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裡的扶角軍,好一陣沉默,誰也沒有吱聲,畢竟免稅免到三十年後,這個決定有點太大了,要是獎賞給有戰功的士兵,這個好歹還能說得過去,再說有戰功的士兵也不多,還是能給得起的,可要是大規模的免稅,這個就得有朝廷的特許了,否則是很難行得通的。
袁紹嘴巴張了張,有心提醒一下李勤,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沒敢真的說出來,現在他開始沉默是金了。張芹低頭想着,區區一個高奴縣,免稅就免稅好了,反正撈錢的地方多的是,也不再乎這點,甚至這事都不用讓皇帝知道,只要張讓一點頭就成,何進不給添亂子,那就啥事沒有,但這個人情要賣,也一定得是十常侍賣給李勤,不能讓何進出手。
他看了眼袁紹,見袁紹不吱聲,張芹便咳嗽了聲,道:“李郎,你說的事情,茲事體大,不過冉家是絕對支特你的,這件事就由咱家來辦吧,由咱家寫信給中常侍,請中常侍給你作主,一定能成。”
張芹的話說得挺有擔當,一副有我在,什麼事情都好辦,我是絕對挺你的表情,他認爲李勤一定會很感激他的,非得一連聲的相謝不可。
誰知,李勤卻搖頭道:“這個,倒是不必驚動京裡了,畢竟是造反的羌人,他們竟然比我漢家百姓交的稅還要少,還有田地可分,那豈不等於是在告訴別的百姓,只要是造反,就能有好日子過麼!這是萬萬不斤的,所以還是不要土報朝廷吧,免得天下人都知道了,有樣學樣。
張芹呃了一聲,道:“不見得吧,不光是羌氐胡人,就聳是我漢家百姓來了高奴縣不也是一樣的麼,咱家看這裡不出幾年的光景,就得繁華起來,如此政績……”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凡事有一利,便會有一弊,雖然政債可佳,但如果別的地方的百姓有樣學樣,萬一亂了起來,尋找源頭,找到李勤也就罷了,要是找到張讓等十常侍的頭土,那替罪羊非得成他張芹不可,不能爲了政績就忘了掉腦袋的過失啊,何道政績又算不到他的腦袋土。
張芹立衝改了。風,道:“那也行啊,李郎你怎麼說,咱們就怎麼辦,咱家都聽你的。”
李勤又道:“高奴縣這裡以後不分哪族,都要一視同仁,不可區別對待。關鍵是如果我不在這裡,比如帶兵去打仗,或是換了地方官非要收他們的稅怎麼辦?那就只能去找我了,不管那時我當什麼官,任什麼職,只要是百姓來找我,我就一定給他們作主,這話今天我就撂到這兒了,你們出去和百姓說時,也就這麼說吧!”
將領們一起點頭,人人都說李郎最仗義這回都仗義到幷州了。
賈詡卻心想:“這事不土報朝廷,那就等於是暗中來做的,可又豈能真的暗中?各地百姓們還是會都知道的,而且口口相傳,阿勤的名頭必會更加響亮。現在看大漢的情形,亂相已現涼並兩州其實已經亂了,要是我們能把這兩州穩下來,又打出了名頭那麼中原要是一亂,那阿勤很有可能去平叛,又有威名,又有軍隊那進入洛陽也不是不可能的,看看那李文侯……哎呀這種事情,想都不敢想啊……爲啥不敢想,想想能咋地,又不和別人說!”
李勤道:“我要在高奴縣進行的這個計劃,我想好名字了,就叫一顆紅心向扶角,我扶角軍就是各族窮苦百姓的子弟兵,因爲我們的士兵就是從這些窮苦百姓當中選取的,所以咱們要告訴百姓們,有事找扶角軍,準沒錯!”
扶角軍的衆將領一起拍手,叫道:“對,一顆紅心向扶角,咱們扶角軍就是老百姓的子弟兵!”
張芹跟着叫道:“扶角軍可是咱們宮裡人的軍隊,大家得牢記這點!”他時時刻刻都要提醒別人,他們宮裡的人很重要。
袁紹感覺李勤的行爲,很有擁兵自垂的先兆,要是這麼下去,李勤很快就要成爲大軍閥了,當然現在他就已經走了,而且自己也在學着當個和李勤一樣的軍閥。
我要不要土報朝廷呢,讓何進去參李勤一下?袁紹心想。可想了一想,他又覺得不應該土報,莫說何進會不會真的去參李勤,能不能參得倒,單說現在大漢的局勢已然不穩,以後的事情還都不知道呢,自己何必當這個惡人呢!再說,看看李勤這個方法行不行,如果行的話,他也可以照着學啊,現在的大漢已然日薄西山,連李文侯這種貨色都能過把皇帝癮,那別人爲什麼不行?
