腿上抓了一把稀泥塗在臉上。
祝彪再看一眼宋公明的大花臉,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方傑不耐煩道:“老是瞎咋呼,別浪費時間了,陛下交給我們任務還沒完成呢。該死的,怎麼就找不着了呢?……”方傑無意往後瞟了一眼,看到了李師師頓時眉開眼笑:“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有如此驚豔的女子。”飄飄然便驅馬過來了。
祝彪提醒道:“殿下,你說過我們有皇命在身,耽擱了只怕不好交代。”
方傑全然不管不顧道:“那老傢伙愛生氣生氣,不耽誤我花點時間在路邊採一朵野花。”祝彪無奈,便跟過來。
方傑上前搭訕:“美女,要不要我載你兜兜風?”
李師師向來反感這種花花公子,努努嘴道:“我自己有馬,不用麻煩你了。”
方傑一排自己的寶馬道:“你看看,這可是名馬,比那配置高檔多了。”
李師師揶揄道:“是好馬,可騎在馬上的人差勁,再好的東西也不能襯托出庸俗之人的俗氣。”
“呵呵!”方傑冷笑兩聲:“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俗野之人。”附身便去抓李師師胳膊。
宋公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方傑手腕,手上一使勁,差點將他拉下馬來。方傑大驚,怒罵道:“你這廝何人,敢對孤動手動腳,好大膽子!”其後的人紛紛抽刀躍躍欲上。
宋公明慢慢鬆開手,擡頭惡狠狠盯着方傑,看的他不寒而慄。祝彪高呼:“殿下,此人便是宋公明!”
方傑正要因爲宋公明的冒犯發作,一聽祝彪喊了這麼一嗓子,轉怒爲笑道:“哈哈,原來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呼保義宋公明啊,讓孤一陣好找。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在這兒遇見你,這下好,可以回去想陛下覆命了。”
宋公明白了方傑一眼,再斜眼看看祝彪,祝彪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宋公明道:“你們便是方臘派過來接我的?”
方傑道:“我等正是奉聖公之名給你們帶路去皇宮面見聖上,沒想到錯過了接頭,你們已經自行到這裡了。”
李師師抿着嘴在宋公明耳邊沒心沒肺的嬉笑道:“完了,大名人,你還真是受歡迎,到哪裡都有人認得你,這下好了,想跑都跑不掉了,臉上的泥巴白糊了吧。”
宋公明眼角跳了一下道:“我之前和祝家莊打過交道,被他們捉了送進了監獄。”
“哦!”李師師配合地做出恍然大悟狀:“你們是死對頭了嘍,你就更加完蛋了。”
方傑看看手錶道:“宋將軍,也不早了,我們啓程吧,請!”
宋公明懶洋洋上馬,要將李師師拉上來,方傑見狀道:“這位姑娘要不就和我同乘吧,你看我這寬敞大氣。”
李師師眉毛一挑看看宋公明道:“嗯,他說的沒錯。”
宋公明一把將李師師拉上來道:“皇侄殿下,你這是在挑戰前輩麼。”
“哈哈哈哈!”方傑大笑道:“有意思,宋將軍挺幽默。不過我喜歡挑戰,而且孤要的東西一定會得手的。”
宋公明淡淡笑一下:“這種意氣用事的話我不會放在心上,殿下帶路,興許天黑前我們能夠感到下一個酒店吃飽飯,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
方傑擺擺手指頭笑得很做作:“有意思,有意思……”
祝彪上來乾癟癟抱拳。面無表情道:“宋將軍,我們又見面了。”顯然是在挑釁。
宋公明上下打量祝彪一番道:“長胖了,發福了。現在混得不錯嘛……”話中帶刺,兩人說話都不友善。
祝彪拍拍將軍肚道:“得符合身份不是?全靠仰仗皇侄殿下賞口飯吃。”
宋公明話中有話道:“吃的不少吧。”是指祝彪貪了不少銀子。
祝彪笑着道:“你好像沒變,依然那麼欠……”後面的話不用說,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宋公明冷哼一下驅馬往隊伍前面走不再和祝彪拌嘴,方傑道:“祝彪,你和宋公明有過節?”
祝彪回憶道:“之前我效力於聖公的甲子六儀宮,把宋公明捉了送進了監獄。”
“還有這麼一段兒?”方傑新奇道:“那好,男的歸你,女的歸我。”
祝彪會意道:“明白了,殿下,您放心。”
“哈哈哈哈!”方傑打了個哈哈,滿心歡喜地拍拍祝彪。祝彪邪笑着看宋公明的背影,眼中充滿殺氣。
宋公明似乎感覺到來自背後打寒意:“注意點,這些傢伙不友好。”
李師師漫不經心道:“還用你說,被你害慘了,真是進了狼窩深入虎穴啊。”
宋公明道:“我不是指的這個意思,現在迫切提防的是祝家莊的人。”
“就是啊。”李師師道:“你的冤家嘛。”
宋公明搖搖頭道:“沒這麼淺顯,祝家莊爲何要跟着方傑?難道不知道方傑的別有用心嗎?除非這羣狼子野心之人有更大的陰謀。”
李師師有些半懵半懂:“再說具體點。”
宋公明道:“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方家真正的家族矛盾製造點便是祝家莊。祝家莊在利用方傑篡位,實則是祝家莊要掌權。”
李師師一駭:“此話可有依據?”
宋公明道:“天下是祝家莊和方家人聯手打的,方家人做皇帝的做皇帝,封王的封王。祝家莊會甘心麼?“
李師師細一想:“有些道理,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宋公明道:“關係大了,就更加確定我的猜想,方臘請我來的真實目的。”
李師師道:“對哦,快說,到底是爲什麼?”
宋公明一本正經道:“方家,祝家和我梁山這之間的聯繫你還看不出來?分明是一個地主叫兩個農民過來打牌唄,他方臘是個窮地主,我和祝家莊是富農,他想從我們身上討錢花。”
“靠!”李師師覺得自己被耍了:“什麼跟什麼嘛!”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