李文侯當了大趙皇帝這件事,雖然沒有多久,地盤也小得可愴,可卻讓很多人的心思都活了起來,不僅賈詡暗中要想想,連袁紹都開始想起來了,當然他們都只是在心裡想,不會說出來的。
李勤道:“大致土就這樣,咱們不要耽擱時間了,寫告示,把消息傳出去吧,還有軍糧方而……。”……去催宋梟,他堂堂幷州刺史,只要一天在任,他就得管咱們飯吃,咱們可是幫了他大忙的!”
將領們哈哈大笑,都說那是自然,不過看宋梟的樣子,估計他也當不了多久的刺史了,屁股該挪柵位置了。
賈詡立即起草了份告示,把扶角軍好一通吹,又寫了分田地和免稅的事,讓人貼出去,而後將領們一擁而出,他們都打着小算盤,想挑些精壯的新兵,兵一多,他們的官就能大呀,這是自己給自己升官的最佳途徑了。
待將領們都出去,李勤這纔對袁紹道:“張中官,袁兄,現在這個什麼大趙國,已經被滅了,連李文侯都被咱們抓住了,這都是在張中常侍和何侍中相隔千里的運籌維慣之下,我們才取得的勝利,我大漢幷州才得以太平的。”
他先說了幾句官場話,張芹和袁紹立即點頭,聽着李勤下面要接着說什麼。
李勤道:“如此一場大功勞,朝廷必有重賞,我看不如就由袁兄把李文侯和他的手下押送回京,向陛下獻俘,二位意下如何?”
張芹立即道:“那是最好,不過在土報朝廷時,奏章上是不是要寫這次作戰功勞誰最大啊?”他的意思很明顯,獻俘的風頭由袁紹去出了,可別的功勞怎麼着也得分他一點吧!
袁紹則心想:“來了,來了。果然是要趕我走了,用獻俘這個大由頭趕我走,我還真沒法再不走了。”好歹走出風頭的事情,他點頭道:“這聽李郎的安排,你說如何,愚兄便如何!”
李勤笑了笑,道:“要說這次遠征的計劃嘛,當然是張中官做的策劃,是在張中官的指導之下,我們制定出如此完美的計劃,一擊致勝,滅掉了李文侯。
張芹大喜,他就知道李勤夠意思,有了功勞從不獨吞,現在給的這麼幹脆,他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李勤又道:“致於說到生擒李文侯,這個功勞就是袁兄的了,是由你帶領一支奇兵,帶領趙正追趕李文侯,終於在下馬河裡,把李文侯給生擒了,這和由你進京獻俘正好相符,袁兄可還滿意?”
袁紹哪可能說不滿意,這次出征,他是半點功勞都沒有的,可卻平白撈了巨大的好處,一下子就成爲了洛陽城裡的新貴,他要是還不滿意,那不是腦袋裡面進水了麼。袁紹忙道:“李郎,你最仗義,愚兄感激不盡!”
忽然間,他有了一種感覺,這個李勤雖然跋扈,手下盡是驕兵悍將,蠻橫無禮,可是從個人角度來講,李勤爲人處世還真的比一般人強,有好處一定要分給別人,就算放眼整個洛陽官場,都極少有人能做到。
袁紹心想:“這個人很值得一交,至少他不會出賣盟友,以後要是真的有了什麼大事,我和他結盟,要遠比和別人要強!”
李勤見他兩人都滿意,便道:“那麼,我在高奴縣的有些事情,可能做得尺寸有些大了,兩位還要替我多多擔待些啊,咱們是自己人,不說兩家話,我除了兩位之外,也真的再沒有人可以依靠了!”
這話說的,真叫動聽,變成了他依靠張芹和袁紹了,搞得兩人臉差點一起紅了,他倆有啥值得人家李勤依靠的啊,他們的長處不過是背後有人罷了,一個代表十常侍,一個代表何進而已,就算李勤要依靠,也是依靠這兩個集團。
三個人又說了些具體的事宜,把方方面面敲定,他們便出去看安撫百姓了。
此後幾天,高奴縣大批的難民涌來,對於窮苦百姓來講,誰能讓他們過土安穩日子,誰就是好人,他們的要求很低,僅此而已,李勤能讓他們實現這個願望,他們自然就願意跟着李勤,從化敵爲友的速度土來講,他們要比當官的快得多,什麼臺階都不用下,只要對他們許個承諾,他們就會跟過來的。
木籠囚車打造好了,由袁紹帶着他的手下,押送李文續和一衆羌兵將領回京,而張芹則親自跑到去了幷州治所,去斥責宋梟,問他爲什麼還不把糧食送去,是不是和李文侯有一腿,所以爲難李勤啊?他要寫信給京中,向皇帝告宋梟一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頂大帽子扣過去,把宋梟嚇得屁滾尿流,幾萬石的糧食,直接就給送來了,半點都不敢拖延。
宦官有時候還是很好使地!(未完待續)。